次日醒来,小公子总觉得错过了什么。酒醒后脑门略有些疼痛,睁开眼时正对上一双温柔的双眸。
“早。”略为磁性的嗓音响起。
“早,你,你不会守了我一夜吗?”小公子她伸出手在睡眼惺忪的他面前打了一个响指……
“先别说那么多了,乌溪指不定躲在角落里要拿我们发落呢,咱们起身出发吧。”蔓夭嘴角轻扬拿出手中的折扇轻轻敲落在她的额头之上。
小公子难为情做了个扶额头的动作,干脆利索的坐床上跃起。等到小公子稍洗涮了完毕,两人便齐身走出“千娇阁”。
“他现在还好吧?”小公子嘴角尴尬的吐出了一声询问。
“好,为什么不好。”蔓夭别过脸,递了一个略有深意的眼神于他,见小公子耳垂红嫩,他绕有趣味的一把拽住小公子,飞快的离开了这风月之所。
“跑那么快作什?”小公子不懈的瞄瞄旁边若无其事的蔓夭。
“其实,本王倒不怕什么,倒是你一个姑娘家,弥留风月场所,指不定坏了名声。”蔓夭眼神轻漂漂地瞄着小公子身后。
“看什么呢?”小公子顺着蔓夭的眼神转过身,只见街头对面五尺距离立现两抹略为熟悉的身影。一位男衣男子,他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
另一位蓝紫妖绕,面容却君子如玉,明玉如水,眉中落一处血滴子,气质灼然。
两人挨的不近,似都在举目四望,毫无目的,游荡在街头。
小公子如受到惊吓般,慌地转过身,一把抱住蔓夭。
“怎么啦?你怕他们?不用怕,本王一向不把魔界之人放在眼里。安啦,有本王在,他们不能欺负你。你这样抱着我,不惹人注意才怪?”蔓夭挑起秀眉,眯着眼在小公子耳畔说。
“哦。”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女扮男装,的确会引人误会。小公子羞涩间略松开手,却不敢转过身。只是拽着蔓夭,想早早脱身。
蔓夭打量了一眼对面两位相貌堂堂的公子,继而回过身被小公子拖着闪到一处。
“他们两位,你是害怕谁呢?本王记得,那执颜和你关系非浅哪!他今日怎么和魔君混到一处?”蔓夭故而问之,其实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都怕,我现在是越来越看不透他们了!算了,都是魔界之人,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呀。”小公子淡如秋水的眸子现出一丝无可奈何,挽过蔓夭的手臂。强笑着说“要回家了。”
“要回那个家?青丘?”蔓夭挑挑眉。
“呀!”小公子这才想起什么,慌里慌张间拔腿就跑。过了一夜才想起来,自己与师傅约定好了回客栈起程的。
“你这火撩火撩的,是要去那呢?”蔓夭故而问之。
“回家,回家。”小公子朝天空哀吼了几句,便闪的不见踪影。
“回家?不就是要回他身边去了吗?这是有多么急不可奈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世你欠他太多,这世倒活的像个还债的。
蔓夭只是优雅捋捋领口,然后淡淡口吻说:“老朋友见面,何必躲躲闪闪的,本王可没那么多奈心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暗处,一身蓝紫衫的执颜闪出余角,缓缓朝他走了过来。立于蔓夭的边际,两抹身影重合,直叫: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执颜寒着眸子,唇间却依旧是笑着的。如果说白玉川是淡冷如冰,执颜却是温润如玉。
“原来冥王早就发现了,呵,倒显得执颜失礼了。惭愧,惭愧。”执颜风清淡明,不怒于色。
“你跟着我到这儿来,应该不只是嘘唏几句的吧。有话,就直说吧。”蔓夭一脸的傲气,想来执颜的底细,他是再清楚不过的。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问一下,玄。。儿的事,她,还好吧?”执颜问的极为小心,眼神却已渐渐沉敛。
“好啊,为什么不好?你刚刚不是已经瞧见了吗?见到你和魔君,犹如老鼠看到猫。”蔓夭调侃着,转过身,打量着眼前这位与那张冷切孤傲的脸轮廓一模一样,但这性子却截然相反?莫非那白玉川把他当年对情的狂热全部转移到这具魅的身上了?。
千年前,他失忆后性子差距太大,也许这就是唯一的解释了。只是可惜了玄儿,她只一味的守护,却不知道那个人对爱的执念早已脱离魂体,早已四大皆空。凡尘俗念,痴情怨女,他怎么会感动得到?
“这个,我自然清楚。只是,那****的确伤了她的心。”执颜悲色悯然,眸光抽离。
那**自己说出如此绝决、难听的话,想来对已经转世,喝过忘川,对毫不知情的玄女是极不公平的。
谁又愿意一直活在过往云烟之中呢?而当自己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从别人身上抽离的执念所化成形的魅时,自己又是多么的不甘?传言魅存活在世的形态,因为永远无法摆拖尘怨,所以最终活不过见到宿主的那一年,他的时日已经不多了。白玉川就是他的原身缩主,他要么牺牲自己回归到白玉川的魂魄中去,要么挨到命终的最后一天。(想来,当日楚国祸乱之时,白玉川故意差玄女把小阿灿带到灿宫罹面前时,用意就在于此。所以,无论他是死在谁的剑下,他最终摆托不了魅的缩命。)
“即然已经决定了,就不要回头。伤一次就够了,不需要再捅第二刀。否则,本王定不会绕你。”蔓夭霸气凛然的命令道。
“哦?这个我自然知道,不过冥王,你现在是以冥王的身份在威胁我,还是别的什么?”执颜不惧于色,只是轻落落的回了他几句。
蔓夭倒也被问住了,要说是兄妹的关系,那也是前尘往事了。如今自己倒显得旁观许多,在玄女那儿,他连“哥哥”都不算。
“男人,这是两个男人的对话,你听清楚了!”蔓夭似被激怒了,脸渐渐逼近执颜色,两个男人五官的距离,只差三寸。他泛着冷光,咬牙切齿道。
“哦,是吗?也许,比起冥王,玄儿与我的缘份还是较深一些呢,只不过我是个魅。不然,你肯定不是我的对手。”执颜直抵他眼眶中的愤怒,最后露出了个不屑的笑容,膛而惶之的离开了。
身后之人紧握拳手,七窍生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