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衡在后秦凌宇在前,二人先后进了地道。
地道里一片漆黑,虽说修士五感敏锐,但是有些光源毕竟是好的,秦凌宇拿出一颗夜明珠,堪堪照亮了周身十丈之地。空无一物的手腕在柔和的光芒下显得细腻柔和。顾景衡跟在秦凌宇身后三步之地,进可攻,退可守。既不会让秦凌宇独占了宝贝,又不容易遇到危险。
这个地道呈一定的角度向下倾斜,两旁是灰黑色的岩壁,有着一些人工开凿的痕迹,地面上有着一些不太明显的坑和一些不知怎么留下来的痕迹,脚下湿软的泥土沾了不少在鞋子上,两人却完全不在意。这个古怪的山洞里,灵力虽然还在流动且缓慢增加,但是却无法使用,神识也不能探测超过十丈的地方。对于出现的地道,顾景衡一开始是有些怀疑和警惕的,毕竟失去了灵力的修士和凡人一般无二,但是随着地道的深入,越来越充足的灵气打消了他的怀疑。这里的灵气之浓郁,甚至不用特地去吸收,灵气争先恐后地往身体里钻,一丝丝灵气在经脉里流动,最终汇入丹田。
顾景衡的眼睛越来越亮,脚步也加快了,从落后秦凌宇三步到与他并肩。如此浓郁的灵气,莫不是有异宝出现?!
“顾兄,看来此处必有大机缘!”秦凌宇的声音在寂静的地道里格外明显。
顾景衡从美梦中惊醒,微微侧头,隐藏在黑暗里的眼神格外阴霾,用余光打量着秦凌宇。
“是啊,我们真是走运。”顾景衡轻声说道。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突然出现一点亮光,虽然只有米粒般大小,却也阻挡不了修仙者敏锐的双眼。
看见出口就在不远处,二人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顾景衡虽然急切,但是碍于身边比自己修为高的秦凌宇,倒是不好表现出什么,只是隐藏在黑暗里明亮的眼眸却暗了几分。秦凌宇虽然加快了脚步,但是他感兴趣的可不是前面的东西……
米粒般大小的光点越来越大,很快,两人高的出口就在眼前。洞口蒙上了一层莹白色的微光,遮挡了想要探究的视线。
此时顾景衡在不自觉中已经超过了秦凌宇一步,而秦凌宇也不介意,任凭顾景衡先行进入洞穴,只是嘴角的笑意却昭示了他的好心情。
先一步踏入洞穴的顾景衡在些微怔愣之后,便是满满的狂喜!这居然是传承之地!
宽大的洞府里倒是没有什么太多的东西,只有一座漆黑的剑修模样的雕像被供奉在玉台上,雕像前的地面上,摆着三只黑色的蒲团,蒲团虽然朴素,却泛着淡淡幽光,正是传承还未被继承的标志。四周的石壁上刻印着不少壁画,主人公是一个身穿黑袍的剑修,所有的图画连在一起,描绘了这个修士的一生,从拜入师门,到入尘世历练,最终陨落于此。不过不知为何,这些壁画虽然清晰,却给人一种淡淡的违和感。若是平时,顾景衡也许会注意到这些壁画的不对劲,但是现在的顾景衡被这天大的惊喜砸蒙了,完全没有多余的心思分给这些壁画。
现在修仙界的传承大多掌握在大家族和宗门手中,像是这种传承之地的数量已经很少了。而这次居然如此好运的碰上了一个,怎能不让顾景衡欣喜至极!虽然他是顾家家主的儿子,但是也只是一个庶子罢了,能得到的修炼资源远远比不上他的那个好弟弟!就算他是嫡子又怎么样,就算是他的天赋比自己高又怎么样,迟早有一天……天赋出众又心高气傲的他如何接受的了一个十岁小儿踩在他的头上!但是如若接受了传承,实力必然可以提高不少,到时候别说是一个嫡子了,就算是他爹对他的束缚也会大大减少,那群老家伙可是习惯了见风使舵的。顾景衡对于自己这个嫡弟可是记恨已久,倒不止是因为他地位天赋压在他头上的缘故,虽然也有一部分这原因,但是,最重要的却不是因为这个。不管怎么说,对于这个嫡弟,顾景衡这次是打定了主意,不让他好过了。
顾景衡还在幻想着风光地回到顾家,将他的嫡弟踩在脚下,秦凌宇却出声打断了他的幻想。
“顾道友,此处居然是传承之地,你我的运气还真是不错!”秦凌宇笑着说道。
“是啊,艾兄。此处传承存在于秘境之内,有极大可能是当初的开辟此秘境的阵修前辈遗留的传承。依我看来,此处有三个蒲团,不如你我二人一人挑选一个,至于是否能够接受传承,接受什么传承,便看各人造化了。”顾景衡说道。
其实,若不是碍于秦凌宇高于他的修为,他怎么可能将这么好的机会平白送给他,但是如若起了争执,他又不是秦凌宇的对手,与其撕破脸什么也得不到,倒不如退一步。不过传承这东西得到与否,靠的还是运气。
“顾道友说得不错,可是这里有三只蒲团,最后一只蒲团又该如何分配?”秦凌宇提出。
“艾兄说得有理,不如这样吧,你我二人共同发下心魔誓,一人一只蒲团,至于最后最后一只蒲团不如等待别的有缘之人吧。”顾景衡说道。
见秦凌宇面带迟疑之色,顾景衡以为是发心魔誓的要求让他不满了。为了不得罪秦凌宇,顾景衡开口解释“倒不是我不相信艾兄,只是艾兄一人出门在外,你我又只是初次见面,艾兄对我有防备也是必然的,说句实话,防人之心不可无,虽说我对艾兄一见如故,但是这攸关性命之事,还是保险一些为好,既然如此,倒不如发个心魔誓让你我二人安心。”
顾景衡倒是很会说话,丝毫不回避自己对于秦凌宇的防备,倒显得十分正人君子,让人不由得放下心防,这样一来,若是不答应反倒显得秦凌宇不识大体。
顾景衡的圆滑的叙述方式,让秦凌宇想起了前世那个曾和他称兄道弟的顾景衡,就算再来一遍,他还是那么懂得拿捏人心。前世那个愚蠢的他输得倒不算太冤。
秦凌宇在心里冷笑,面上却是点点头,同意了这看似很有人情味的意见。二人先后发了心魔誓,保证了不干扰对方以及对最后一只蒲团的处置。各自选择了一只蒲团,顾景衡权衡之后,先选择了中间的那一只,秦凌宇倒是无所谓,但是也装作郑重地挑选,在顾景衡选好之后,选择了右边那一只。
选好各自的蒲团,顾景衡盘腿坐在蒲团之上专心的入定了。有了心魔誓的存在,他也不怕秦凌宇使小手段,毕竟心魔誓的反噬可不是只有说着好玩的。
秦凌宇本就没打算在这里直接要了顾景衡的命,既然他已经决定搭造戏台观赏一场大戏了,那最重要的戏子怎么能在这里死去呢?
秦凌宇看也没看沉浸在识海里的顾景衡,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从蒲团上站起来,施了一个障眼法,掩去了蒲团上的光茫。失去光茫的蒲团就像是一个传承已经被继承后的普通物件。
这么有趣的东西,还是送给顾景衡满满享受吧。
秦凌宇充满恶意的扯了扯嘴角,向着壁画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