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众人已经走到通道口,二百个大兵也不说话,纷纷站起来,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
“这就是活死人小队吗?听说他们小队有五个活尸。”
“活尸,什么东西,人不人,丧尸不丧尸的,最好冲进去别回来了。”
“活尸的战斗力还是很强的。”
“强有什么用,不过是丧尸的叛徒,人类的走狗,罪孽的化身,听说他们的血不是红色的。”
……
杂乱的议论声迎面而来,让人聒噪。斯太尔几人抽着烟,笑面相对,扶桑嚼着巧克力翻着白眼,苏生平静如海,倒是司兰满脸通红,低着头紧跟在苏生身后。
“怎么了?”苏生问道。
“没事。”
扶桑在一边插嘴:“姐姐,你脸皮能不能不要这么薄。”
司兰没有说话。
一个带着墨镜的军官跑过来,远远的看见斯太尔就吼道:“斯太尔,你们总算来了。”
斯太尔笑笑,递给对方一支烟,凑到一起点着,说:“老卡,你从哪弄来的兵,话真多。”
“都是新兵,刚从聚居地送过来的,你放心,大部分活不过今天。”
“你这样说不好。”
“好不好再说吧,你也知道,我们老兵是不会这么说的,虚伪的人类,总有一天会自食其果。”
斯太尔没有纠缠这个问题,说道:“差不多就开始吧。”
二百人的部队,将通道入口围了两层,活死人小队和叫老卡的军官一起站在最后。
厚重的通道铁门缓缓降下,门里没有声音。
就像一个肉球从门里掉出来,又像打翻了一桶沙子,肉球分开,沙子站起来,就是无数的僵尸,人叠人,人摞人,人挤人。
这一幕太震撼了,第一次见到的苏生,司兰和扶桑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打。”老卡吼道。
五秒钟之后,围在出口的部队反应过来,于是枪声大作。
斯太尔瞪着双眼,说道:“他们在干什么?节省子弹,还是枪卡壳。”
老卡叹了一口气,吸了一口烟又吐出来,忧伤的说道:“我就说他们活不过今天吧,愚蠢的人类,除了整天宣扬罪孽,还能干的了什么。”
司兰脸色发白,抓着苏生的手。
“苏生,要不我们留下来吧,这里这么多人。”
她其实还想说这里更安全一些。但是苏生没有说话。
二百只冲锋枪围着一个长宽十米的大门,很搞笑。但僵尸毫不畏惧,他们只知道冲过去,心中嗜血欲望压倒一切的驱使他们冲过去,取啃咬,去撕碎,他们用身体堵住枪口,为后面的同伴铺就道路。
十分钟,第一道防线告破,丧尸扑到那些大兵身上,狠狠咬下去,然后仰起头,带血的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
又十分钟,二百人的部队已经少了一大半,只有不够五十个人在开枪。
“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斯太尔下了命令,然后看着司兰:“你要留下来吗?”
司兰脸色铁青,没有说话,看起来安全的二百人二十分钟就死了大半,看样子绝对撑不过半个小时。
苏生很郑重的看着斯太尔,说道:“不要针对她。”
斯太尔拎着斯特林做了一个不知所谓的表情。
“狗屁的爱情,人类走到最后就是繁衍后代,你还不如把扶桑那个小丫头收了。”
大光拿着斯特林扫射了一分钟,然后把一个两公斤的炸药包扔进通道,轰的一声之后,十几人进入通道,大门缓缓关闭,老卡在后面轻轻挥手。
活死人小队是强悍的,确切的说活尸是强悍的。
一天之后,大家都把枪收了起来,弹药消耗完毕。只有斯太尔大光五人每人留了五十公斤高爆弹用作最后的突防。
活尸力量大,耐力好,免疫僵尸病毒,被咬上几口也没事,于是斯太尔加上苏生六人分成两组,每组三人在前面开路,三人在中间休息,两小时一换,十几个扈从则注意身后和两侧。
斯太尔拿着砍刀,只砍头颅,一刀一个,就见人头滚滚,没有一个僵尸能突进来。
“苏生,咱们活尸吧,没有一个的血是红色的。大光是绿色的,老山是黑色的,安格斯和比特都是紫色的,我是白色的,你是什么颜色的?”
“我?”苏生想着自己和军警对抗那一次,流出的透明的血液,没有回答,而是问道:“有什么不同吗?”
“不确定,但大概来说,大光的体力和恢复力快一些,老山不怕咬,抗毒性好,安格斯和比特比较敏捷,至于我,比他们都强一些。”
“你还见过其他的活尸吗?”
“活的都被我拉到队里来了,死得倒是见过几个,要不被人类杀了,要不被僵尸撕碎了,所以对于他们,我也不了解。”
“斯太尔,我们到底算是什么呢?被人类排斥,却杀着丧尸,难道真是罪孽。”
“苏生,什么是罪孽?”
“我不知道。”
“那问你的女人。”
苏生看向司兰,司兰深深低着头,她又何尝能说出来。
“一个男孩的父亲去纵火,但这个男孩却救了火里的人。被救的人看着焚毁的家园,很痛心,但是男孩的父亲太强大,他们打不过,于是就攻击这个男孩,说他是罪孽的存在,罪恶的化身,却不想想是谁救了他们。这个故事是不是很好笑?”
这个故事不好笑,苏生沉默。
斯太尔继续说道:“人类消灭不了僵尸,所以就把我们当成了发泄口,仅此而已,但我们,依旧是人类。”
“但是我们不一样。”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斯太尔质问:“一个接种过疫苗,对病毒产生了抗体的人类就不是一个人类了吗?狗屁。我们,只不过是自己产生了抗体而已,这只能证明我们是更加强大的人类。”
苏生知道斯太尔说的有道理,但是别人不会这么想。
忽然,他愣住了。
司兰不就是这样的想法吗?她不就是一直在说别人不会这样想。可是别人应该怎样想,又何必去管别人怎样想,说到底,畏于人言而已。
苏生看了司兰一眼,想着以前种种,又想到变成活尸之后司兰对自己的排斥感,心中五味翻腾。人心如此,与罪孽何干?不是自己是不是罪孽,而是司兰已经把自己当成了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