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主任叫到来人,几个行刑的人走过来,拖着泉,泉挡开他们的手,自己走到刑具前。行刑的将泉剥掉上衣,绑在铁椅子上,麻绳直接勒在他的肉体上,他感到疼痛向他袭来,他的双手被固定在扶手上,一副夹棍夹住他的手指,两个行刑者狠命一压,只见十个指头一下就因为极度充血而变紫,然后又变得惨白,只听到指骨被挤压发出的响声,一阵剧痛向泉袭来,就像手指要断裂一样,他咬着牙关,忍受着,很快,他的十根手指夹得血淋淋的,十指连心,他痛晕过去,取下夹棍,手指破裂,鲜血渗出。一桶冷水泼在他身上,他醒了过来。
“怎么样?这滋味好受吧。”
泉摇头。他被解下椅子,拖到刑架上,吊起来,受到鞭笞,他身上被打烂,鲜血渗出,一道道鞭痕布满他的身上,他的嘴唇被咬破了,血从口中流出,但他依然不吐一个字,他身上已经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他昏迷过去了,一个士兵提着一桶水,哗地泼他身上。过了好一会儿,泉慢慢醒过来,他喘着气。
代主任问:“你说不说。”
泉还是那句话,“你永远得不到你所要的东西。”
代主任一招手,一个行刑的从火炉中取出烧红的烙铁按在泉的胸部。泉惨叫一声,昏过去,头低垂下来,一桶水泼到他身上,他没有知觉,又一桶水泼到他身上,他依然没有知觉。
“代主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要是把他弄死了,那太太还要找麻烦呀。”副官说。
代主任也没有想到,泉这小子去了那边后,变得这样硬。便让人把泉解下来,弄进牢房里去关起来。几个士兵将泉从柱子上解下,拖着他离开行刑室。他们将泉拖进牢房扔在地上。
代主任在办公室内踱着步,他烦躁地将桌子上的东西扫了一地,副官看着他什么也不敢说。
他没有想到遇到这样一个硬骨头家伙,表面文弱,不过现在的泉也不像过去那么文弱,那么书生气十足.
他没有想到,泉去了那边后变得那么厉害,想起泉第二次回上海后,他三次与泉的接触,泉的字画店开张,他带着冰凝去了,泉居然和他近距离接触,一点也不害怕,还那么从容冷静。
还有那次在大上海歌舞厅,一路上那么多人追杀他,却让他逃脱了,原来才知道是冰凝掩护了他,可他去探望泉时,他装得根本不像受伤的样子,面对他的试探还是那样从容不迫.
还有,他明明知道自己暴露了,可依然继续卖他的字画,他派的特务阿媚也被泉看破,要不是赵子南被爱情冲昏头脑,阿媚简直没有用武之地。
而第三次,是他请泉吃饭,泉不但从容应对,而且绵里藏针,那些话,尤其是他的从容镇静,让人敬佩,还有泉与乔本的交往。乔本知道他就是泉,还调查了他,可是在与他对证时,他说服了乔本,得到乔本的信任。让乔本阴沟里翻船,堂堂一个日本特高科高级特工,败在他手里。
他一直觉得亲情是泉的死穴,可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冰凝知道他是共产党,却不劝他,还多次掩护他,他想到那天晚上,也就是他派人抓赵子南的晚上,冰凝离开大上海歌舞厅,一夜末归,说是会香港老板,可那老板却神龙见首不见尾。他从来没有见过,冰凝也不说老板的名字。
难道冰凝真的没有会什么香港老板,而是给泉报信,她怎么知道泉的去了哪里呢?他让阿媚告诉的,他以为冰凝不会相信阿媚,就算相信了,也会顾及哥哥的安危不敢去,原来冰凝就是利用他们的心理,钻了个空子向泉去报告这事,可泉没有走,他是怕别人被捕,自己留下了,他赶走了小龙和陈雪,原来如此,他觉得简直不可思议。
他也知道,对泉用刑是没有用的,他既然敢跳崖,敢让小龙用刺刀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取出子弹,还会怕死吗?他简直把弹钢琴的泉和这个握枪的泉结合不起来了,不过,他又想起那年,泉在大上海歌舞厅怒斥他的情景,还真有些后怕,他真想那时就应该让手下再下死手,结果了这小子,免得这小子现在与他做对。
从泉身上,他又想到了那个叫冰儿的女孩,大上海的明星,居然也是共产党员的间谍,还和他以及其他官员跳舞,将他们的内幕都了解了,这对昔日上海滩的金童玉女真让他头疼,从赵子南那里,他知道冰儿已经死了,如果他们一同回上海,那不简单,还有那个叫陈雪的女孩,听阿媚说也是厉害角色,还有那个叫小龙的孩子。他简直不敢想下去。
直到第二天晚上,代主任还没有想出办法,他本来想审讯泉,却听说还没有醒,便问罗副官,罗副官是他从警备司令那里要来的,协助他审慎案。
“你看还有什么办法能让这人和我们合作呢?”
罗副官说:“有一个办法,不知主任同意不同意。”
代主任说:“什么办法,别再打了,要不留一个死人有什么用。”他也知道,泉毕竟不是铁打的,如果再打下去,泉就没有命了。可他什么也得不到。
“不用打他,只要利用桃色事件搞臭他,还怕他不肯合作?”罗副官说。
代主任惊奇地说:“什么,桃色事件?”
“你过去不是用过这办法吗?”
代主任摇头说:“你胡说什么呀,滚。”
罗副官心想,你姓代的要考虑女儿的名声,当年也不会这样做了,现在又来考虑女儿的名声,说给谁听呀,不过,他也不好得罪姓代的,于是说到:“算我没说。”
说完,罗副官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