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幽殿中,我趴在桌子上听着将军给楚云帆汇报军事上的事情,我虽听不懂,但也是无聊,听听又死不了。
“行了,军事上来来去去也就是这么点事,不听也罢,你下去吧。”楚云帆把将军弄走后,回头对我调侃道“你在这听是何寓意?偷听了之后回去给你哥说吗?”
“我为什么要跟他说?你觉得我是这么无聊的人吗?再说了,跟他说有什么用,他只不过是我哥罢了,又不是什么将军亦或是军事。”
“那可不一定,云国皇帝那老头子不总是喜欢把什么事都丢到他身上吗?你真的以为他没上过战场?有一年云国将军企图造反,你哥早先发现了,就在他们实施造反之前把他们一网打尽,再然后,我国出兵进犯,云国因将军造反,就临时让你哥上,那一战打得很是漂亮,虽然败的是楚国,但是我当真佩服。”他这样说道。他卷起衣袖让我看他手臂上的一道疤,不算太明显的疤“我跟他约定了,下一场大战,我定要赢他。”
我喝了口茶,事不关己的说道“我与兄长相识这么多年,我怎么不知他会打仗?虽然他经常出去一阵子一点消息都没有,但是他回来时也只是轻描淡写的说皇帝找他谈心,一谈就是好几个星期。”
“这种鬼话你也信……”楚云帆把我拉到了一个沙盘前,让我看了上次云楚两国战役的排兵部署,“颜轩宇真是狡诈,连我这么狡诈的人在他面前也只能说自愧不如了,他居然利用孩子来骗取我的同情心,连孩子都利用的家伙,真不是男人。”
“是吗?你打不过人家就直说,人家这叫有计谋,不叫狡诈,说得那么难听。”我为他反驳道,虽然生他气,但是还是不想听到别人说他什么。
“不是打不过,我只是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也能当细作,一月后的一战,我不会再重蹈覆辙了,绝不。”他拿起长矛,轻轻的擦拭着上面的灰,“恐怕这次我会和他正面交锋,只希望我要是伤了他你不要生我气才好。”
“他受伤了如果是你弄的,我会生气,倘若你受伤了是他干的我也不会饶过,我不会以为我和他的关系儿纵容他去伤害我的朋友。”我眼神坚定的看着他。
他笑着摸摸我的头,道,“傻丫头,战争哪有不受伤的。”
“我知道受伤是不可避免的,但是我还是不希望你们受很重的伤,打完仗后我要看到你们身上的部件全都完好无损。”
“真是一贯的管家婆风范,你怎么这么喜欢管闲事?”一个身影从门外缓缓走来,听声音我便能识得这是白霖。
“朋友的安危如果对你来说是闲事的话,那你就不配有朋友,果然不应该指望一个久居深山的道士来明白这些。”我嘲讽道。
“道士难道就不能知道友情了吗?男人之间的事你以为你一个小女子在这里说他们就真的会做吗?刀剑无眼,我想你不是不知道吧?”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你还不回你的深山老林又何必来管我的事。”
“颜轩宇走前让我好好照顾你,不能让你受欺负了,你现在让我回去那我岂不是辜负了颜兄?”
“你辜负他管我什么事,你可以跟着我,但是我做任何事都有分寸,你不准插手。”
楚云帆在一旁笑道“白兄就像似乎在宣儿面前没什么地位呢。”
“与你何干。”话罢,白霖很没有礼貌的推门而出。
“白兄真是可爱。宣儿你若是愿意留下来直到大战开始的那一天,或许我可以带你一起上战场。”他抬眸说道。
“恐怕不可,过几日便是家父的寿辰,不回去实属不孝,战场……就算颜轩宇不让我去,我也会去。”好在他不知我前世之事,不然他若是知道我如何上战场,断然会担心死吧,这一世的我没有上一世那么厉害的武功,我倒是有些担心了……
“正如你所说,我也不希望你受伤,男人打仗是不会顾及女人的,答应我,照顾好自己。”他把我揽入怀中满脸的疼惜,“我怕你要是受了重伤,我会一时控制不住情绪。”
我知道我要是受伤了他会怎样,后果不是你我能够承担得起的。。“我会保护好我自己,你不要做傻事。”
“嗯,就这样让我抱一会。就一会。。”他的语气接近恳求,头轻轻地依靠在墙上,满脸的疲惫。
我在他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静静的让他靠着。他眼底的青黑诠释着他的疲惫不堪,无论是友谊还是某种不知名的感情都在告诉我,这个时候不能推开他。
他这一睡就睡到了晚上,我虽肚子早已饿得不行,但是还是不忍推开他,这时,三个宫女端着饭菜来到乾幽殿前,似乎是送饭的,我示意让她们放下饭菜就走,可她们一动都不敢动,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我抬头看了看,原来他醒了。
“你醒了?怎么不早说,我肚子响了好几次你是假装没听到的吗?”我欲要起身,可他的手盘在我的腰际。
“饭菜放着,赶紧走。”他对门外的宫女说道,语气里有一丝隐忍。
宫女们摆好菜肴后,匆匆就走了,他一动不动,我有些奇怪的动了动身子,示意他放开我,可他依旧无动于衷,直到他的冷汗滴在我的脸上。我连忙起身看着他,他眯着眼,额头上尽是冷汗,我慌张的拿衣袖给他擦去汗珠,可是刚擦去又冒出来许多的汗,这一刻,我真的慌了。。
我抱着他的身子,衣袖早已因为给他擦汗而被他的汗水浸湿,“别睡啊,你是猪吗,抱着我睡了这么久还要睡!”
他的薄唇轻启,道“帮我去柜子里拿药好吗。。别传太医,我可不想一传十十传百,造成恐慌,万一这楚国的女子都因为舆论以为我是个病秧子,不爱我了怎办,哈哈。”
“这种时候就不要逗我笑了,我笑不出来,也不想笑。。”话罢,我安置好他后,急忙从柜子中找出了他所谓的药。
我把药从药瓶里倒出来两粒,和着水喂他吃了下去,过了一会,他总算是不冒汗了,脸色也不那么苍白,开始变回了正常的颜色,我松了口气,”喂,你这病多久了?你没给太医院的人看过吗,感觉很严重。“
“这点病不碍事的,家族遗传,父皇他也有,每个月都会病发一次,就如你们女子的月事一般,痛过了就好了。”他无所谓的说道,仿佛刚才痛的满脸是汗的人不是他一般。
“说得倒是轻松,这病不能根治吗?”
他看着摆在床边的君子兰,道“能的话,就不会遗传到我这一代了,这些药也只能暂时缓解疼痛罢了,有时候特别疼吃药都没用,反正疼不死就是,你回去吧,我休息会。”
“好。。”我帮他盖好被子,便退了出去。
躲在门外的白霖轻声道“想不到吧?皇帝竟有这种家族遗传病。”
“确实想不到,感觉他很痛苦,你不是道士吗?帮帮他。”
“他有遗传病的事我是可以算到,可是治他病的药方。。算不到,找不到,更得不到。你想想看,这么多代的遗传,哪个皇帝不试图寻找药方,最后呢?找到了吗?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