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另找旁人欢好只是难耐寂寞或另有居心地逢场作戏,即便他有所苦衷,我都不打算那么快让他找到。
两人相处以来,一直都是他稳稳占着上风,把我像猫戏老鼠一样戏弄着,还敢不将我放在眼里,去和他人云雨取乐,打量着我还是那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傻傻地看着他和他的男宠逗乐,还不懂得什么是吃醋么?
你让我难受,我也非让你着急不可,看你还怎么逍遥快活!
不过,他估计也着急好几天了,也不知有没有清减,有没有心思烦乱,有没有趁机被人攻击,遇到什么危险……
“小依……”我终于软弱地叹了口气:“去帮我打听下六殿下这几日住不住在他自己的府第中吧!什么时候我好些了,自己瞧他去。”
“你……你要去瞧他……好!”
蝶依垂了眸,似有些失落,但唇角还是挂了笑意,低低地应了,随即便出房去安排。
到了亥时,蝶依果然来告诉我:“大哥哥,六殿下回来啦!看这时辰已经不早,估计不会再出去了。”
我应了一声,心头先是茫然,后来一颗心却怦怦地越跳越快。
当年的霸道和温柔,如今的放诞和风流,一幕幕,恰如走马灯般在眼前晃来晃去,让我一阵阵地神思恍惚。
“大哥哥……”
蝶依因要掩人耳目,每晚都是抱了被子睡在一旁的软榻上,我的不安,竟将她惊动了,又坐回到床边忧郁地望着我,愁眉不展。
我醒过神来,勉强笑了一笑:“我没事。不过……不过我还是出去一趟吧!”
“你要去看六殿下么?”蝶依急急道:“是不是……是不是看了就不回来了?”
我一呆,又想起柳沁的可恶之处,淡漠道:“到时再看吧!”
说着,我披了蝶依为我找来的一袭黑袍,正要用原来的簪子将头发簪住时,身畔洁白如玉的手,递过来一支润泽如脂的白玉长簪。
我怔了一怔,回头时,已见到了蝶依水润润的眸子,满是冀盼。
低一低头,我柔声道:“小依,你还不知我的心么?”
“小依知道啊!”她泪眼婆娑:“我也并没想怎样……白教的圣女,私底下的生活虽然没人管,但这一世……都是不能嫁人的……但小依还希望,能在心里把自己许给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哪怕大哥哥一和那位柳大哥在一起,就把小依的名字都给忘了……”
我一时发怔。
真没想到,当年那个才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居然对我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
或者,她的生活圈子一直太小了?
叹口气,我将簪子接了,放入怀中,依旧用原来的簪子簪起头发,然后向蝶依温和笑道:“这样吧,大哥哥先帮你收着,若你有了中意的情郎,告诉了大哥哥,咱们再把这簪子送他,好不好?”
蝶依低了头,并不答话。
我心绪烦乱,再也顾不得理她,佩了剑,推窗便轻轻跃了出去。
蝶依奔过来,低声道:“小心牵动伤口,出了宫,便一路慢慢地走过去吧!”
我应了,知道伤口新愈,经不起剧烈行动,轻功也只敢施出了五成,生怕牵动了伤处,就麻烦了。
以五成的功力,离开玄水宫并没有问题,而到了咱们那位“六殿下”府第,应该也不会出问题吧?
虽然,我没打算从正门进去通报……
悄无声息地晃悠进去,避开那些显然很是平庸的巡视守卫,按照蝶依告诉我的府第布置情况,我很快找到了柳沁住的那间大屋子。
正是暮春时节,草木葱茏,即便柳沁的住处收拾得甚是整洁清爽,也有两株榆树枝繁叶茂,飞身潜上去时,已见到对面屋中灯火通明,将一道熟悉的身影,压作了胖胖扁扁的形状,投在纱窗上,似乎正在不安地走来走去,不时低下头,看着手中的什么东西。
总算,这一次没骑在别人身上逍遥快活。
眼圈便有点红了。
我们三年没见了,三年。
人的一生,有多少个三年可以浪费,又有多少个三年可以忍受分离?
心如海潮般涌动着,再也克制不住,正要冲过去相见时,只听“吱呀”一声,窗户被推开了。
我顿时僵住。
只见柳沁修长的躯体已出现在窗前,白皙的面庞,一如当年的姣好绝美,仿若老天眷顾着,这三年的时光,居然不曾在他的容颜留下半点痕迹。
但他却似很不开心,冰晶样的眸子幽冷清郁,默默望着一点残月,形容极是孤峭。
“月残花缺,月残花缺……”他喃喃念着,怅惘中,低头又将手中之物看了半晌,渐渐泛出恨怒来,低低喊道:“臭小子,别让我抓到你!让你再躲着,躲着!”
我的心里似给人挠了一下,火辣辣的,不知是痛还是烧,煮沸了般翻滚着,只是不断地想着:“他在说的是谁?是谁?是我么?是我么?”
若是以往,我必定早他指的是我了。
可是,六殿下的那么多传闻,加上我的亲眼所见,我又不由犹豫,若是……若是他指的是旁的人,比如,什么年轻漂亮的大臣或有权有势的公子哥儿之类,我岂不是丢尽了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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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收文了,不过也不确定哪天结局,基本是写到哪算哪呢。
但某皎已经感觉到,结局在招手啊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