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方一噎，低头一瞅，没想到进门就问，压根儿就没有注意来的专柜是卖啥的。
关程赶紧上前说道，“抱歉，我们不是来买这个的。”
刚准备打开玻璃柜的大婶脸一拉，忽然瞅着关程，顿时脸上的表情就变了，笑着说道，“小伙子长得挺俊的，买就买呗，害啥羞啊。”
“咳咳！那啥，我们是来卖东西的。”关程说着，赶紧就从肖方手里接过了麻布口袋。
“卖啥？”中年大婶有些不解地问道。
“虫草！”关程把麻布口袋往玻璃柜上一放，打开了麻布口袋给中年大婶看。
中年大婶双眼一圆，“哎哟！这么多啊！嘿！你瞅瞅，这一根根儿的多粗多长啊，就是要又粗又长的才得劲儿，这是好玩意儿！”
“那个……咱们能不能见见你们经理？”肖方插嘴对中年大婶问道，他不想听中年大婶跟这儿越讲越邪乎，再说关程一屋子风情各异的美人，哪儿能看得上她。
正说着，一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挺着个肚子的胖子就走了过来，“谁要找我啊？”
“刘经理，是这两位找您，说是来推销虫草的。”中年大婶赶紧冲着刘经理笑着说道。
“推销虫草？这么大一口袋，假货吧！”刘经理说着，捋着袖子就走了过来，“我说你们俩，可别跟我这儿打马虎眼儿，咱们是全国顶级的药房，想要跟咱们这儿弄……哎哟！这是极品啊这个！”
正在说着刘经理拿起一根儿虫草就惊了出声儿，然后赶紧戴起眼镜儿仔仔细细地瞧了半天，越瞧越是惊讶，“这个好诶这个！我的亲娘咧！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的虫草！绝对极品绝对！”
说完，刘经理还嫌不够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连忙竖起大拇指说道，“嗯！妥妥儿的！妥妥儿的！”舔完这根儿之后，又拿起一根儿再舔了一下。
这举动瞧得周围几个人都一阵阵的恶心。
“好！你们俩进来办公室里跟我谈！这批货我要了！”刘经理大手一挥，拎着麻布口袋转身就朝办公室里走去。
有着多年销售经验的肖方吃过无数的亏，生怕这刘经理把极品虫草给掉包了，赶紧就跟了上去。
这边儿关程正准备也跟过去，忽然背后被人拉了一把，转身一瞅是那个中年大婶。
只见中年大婶搔首弄姿地捋了捋头发，冲这关程眨了眨眼睛说道，“帅哥，留个电话呗。”
关程赶紧摆手说道，“下次吧，我还是先去谈正事儿。”
“等下！”中年大婶继续拉住了关程，这次还凑近了一些说道，“就这样进去跟刘胖子谈，你得吃大亏。”
关程一愣，心想难不成这个女人知道啥内幕，赶紧就问道，“为啥这么说。”
“你先留个电话，我就告诉你。”中年妇女瞅着关程那样儿，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吃一口。
关程犹豫了一下，然后把旁边儿的记账本儿拿了过来，快速地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在心里默念，老李头看在你儿时给我讲黄段子的份儿上，我就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剩下的就看你那杆老枪灵不灵了。
中年妇女一瞅这个，喜滋滋地就说道，“开设专柜和直接销售可是两个概念，里面儿水深着呢，每一个标点符号你都得问清楚了。我可身不得那么粗那么大的玩意儿，就被被人吃了，我想呢！”
“多谢！”关程浑身一阵恶寒，赶紧谢过了中年大婶，然后就朝办公室去了。
关程进办公室的时候，肖方已经把合同上的很多细节仔细看过了一遍了，等他刚坐下，肖方就对他说道，“关兄弟，你看看这是他们药房的两种进店模式。这一种是咱们直接把药材卖给他们，就啥也不管了。但是售价每公斤只能到五十万。”
如果没有之前儿刘怀玉的讲解，关程还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价格，但是经过刘怀玉的讲解，他知道自个儿手里的虫草长那么几厘米可就真不是每公斤多几万的概念，六十万的报价都是让了一手。
关程瞟了一眼儿正在一根儿一根儿贪婪地瞅着虫草的刘经理，继续对肖方问道，“另外一种呢？”
“另外一种是开设柜台，也就是他们租借一个专柜给咱们专门儿卖虫草。委托他们的人卖是一种价格。咱们自己雇人来卖又是另一种价格。还有，售卖的药材种类不一样价格也不一样。还有就是位置。”肖方大体地给关程说了一下，然后就把合同拿给他看。
关程看了一下合同觉得这个开设专柜还的合同还真是麻烦，虽然利润可能比直接售卖要高，但是投入的精力跟时间也是相当多的。
“咋样儿？想好了吗？”刘经理对俩人儿问道，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跟姿态，还真把关程跟肖方当下属了。
“现在村子里缺人手，咱们没精力跟时间弄专柜，还是直接卖给他们吧。”关程对肖方说道，也许价格低是低了点儿，但是不能因小失大。
肖方示意关程等一下，然后对刘经理说道，“刘经理，咱们虫草的量大，你看这个价格能不能往上抬一抬？”
“量大？有多少？”刘经理眼神儿一下就亮了起来。
“成吨吧。”肖方估摸地说了一个数字。
刘经理激动地浑身一个哆嗦，然后笑眯眯地搓着手就对俩人儿说道，“五十五万！一口价！咋样儿？”
肖方只是销售人员，老板还是关程，所以肖方把询问的眼神儿投向了关程。
关程点了点头，拿起笔正准备签字，忽然想起了中年大婶的话，于是就多了一个心眼儿，对刘经理问道，“刘经理，合同条款就这些了？”
“当然！你还担心个啥？签字就成！放心吧，按规矩办事儿！”刘经理眼巴巴地盼着关程签字儿。
关程唰唰唰地签完了两份儿合同，还没有开口，就只见刘经理把合同抓了过去，然后把他的大名儿跟印章盖了上去，继续对关程笑着问道，“你们二位有印章吗？”
关程知道肖方是有，他暗地里扯了扯肖方，然后对刘经理说道，“没有！”
“那摁个手印儿也成，摁这儿！”刘经理继续对关程说道，然后把印泥给他拿了过去。
关程刚在签字儿的地方摁完手印儿，刘经理就笑了，这个笑容很是不一样儿。
“好了！第一批货一公斤，希望你们明天就给我送来。卖完之后，第一批货款四十四万，就会到你们账户上。”刘经理笑眯眯地欣赏着合同对俩人儿说道。
“啥？四十四万！刚才你不是说五十五万吗？咋一下就变成四十四万了？”肖方一下就变了脸，冲着刘经理就喊道。
“你嚷嚷啥？你嚷嚷啥？有你嚷嚷的份儿吗？懂不懂规矩？”刘经理脸上的笑容顿时就不见了，跟训斥自家的下属一样对肖方说道。
肖方冷笑着说道，“哼！规矩？你跟我讲规矩？合同就是规矩！咱们已经签了合同，你就得按照合同办事儿！”
“对呀！我就是在按照合同办事儿啊！谁说我没按照合同办事儿？”刘经理说着，把合同对着肖方，然后伸手指着其中一条看上去屁用没有的条款说道，“尊重一切行业规则！这条瞧见没有？”
“啥叫行业规则？”这句话是关程问出来的。
刘经理摇晃着脑袋，得意洋洋地笑着说道，“行业规则就是，推荐入店的人抽成百分之二十。所以，我得抽成！”
“你这个是潜规则嘛！”肖方一下就火了！没想到刘经理跟他玩儿这一手。
刘经理跟一条癞皮狗似地说道，“你激动个啥？潜规则难道就不是规则了？谁让你们来之前儿不了解了解行业内幕！我告诉你，甭说咱们巨诚大药房是全国第一，就算是全国倒数第一的药房，你们去了也得被抽成！”
肖方还要闹却被关程一把给拉住了，刘经理瞅见这一幕，理所当然地认为关程认怂了，“识时务者为俊杰，有财大家发嘛，这么大笔钱，你们自己吃了，不怕撑死啊？我帮你们消化消化也是好事儿嘛！”
“你这么大个肚皮还想消化？我就怕你消化不了。”关程笑着对刘经理说道。
刘经理冷笑一声儿道，“甭说百分之二十，百分之百我都能消化得了。别跟我这儿瞎咧咧了，准备好货！”
“别高兴得太早，你先瞅瞅合同的签名儿。”关程对刘经理说道。
“瞅一百遍儿也是这样儿！蠢……”刘经理说着，低头仔细一瞧合同关程的签名儿，一双眼睛顿时就鼓了出来，“啥？！死胖子！你叫死胖……你亲娘！你敢耍我！”
肖方顿时就高兴起来了，没想到关程还有这一手，哈哈大笑道，“刘经理，咱们是为你好，怕你消化不良！”说完，伸手就把一口袋虫草拎了回来，“再见！”
“站住！”刘经理忽然脸色一暗，盯着关程说道，“签了字儿，摁了手印儿就想这么走了？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我觉得你可以去找死胖子给你抽这个百分之二十，总之别来找我们。”关程很直截了当地说道。
刘经理当着俩人儿的面儿掏出了手机说道，“名字不是你的，手印儿总是吧！耍无赖！没门儿！老子报警，告你们！这片区派出所谢所长可是我铁哥们儿！咱们走着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