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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人大琐事(1980年3月—1984年3月)

摸着石头过河1980年3月县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成立,领导让我去该委办公室工作。当时流传几句顺口溜:“人大机关没事好干,十来个人住着一套大院,上面有新选的五个老汉,下面有刚调的几个年青圪蛋,内部机构只有一办,实际工作难以开展。”怎么办?富有几十年工作经验的马安国主任,召集大家开会,指出要认真学习中央关于县级建立人大机关的文件,摸着石头过河,边学边干,把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的工作开展起来。我们先组织了几位同志去延安等地学习考察了一回,然后回来制定了主任办公会、人民代表联系、财政预决审查、人事任免等制度,并创办《靖边人大通讯》,加强了县际间工作往来,增强了乡镇与县人大的联系。特别通过下乡和人大委员驻点,使人民代表与县人大机关联系逐渐紧密。时任县人大委员高青山同志,及时把县人大制定的地方法规、条例转达给人民代表和人民群众,使所在地清水河村和龙州乡较早地开展了植树造林和种草种树,促进了畜牧业较快地发展。在摸着石头过河的过程中,人大机关干部与村委建立接对子联系,使一部分人民代表尽快富起来,大大促进了农民群众致富的积极性。

四菜一汤1982年春,陕西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张汉武、董学源一行五人驱车一辆来靖边下乡,指导靖边人大常委会工作。那时领导下乡,住在机关不住招待所,食在机关要求不搞特殊化,伙食标准四菜一汤。县委书记、革委会主任专门在人大召开会议,要求人大把伙食和居住条件都搞好。人大常委会召开全体工作人员会专门布置了接待具体事宜,领导分配我的任务是安排好住宿和伙食。特别强调伙食既要得叫领导满意,又不能超“规定”标准,让省领导住得舒心,吃得高兴,工作起来满意。我想出了个“四菜一汤”的方案,拿出具体实施意见:伙食安排是早点馒头、油条、牛奶和小米米汤,外加四个小菜;午饭是地方风味小吃,剁乔面、细杂面羊肉哨子或油炸糕;下午是“标准”的四菜一汤,主食是米饭、馒头、烙饼、花卷,四菜一汤是烩牛肉、炖羊肉、烧鸡肉、炒猪肉各一小盆,再加鸡蛋西红柿清淡汤一小盆。张汉武和董学源付主任在机关住得很满意,觉得烧火炕睡得舒服。感到吃的也很合口味,认为也没超标准。但最后还是发现我们的秘密,告诉我你们领导是好意,还是搞成大点的碟子好,不要搞成浪费。当天下午我就买好了四个八寸深瓷碟,主任们笑着说:“这样就蛮好了!”

那次两位主任和几个工作人员,对县人大如何开展工作行使职权,讲了许多好的经验和好的作法。对人大工作开展起到了非常好的指导作用。

人大有朝气了通过与周边县的人大工作交流、学习人家的先进经验;通过省人大两位副主任来检查指导工作,传播开展工作的经验和作法,通过下乡广泛征求人民代表的建议和意见,集思广益。县人大常委会的主任、副主任五位老同志,头脑里有了人大工作的位置,心里头有了开展人大工作的底子,工作中就像孩子学走路那样,越来越有力度了,几位老同志工作热情也更高涨了。机关由此呈现出活跃气氛。主动来人大汇报工作的局长们多了,来人大反映情况的人多了。

副主任贺俊杰是部队刚转业的团职干部,对人大工作非常热心。一天晚上我发现他的办公室还亮着煤油灯,并从室内传出响亮的讲话声,我以为是他和谁在谈话。因为那时县里是自己发电,每晚10点钟后就停电,再有事就得点煤油灯。我去看他需要不需要添油,结果发现他正在熟习第二天开常委会上的讲话稿。他对我说:“咱是工农干部文化底子薄,可是要代表县人大常委会的形象,我就得好好熟悉熟悉!”当时我想这些老同志们真是把心都操在人大工作上了。

当时人们对人大也有了新的看法,认识到了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重要性。流传过这样几句顺口溜话:“大人工作大开展,全县上下齐动员,主任们工作搞得欢,几个年青人也舍下身子干,一道大院热火朝天,人大常委会成了先进机关。”

马主任写辞职报告正当主任们甩开膀子大干,要把文化大革命耽误时间抢回来的时候,地委据中央离退休条例,下达了建议马安国同志辞去靖边县人大主任职务的通知。马安国主任是1938年参加革命的老同志,文革前任靖边县的县长,文革中严重冲击;文革后安排到县革委会任副主任,恢复县委后任副书记,成立人大后又选为县人大常委主任。大家都觉得他是位德高望重的好领导。县委把地委通知转到人大党组,那位副主任都不愿意去通知马主任,地委急等的要辞职报告。几个主任让我给马主任通知,我只好硬着头皮拿着通知去马老家里。他正患感冒在家里养病,去了后我慢慢把文件递给了他,又吞吞吐吐说了点情况,马老听完看后很不高兴地说我还能工作,为什么叫我退?这话是他自言自语,还是讲给我听,我不得明白,显然是马老情绪不好,我只能再等待他还讲什么。停了两三分钟,马老意味深长地说:“服从组织分配,听从组织安排,这是共产党的规矩,说归说作还得归作。我刚才也不应对你说那话,下级服从上级这也是共产党的规矩,边说边在纸上写了起来:‘人大党组并转县委:我因年老体弱,不能继续坚持工作,申请组织辞去我靖边县人大常委会主任职务,请予以批准马安国’。”写完又看了一遍,署上了日期,并加盖了他个人私章交给我,让我替他呈送给人大党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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