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磕绊绊地将三个烂醉如泥的女同学扶到女生宿舍,终于能够喘口气。
张意昕体贴地给我端来一杯水,接过来我会心一笑,杯子印着一个可爱的麦兜。
她见我笑容古怪,有点不好意思,解释:“这个杯子初中时候买的,一直没舍得扔。”
我想逗逗她,故意神色诡异,悄悄道:“男女用同一个杯子等于是间接接吻哦。”
她脸皮薄,经我这么说,脖子上面跟火烧云似的,但是又不好意思过来抢夺,在那进退维谷。
我见火候差不多,不再拿捏,起身道:“你待会在她们床头都放上一杯水,喝酒之后,醒来都会很渴。”
张意昕乖巧点头,见我动作,忍不住:“你这就走了?”
“嗯,我晚上过来,况且下午还有课呢,总不能让我在这一直守到半夜吧。”
张意昕欲言又止,等我快要出去的时候,终于拉住我的衣袖,支支吾吾道:“你留我一个人在这里,我害怕。”
我回头看看,见其他三个姑娘都睡得很死,窗帘昏沉,屋子里面一阵阴暗,确实有点渗人的气氛。
我想了半天,提议道:“要不和我一块去上课?”
她好像就等着我这句话,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拿了本课外书就跟出来了。
这时候是午休时间,楼道里面空无一人。
我和张意昕慢慢度至楼下。
我看了一眼宿管阿姨的房间,心里盘算,刚才有两个小姑娘把我身体挡住大半,这才蒙混过关地混入女生宿舍,现在再出去恐怕就没那么好运气了。想起那些大妈刀子一样的眼神,心虚地对张意昕说:”你从大门口走,待会再燕虹桥上会合。”
“那你呢?”
我对她神秘一笑,在她惊讶地快成0型嘴巴表情中来了一个潇洒的助跑,在公寓楼后面的两米高围栏上面灵活攀爬,风骚地鹞子翻身,十分具有视觉冲击地翻了出去。
到了桥上,张意昕看我的眼神异彩连连,一个劲地追问我是怎么做到的。我当然不能告诉她我这是因为借尸还魂之后体质发生突变,可以通过吸收外在的阴气来改造和提升自己各项身体机能。
脑子转了一转,想到待会要把齐清介绍给她,索性现在铺垫一下。
“鄙人从小受古墓派第一百八十二代单传弟子的指点,三岁掏粪,五岁扛鼎,七岁就能扒寡妇窗户,刨地主员外的老母坟,刚才露的这点本事,实在不算什么。”
张意昕当然不信,只当我是不愿告诉真相,也没追问。
我也不急,跟她说:“现在就带你见见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傅,我跟你说,这师傅刚从南海云游回来,等闲人见都见不到。”
张意昕没想到我真能扯出个人来,半信半疑。
我带着张意昕往齐清上午休息的凉亭那走去。
还没到凉亭,我就听到那里一折嘈杂,粗略一看,除了齐清,亭子里面竟然还有四个男生。
我心里一阵吃味,拉着张意昕加快脚步,等到走得稍微近一点,突然听到一个像是吃了一箩筐羊鞭的男音,骚气熏天地在那朗诵着:
“。
把鲜花散漫在我的胸前
同时洒落的
还有我的爱和忧伤
夕阳西下
楼兰空白繁华
我的爱人孤独地离去
遗我一亘古的黑暗
和亘古的甜蜜和悲戚。”
我和张意昕对视一眼,疑惑问她:“这学校附近是不是有精神病医院?这货就从那里跑出来的吧。”
张意昕白了我一眼,笑道:“这是席慕蓉的《楼兰新娘》,人家这是表达爱慕之情!”
经过她这么提点,我这才明白,又好气又好笑,感情这四个男生在这里孔雀开屏呢。
说话之间,这首诗歌也被念完,念诗的人觉得不过瘾,和一个男生又开始大声点评起来。两人挥斥方遒激扬文字,每每说到得意的地方总会偷偷观察齐清的反应,不过后者似乎并没有听见他们的高论,仍旧是出神地眺望远方。
这时候另外两个男生也不甘示弱,走的却不是文青路线,嘴上毛还没长齐,就在那里讨论股票的大盘走势,唾沫横飞,面红耳赤,各种定价数学建模的对冲,差分,与二叉数之类的专业术语讲得云里雾里,给人一种貌似很牛b的样子,不到一分钟,嘴里面已经有好几亿的资金流入流出了。
最后觉得不够过瘾,专门在齐清能够很容看到的位置煞有其事地画起了k曲线。
我心里直骂娘,这群单身狗,看到美女,什么鬼点子都能给搬出来,这挖墙脚都挖到太岁头上了!
我心里气鼓鼓,拉着张意昕,快步走到凉亭,招呼齐清,右手干脆利落地环住她的纤纤细腰,看了看还在边上装神弄鬼的莘莘学子们,眼神挑衅。
齐清似乎对男人这点小心思看得通透,在我装b的时候很给面子,一副不鼓励不拒绝的样子。至于张意昕,早已经六神无主,只能低着头任凭胸口的小鹿在那里乱撞。
这四个学院精英,见女神就这样被亵渎,再也顾不得风度仪采,个个眼神暗淡,嘴里面像是被塞了个黄莲。
还有什么比亲眼看到自己心仪的女神被一个禽兽脚踏两只船更让人气馁?偏偏女神还一副受之坦然的表情。
之前千方百计想在齐清面前留下个好印象的男生们无比失落,只能咬牙切齿地看着我像啄胜的公鸡一样昂着头,无比嚣张地一手揽一个水灵美女悠然而去。
来到无人处,齐清率先把我的手打掉,面带讽刺地说了句:“无聊。”
接着是张意昕也扭扭捏捏地脱离我的魔掌。
我脸上刚露出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就感觉门面一冷,齐清面色不善地盯着我。
我嘿嘿讪笑,指着一边还有点不自在的张意昕道:“这是张。”
齐清打断我的话,主动招呼她:“张意昕,你跟我说过,你好,我叫齐清。”
张意昕受宠若惊,怀疑道:“陈。青跟你提到过我?”
我心里窃笑:“何止提到过,我还曾经让她钻进你的衣服里面呢。”我想到这里,心里陡然一惊,这张意昕不是阴阳眼吗,那之前在算命的时候应该看过齐清才是,到时候要是问我当初一起算命的女鬼是谁的时候那不是要露馅?
可现在骑虎难下,只能信口胡诌:“那是,我对我的齐师傅那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对了,这就是我的古墓派一百八十二代单传的师傅哦,你好好好伺候她,好处多多。”
张意昕疑信不定,但还是有点惶恐地重新和齐清打招呼。
齐清似乎已经对我的胡言乱语已经有一定的免疫力,知道反抗也是鸡同鸭讲,当下不露声迹地向我翻了个白眼。
齐清这个人喜欢将心比心,等闲说话处事不摆架子,而张意昕也是有意逢迎,所以两人一路相处地还算融洽。
“陈青,齐。师傅今天晚上也和你一起去我们宿舍吗?”
“这个,按理说,师傅对于这种小场面一般不出手的。”说到这我用眼神询问齐清,见她微微点头,只得话锋一转:“但是,最近她考较我的修行,所以今晚会在那里顺便看看我的修行有没有荒废。”
“哦哦”张意昕表情似悲似喜,搞得我莫名其妙。
三人结伴去要上课的教室,下午的课是一门公共英语课,老师是一个刚毕业没几年的北外高材生,上课十分激情,号称是燕大英语第一人。据说,他在第一节课就用纯正的伦敦口音背诵了一段莎士比亚的二十四行诗,当时的坐在下面的小女生个个眼冒金星,小手抱胸,一副遇到此生男神的模样。
时至今日,这个老师的上课激情一如既往地澎湃汹涌,时常讲到精彩的地方随手就将那条精致的领带粗暴扯下,有意无意地带开两颗白色衬衫的纽扣,让胸肌若隐若现。
这一招对心怀浪漫主义色彩的女生们极具杀伤力,据非官方统计,靠着这招,这个老师已经将好几个女生收入囊下,在他那辆别克里面深入探讨,直至子夜。
今天看到齐清和张意昕两人走入教室,良好的记性告诉他,这两个均分都能达到八十分以上的美女并不是这个系的,很可能就是慕他名而来听课的。在他的课堂上,每天都有外系学生专门来蹭课,本来他早就已经习以为常。
但是今天不一样,今天的猎物实在太过诱人,让他还没开始狩猎就已经食指大动。
“已经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两年?三年?真令人怀念啊”,他呢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