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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认识自我,活在谦谨(1)

识人容易识己难,我们总是以为认识了最完整的自己,却一次次在认识自我的迷雾中品尝着败北的滋味,自以为的强大,想象中指点江山的激扬,喋喋不休地表达自我的冲动,这些骄傲都让自我陷入了虚妄之中。到故事的终局,往往还执迷不悟,只叹人生如戏。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 在认识自己的路上 ◎

苏格拉底有一句名言“认识你自己”。有人可能觉得这个很简单,这世界上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自己的了,认识自己并不是有多困难。但实际上,当局者迷的故事总在发生,人们最难认识的恰恰就是自己这个熟悉的陌生人。

有人太过傲慢,也有人自信不足,甚至有人从没认真倾听过自己内心的声音,不知道自己发自心底的真实想法。

我们很多人在混乱的生活状态中渐渐迷失了。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在忙碌的生活中,每天都心力交瘁,伸手触碰阳光的时候,总有种无力的感觉。不知道每天这么忙是为了什么?有时候真想抛下一切,去过一种悠闲自在的生活。到一个谁也不认识我的南方小镇,在缓步的生活节奏中慢慢沉淀自我。但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很少能够真正去实施。想到下个月又要交房租了,还有信用卡还款的日期也要临近了,一个同学结婚的礼金也要预备着了,还有下星期要去老家帮父母粉刷房子……太多的事情需要我们去处理。真正的自己的要求被现实的重担驱逐出去了。

于是我告诉自己,别再想了,只好好工作吧。忙碌中的人总是容易放弃思考,大脑在各种事务性工作中高速运转。这种麻木的忙碌我觉得也很好,起码不用那么痛苦地去做出抉择。所以才有人说治疗失恋的良方就是忙碌地工作,人生一蹶不振的时刻,总需要忙碌来填补空虚。

我知道真正的我,只是个希望能自由自在生活的人。不管到什么地方,能够随遇而安,只求内心的安宁。

可是现实偏偏不让我如愿,我要在这份本来给我不断设计挑战的工作中消耗殆尽了。终于,我开始有些渐渐明白了,自己从不是想要过这样的生活的。

那为什么又会到这样的地步呢?

有时候,是生活推着我们走,而不是我们掌控着生活。很多的决定是在各种因缘际会和巧合下促成的,由不得你去质疑,只得跟上生活快节奏的步伐,不然就会成为一个被淘汰的人,孤独地走在人生边缘上。

每个人心中都或多或少地惧怕孤独的状态,孤独意味着要直面袒露的自我,而这个自我或许是我们不敢直视的,因为我们的生活可能一直在辜负这样的自我,想到这就让人心酸。

最后,我坚持工作了半年,在时而亢奋时而疲倦中消磨着时间,我纠结着,希望别那么快做出选择,希望不是自己的一时冲动,毕竟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还没有被我完全拿捏到位,我只得等待。等内心中无数个声音的撕扯,最终获胜的那个替我做出决定,这是懦弱的一种表现,还是顺从自己内心的想法呢?我不知道,这一切只得由时间来证明。

渺小平凡的我,也许能做的只有等待。

认识自己很难。这比起处理一个复杂的数学公式或者是恋爱中的男女关系还要复杂。因为这种认识是一种独悟,没有人能提供太多的参考和帮助,唯有你自己是那个唯一能帮助自己的人。

涛放弃在北京打拼奋斗的所有,最终回了老家找了一份闲职。他在多年的北漂生活中感到疲惫至极,想要找个停泊的港湾休息。于是,这种生活轻而易举得到了。他从一种极灿烂的生活进入了一种极乏味的生活,每天上班后半个小时,就能够完成当天所有计划的任务了,剩下的几个小时的时间里就是等,等下班,等回家吃饭。

回家吃完饭做什么呢?

看电视,或者陪老婆孩子,然后第二天又进入这样的死循环中,没有尽头。

他调侃说,觉得自己很像是那个推大石头上山的西西弗斯,受到了严酷的命运之手的惩罚,永远无法解脱,起点和终点的不断重合连通,让他苦不堪言。

我说,也许是你已经习惯了忙碌和快节奏的都市生活,需要时间去适应吧。

这话是在欺人,也是在自欺吧。他无奈地笑了,这笑声更像是哭声,透露出的是无奈和沧桑。

我们的谈话就这样终止了。

后来,涛辞掉老家的工作又回到了北京,回到曾经最为熟悉的生活圈子当中去,那些让人激动的忙碌的生活,重新散发出了诱人的光芒。

老家的人议论纷纷,觉得像涛这样反复折腾的人生让人啼笑皆非。涛的父亲尤其生气,逢人就说儿子不知道好好过日子,瞎折腾。

是啊,过日子,老婆孩子热炕头,果然是温馨异常的。但是如果这日子非我们所愿,就是温馨得让人落泪,也不一定能牵绊住那颗躁动不羁的心吧。

我不知道涛的决定是对是错,也许,他不久又会发现,回去老家安定下来才是自己真正所求的,是真正的自我发自心底的呼唤。也许,从此他就在北京漂泊半生,再无归去的意思了。

人生或许就是要不断地尝试,这种尝试是在不断地自我确认的过程中进行的,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总会有尝试停下来的那个时刻,那时候,我们就能够特别自信地确认,自己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想要过一种怎样的生活。

我现在依然奋战在工作岗位上,我想我天生会是个工作狂吧,曾经的动摇更多的是情绪崩溃的一种反应,我想继续努力,为自己也为家人创造更多的生活中的美好和感动。即使有一天,真正的自我又冒出来说,要我过一种漫游的生活,我也会去尝试吧。只是,那一天还远远没有来到。

我们的人生就是一个不断认识自我的过程,自我有多副面孔,有很多只是假面,这需要我们去辨认,倾听发自内心的声音,做出最符合自我心声的选择,这样的人生才值得去经历,因为这是我自己选择的,不是别人选择的。

◎ 骄傲也需要资本 ◎

走在寂静的校园甬道上,我做一个深呼吸,抬头看看被高大的法国梧桐笼罩住的半片天空,抬起手感受指缝间流泻而下的阳光,此刻,我内心感到很安宁。

这是十年后在母校的聚会,我本无意来这个让我有些伤感的中学,却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内心涌动的心思,只想看看,故人是否一切安好。

回到老家当然也有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最近工作上频频出现各种状况,那个曾经自信的自己仿佛一夜之间消失了。曾经骄傲地高高抬起的头,如今也黯淡地低垂下来了。主管最近对我的工作也总是百般挑剔,甚至我提交的表格出现些无伤大雅的小问题,她还是会一直念叨个没完。更要命的是,她总是当着全部门同事的面,对我进行批评,完全不留情面。这叫自尊心很强的我,脸上很挂不住,甚至一度都想要辞职了,但只是为了面子辞职又让人觉得很傻,所以只得苦撑着。

正巧赶上同学聚会,就请了一天假又连上周末,休息三天,调节一下状态。说是同学聚会,倒不如说是个炫耀大会。几乎每个人都使出了浑身解数,武装自己,并不厌其烦地拉着每个老同学的手,告诉他们,这些年自己是过得多光鲜亮丽。即使那些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的同学,若有人跟其聊天,对方也会尽力掩饰生活的窘况。

我感到很困惑:每一个人几乎都骄傲得盲目了起来。或者是用一种虚假的骄傲来掩饰窘迫。当然有些同学是真的发了点儿小财,比如当年坐在我后桌的高个子华,如今成为了一家餐饮店的老板,但比起那些商界精英来还差得很远,华就有些飘飘然了。有人问起他为何不继续扩展门店,他不置可否,憨憨地笑了:“你不懂,扩展门店是很麻烦的事情,我现在已经很成功了。”

众人汗颜,还没成为商贾巨富就以成功人士自居了,这样的自信心还真是无人匹及。了解华的人都知道他向来胆小怕事,大概是害怕太冒险,才畏手畏脚了起来,也正是对现状的过分骄傲让他丢失了前进的动力。

他本来可以做得更大的,却因为自己的盲目骄傲而止步于此了。

被同学问及现状,性格爽直的我,没有遮遮掩掩,打算和盘托出,向老同学吐吐苦水。但话刚到嘴边就咽了回去,说出口的是我现在的业绩和所在公司的知名度。

我的虚荣心让我在老同学面前好好表现了一番一个自信的职场人的状态。当然,打心眼里,我也认为自己很优秀,只是未遇到识千里马的伯乐而已。这让我感到欣慰,成功地将最近工作的问题转移到了主管身上,一切都是她的错,我根本就没有错。

这种心理状态让我在后来的工作中尝尽了苦头。因为只要工作上遇到了问题,我几乎总是惯性地认为是别人的问题,我这个环节没有任何问题,这叫和我一起合作的同事很无语。有些事不言自明,对方能看到我眼神中的优越感,而这种优越感在对方看来如荆棘一般刺痛了他。这样,我在一段时间里成为了一个让其他同事惧怕跟我合作的人。因为没有人愿意和一个只享受荣誉而从不为错误买单的人合作。

我感到了一种空前的孤独,这种孤独是被孤立的状态所造成的。我开始反思,也许,真的自己做错了。

相信很多人在工作中也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因为自己的盲目自信和骄傲,造成他人工作中的困扰,导致工作中的合作存在隔膜,而直接影响到工作的完成质量。

这种毛病是职场新人爱犯的错误。很多大学生刚刚进入职场的时候,觉得自己无所不能,而且目空一切,对上司也没有那么地服膺,觉得要是自己坐在那个位置,一定比上司做得更好。而在实际工作中却是束手束脚,没有自己声称的或想象的那么无所不能。

小陈刚刚进入一家广告公司的时候,处处锋芒毕露,可能是因为自己从小是个文学青年,独立出版过几本图书,小陈总有些恃才傲物的霸气。在创意部门进行头脑风暴的会议时,他总是表现得很强势,不但积极提出自己的观点,甚至有些直接地去否定别人的观点,即使这个创意是部门主管提出来的,他也会这么做。为此他几乎把部门的人得罪光了。而且有些他否定的创意却受到客户的欢迎,而他自己想出的那些很棒的创意,却很少得到客户的认可。他在公司中几乎成了一个笑柄。

年轻人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固然可贵,但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精神要用对地方。如果总是表现得太过骄傲,而实际上自己的能力还与优秀相差甚远,还是应该本分地去学习专业技能。

即使一个人的能力真的是到了无人能及的地步,也不该太过骄傲。有句话说得好,“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骄傲总不是什么太好的性格特征。当然,适度的骄傲是一种自信的体现,但过于骄傲就让人难以忍受了。

太过骄傲就是一种自恋了,而古希腊神话中最俊美的男子纳西索斯就是因为自恋而丧命的。纳斯索斯的美貌为他赢得了不少少女的芳心,他却一一拒绝,有次从水中发现自己的倒影,钦慕不已,最后跳入水中求欢,溺水而亡。

我想,我也是一个有些骄傲的人。性格中有些刺和锋芒,总是难以遏制住自己。我不会成为循规蹈矩的人,这不是真正的我,但是我确实该在工作中好好反省下自己的那些狂妄的自信心了。现在还为时不晚,我还算是个半新不旧的职场人,还有很多的时间去历练。

即使选择做一株骄傲的蔷薇,也需要有充足的水分、阳光和肥沃的土壤,等这些都具备的时刻,再昂起骄傲的头颅,这样的骄傲是一种自信,而不是盲目的自以为是。真正成功的人有广阔的胸襟,虚怀若谷,谦虚自持,虽有骄傲的资本,却只是表现出恰如其分的自信。

◎ 拒绝夸夸其谈 ◎

接到朋友电话的时间是凌晨一点,我整个人还处在睡梦中,就被一声悠扬的手机铃声惊醒了。我实在想不出哪个疯子会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结果是多年不见的朋友安。我们曾经是很好的朋友。

她现在在美国,估计是太过兴奋忘记换算时差了,她是跟我分享自己独立设计的一项作品获得了美国的大奖,这是多年来奋斗的结果。她第一个想到来分享喜悦的人就是我。我一方面有些尴尬,另外也自然很为这个好朋友开心,能够分享她的喜悦。

但想到自己窘迫的生活,还是觉得有些不是滋味。我们当年是多么相似的两个人,人生发展的轨迹也何其相同,如今却有这么大的悬殊。是人生如戏吧,我怎么也想不到当年同样平凡的人会成为了成功人士,旅居国外,而自己却每天在生活和工作中纠结。

我知道,安一直是个踏踏实实的人。她想到什么就会去做,从不拖拉,也不会聒噪得让全世界都知道。她像是一头勤勤恳恳在田间耕作的老牛,终于熬到了收获的时节,心中的喜悦可想而知。

相反,我总是雷声大雨点小,没有安那么踏实。当年是她约我一起考研的,结果我整日在学生会活动中叽叽喳喳,好不活跃,自信以自己的能力肯定没问题。而她则每天都埋头读书,最终去了梦寐以求的香港,现在又到了美国。

妈妈说我总是学不会沉默,明明自己不行,还在那里耍些空把式,这实在不是一种好个性。

我自有我申辩的理由,认为自己不像妈妈说的那么不堪一击,也没有到四处吹牛的地步,时运不济的原因更多的是运气不佳吧。

妈妈对于我的狡辩很无语,于是不再多说,只静静看我这么多年的成长,让现实来告诉我这一切。而时间用它无声的语言告诉我,我从前是一个多么浮躁的人,并不懂得沉默是金的道理,那个浮夸的自己,早已经随着坎坷的现实经历而支离破碎了,留下的只是一个看清楚自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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