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刺眼的阳光直射我的眼,我迷离着双眼,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床上。我突然回想起昨夜不是依着床沿的吗?一个紧张我赶紧看看床上是否还有其他人。还好没有别人,那么骄傲的人想来是不会做强迫人的事吧。想到这里又觉得自己小人之心了,觉得自己这样想佐殿下太不应该。
昨晚没有细看,没有想到这个小岛的房子竟然也别有洞天。黄花梨木的桌椅,黑檀木的床,红香木的古韵屏风。看这些家具就知道是上了年头的,没有想到这个魏王府这么富足。
连日的颠簸,骨头都快散架了。我一手撑着床沿,准备起床。
“你终于醒了?”佐听见床上有动静,不知道怎么就冒了出来。
“我怎么睡到床上了?”我问佐。
“你还说了,早上醒来看见一个丫头睡在床边,我心一软就委屈一下抱到床上了。睡的跟猪一样。”佐说的轻飘飘的,像受了多大委屈一样。
“公子,还不是因为你。喝的醉醺醺的。”我生气的说,想起昨天晚上我一个弱女子连扶带扛的,累的我只剩半条命了。
看我生气,佐殿下反而乖了,轻轻地坐在床边,温柔地看着我。“我以后再也不喝酒,好不好?”
“你爱喝不喝,我又不是管家婆。”说完就后悔了。
佐听到后开心的笑了。
“管家婆!这词你也想到到。不过感觉挺好的。”佐细细地说。
争一时口舌之快,没有想到更让佐殿下误会了。我只好干脆又躺床上去。“我还没睡好,还要再睡会。公子,你自己出去玩吧。”
“还睡呀?都已经日上三竿了。”佐无语的说。
“我乐意!”我赌气地说。
“你是在生气?好了,不要生气了。我这小叔叔这么富足,可有看中什么,得办法要点宝贝带回去,千万别客气。”佐望着屋里的陈设说。
听见佐这么说,倒是非常合我的胃口。“正有此意,觉着不让你这小叔叔狠狠破费一下,都觉得对不起这次千里迢迢来房州。”
“你也这么想的?”佐突然看着我。
“不用这么看着我,我身体健康,又不白痴,而且还聪明,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这么肥的王爷,还不趁机都要点?”说完对着佐殿下狡邪一笑。
“我越来越觉得咱俩是一对了。”说完自己也觉得好笑。
“谁和你一对?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我可是没有忘了自己的身份。”这次我真的生气。
原本开心的殿下听见我这么说,突然变的凝重起来,整个人都僵在哪里了。看来这次说的有点过了。我不好意思地伸手拉着殿下的袖角,轻轻摇了摇。
佐殿下看我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一样,轻轻叹了口气。
“早上醒来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尽然是你,我很开心。突然有种期望,希望每天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都是你。”佐殿下认真地说。
佐殿下沉寂在自己一厢情愿的快乐中,我的心突然被扎的痛了一下。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和殿下说。
“殿下,我不值得你用这样的心思。家族到我这一代就剩我一人了,你也有你的责任,我们都没得选择。”我只能这样说的。
佐认真地听我说完,不置可否。只是看着我,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们就这样对视着,我看着佐的红唇微微动了一下,直接就向我扑了上来。我赶紧伸手抵着殿下的胸口,不让他再靠前。佐殿下斜着身子,停了下来,与我面对面不到一尺的距离。佐看我的眼神是风云变幻,极其复杂。殿下还欲再往前,被我死死挡着。
“你心里有别人?”佐问我,我甚至能感觉到唇齿之间的气息,还有一丝淡淡的酒气。
我不敢再说什么,整个人被压在殿下身下,也不敢动弹。
“谁叫老三先遇见了你,我不怪你也不怪老三。但是韵儿,不要那么快把心都交出去,好不好?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让我进入你心里的机会。你可以再看看的。”佐深情地说。一只大手用力握住了挡在他胸前的一双小手,我慢慢地松了力,才感觉到这是一双厚茧的大手。武艺卓著的背后,他挥洒了多少汗水?
佐突然一笑,“放心吧,说了不会把你怎么样的。”说着佐就回身坐直了。
“你也该起床。”佐殿下轻轻一拉,我就顺着他的手势坐了起来。
我一脸的不情愿,迅速回归我的丫头本色。“我说了还没睡好嘛。”
佐殿下不去理会我,双手扶着我肩膀。“丫头,别睡了。要不然真成猪了。”说完,用右手理了理我的发髻。
“你赶快收拾下,别让我在等太久,否则我亲自来帮你收拾。”说完起身就出去了。果真还是这般霸道。
我赶紧起身,四周看看了,没有想到屋角竟然放着一套衣裙,还有女子梳妆的胭脂水粉。换上准备好的衣裙,没有想到还很合身。轻轻梳理好发髻,对镜贴花黄,描上一道淡淡卧蚕眉。再对着镜子细细检查了下,恩,美人一个。
收拾完毕起身出来房间,没有想到殿下真的在屋外等候。
“终于出来了。”佐殿下不耐烦的说。“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要冲进去了。”说完然后对着我上看下看。“恩,不错!”说完就朝前走去,我戴好面纱,小步紧跟在殿下后面。
佐殿下快步疾风,幸好我还是有些底子的,要不然真还跟不上。很快我们就来的湖边,湖边早有船等着我们。佐殿下扶着我上了船,带着我们到了对岸。岸边一个绿衣宫娥正等着我们,见我们过来说王爷在凉亭等我们。说完就领着我们去凉亭。
魏王端坐在凉亭,对着一盘棋,左看看右看看,百思不得其解。见我们过来,不问佐殿下却问我睡的好不好?
“王爷,你就别取笑我了,也不知怎么就睡过头了。”我不好意思的回答。
王爷也不看我,指了指棋盘,让佐帮忙看看,“这个也不怪你。房间了点了专门醒酒的香料,喝醉的人闻自然醒酒还不头疼。但是没醉的人闻多了就会贪睡。”
“哦,原来是这样。”
“看你睡的香,我这侄儿倒也体贴,就让你多睡会。”王爷继续说。
也不知道殿下和王爷说了些什么,如果再让王爷说下去,不知道还能说出什么。我看了一眼棋盘,问:“王爷,现在轮到白子还是黑子?”
王爷吃惊地看着我:“黑子。你能解?”
我不言语,只是轻轻走上前去,执起一颗黑子,四平八稳地放在棋盘上。这么简单的棋局,早在古棋谱上有看过,小菜一碟嘛。
王爷和佐殿下围着棋盘仔细地看了一下,王爷拿着扇子在手里一合,“好棋!妙,绝!绝地逢生呀。”佐殿下虽然故作镇定,但我知道他心里现在正不定怎么佩服我了。我得意的向殿下做了个鬼脸。
“真没有想到,兰姑娘棋艺也了得。”王爷连连称赞。
“小叔叔过奖了,雕虫小技而已。这丫头不能夸的,等下就要飞上天了。”佐得意的说。
王爷会意一笑。
“王爷,既然我破了棋局。看王府珍宝无数,王爷就赏我一件呗。”
听我这么说,王爷哈哈大笑。:“好!果然性情中人,王府的宝贝随你挑”
“王爷,那我就不客气了。我看那把越王勾践剑“湛泸”挺有意思的,自古宝剑配英雄,丫头就大胆求王爷送给殿下吧。”
“你这主意倒是不错。本王刚得这把宝剑的时候想到的就是我这侄儿。这样吧我再送你一把千年冰丝梧桐琴,也为我这宝琴寻一个知音。”王爷说道。
“那丫头就谢过王爷了。”没有想到解一盘棋就换了两件宝贝。
不多久,就有几个侍从宫娥,捧着湛泸宝剑和梧桐琴过来了。王爷接过宝剑对着佐殿下说:“兰姑娘,有情有义,切莫辜负了人家。还不接过你的宝剑?”
佐接过宝剑,爱不释手。然后王爷又对我说:“这可是我的心爱之物,今天就送给姑娘了。”
我接过梧桐琴,解开琴袋,露出漆红的琴身,晶莹剔透的冰丝琴弦散发了寒冷的青光。果然是一把好琴。只是这琴只有三根琴弦,想必这世上没几个人能弹奏吧。
看我们爱不释手,王爷提议道:“何不奏上一曲?也了了本王一桩心愿”
我小心取出宝琴,置于凉亭石桌上,缓缓坐下。轻轻抚摸了琴身琴弦。“古琴当配古曲,韵儿就为王爷奏一曲《广陵散》,可好?”
“世人都说嵇康后,《广陵散》已绝于世。今日若能听一曲《广陵散》,此生无憾了。”王爷说到。
我调整了一下气息,然后食指开始轻轻拨动琴弦。凭着记忆,一曲《广陵散》竟然被我弹下来了。
王爷听的如痴如醉。一曲结束,王爷大为感动,竟然起身向行了拱手古礼。“兰姑娘,真乃我朝第一才女!”。
我连忙起身,按古礼回敬拱手礼。“王爷谬赞。小女子担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