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毒,嗜心吞肺,身不由己。
而他,中毒已深。
这个毒叫傅雅望。
最终,他如愿以偿的见到了她。
他们有四十五天未见。在得知她的消息时,他立刻赶到了这个小镇。在进屋的刹那,他去除了一身的邪气。脸上的表情仍然苍白,却不再是惨然的颜色。
纵然是夜晚,他浑身上下也透露着阳光一般的味道。粉红色的衬衣在晚风中轻轻摇曳,此时的他就像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一身清爽,一脸无害。
“呃、呃、呃……”
眼前的女子却似见到了鬼一样,张着嘴巴说不出话。只有简单的音节从喉咙中迸出。可,仅仅几秒她脸上的神情就镇定了下来。心里已经猜出了七八分。
接下来,就是一种无声的愤怒。她扑上前去,挥手就是一巴掌。
“啪……”清脆的声音在屋内传开。这一个耳光力道之大,就连驻守在门口的男人都不禁一颤。但不用看都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未凉不会打她,而这个世上敢对未凉动手的人也只有她。
疼痛感从脸颊传来,耳朵有一瞬的失聪。可他脸上的笑却越发张狂。回头,一把抓住女子的手,问,“三儿,你喜欢这里吗?”
傅雅望摇头,疯狂地摇头。眼睛越来越红,可她忍着没有流泪,她用力地咬着下唇,不停往后退。她试着甩开他的手,可他的力道不紧不松,恰好是让她挣脱不掉的力道。
“傻瓜。”未凉伸出另一只手掰开她的嘴,让她的牙齿放过红唇,“不疼吗?”他看着已被咬出丝丝血迹的下唇,笑容终于止住,视线却在上面久久移不开,“可是,我很疼。”
他说这句话时眼中流动着赤裸裸的受伤。他从来不会把自己的情感暴露出来,除了在她的面前。
陆桐雅知道他那句“我很疼”的意义。心里一沉,一软。
这个男人吃定了她。
闭上眼,她深深吸口气。用了所有的力气才说出接下来的话——
“未凉。”这个声音低沉沧桑,仿佛用了撕裂喉咙的力气,“我姐姐,我姐姐她……”喉咙处一阵辛辣,铁锈一般的味道从胸腔开始蔓延。
“她冒充我的三儿呢。”未凉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擦拭她唇上的血痕。
傅雅望有两个姐姐,大姐傅雅心比她大四岁,二姐傅雅瑜和她是双胞胎,且两人长得非常相似,几乎一模一样,就连她们的父母都很难分辨。
傅雅望与未凉婚礼当天,傅家为了救出她,让傅雅瑜代替。原本是想李代桃僵,再来个金蝉脱壳。一系列看似天衣无缝的逃跑路线,却在瞬间瓦解。所有人都没有料到未凉居然对傅雅望了解到了那个地步。
那天,红色地毯铺了很远。到处都弥漫着玫瑰花香,傅雅瑜挽着她的父亲,一步步朝未凉走进,她爱着未凉,可碍于自己的妹妹一直压着对他的倾慕之心。那一刻,她真的以为她能代替傅雅望,走进未凉的心里。哪怕她一辈子都得戴上她妹妹的面具。
为了那一天,她练习了半年。
傅雅望的笑容,爱好,特长……所有的一切,她自以为游刃有余。
可,当未凉回头的刹那,她便看见他脸上洋溢的笑容没有了。就一刹那,一秒钟,她的心便冰封。她挽住的父亲,身体也是一僵。
她永远没想到,傅家和她废了半年的努力居然就在一秒钟崩溃决堤。
未凉一步步朝他们靠近,扔掉手中的花,扯掉规规矩矩的领带,面色阴沉灰暗。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他身上如撒旦一般的气质如同毒素开始蔓延。
还未靠近,就见一只修长的手如闪电般伸来,他一把拽住傅雅瑜的胳膊,手上的力道可以把她掰折。
他的眸中流动着嗜血之光,他在强忍着想要撕烂她的冲动,半响之后他才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浅问道——
“二姐,您是在和我开玩笑吗?”那个笑容可以拧出血来,“我的三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