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有些人,总是这样,直到你后悔当初,终于明白过来之后,那些人,那些事都已经远去,此生不会再发生,也不会有见面交际,一些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好的坏的,永远也不可能忘记,世界那么大,我只能祈祷那些人不要记得我做的那些屁事,每天只快快乐乐,身体健健康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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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天空,开始下霜,气候开始变得寒冷,这是冬天的征兆。
在这之前,下港小学终于还有一个星期,就要迎来新的一期升学考试。
经过上一次的教训,最后一个星期我变得老实了很多,不再明目张胆的欺负同学,也没再那么嚣张的上课时睡觉,重新开始听崔老师的话,认真听讲。
尤其是当有一天崔老师说要离开我们时,我才意识到……
那是一个阳光温和的下午,升学考试最后一节课,崔老师没有让我们在教室里上课,而是把我们叫到学校后面的小山上,上了毕生最难忘的一节劳动课。
学校后山,斜坡上有一小片空地,野草不多,都是被同学们玩耍时踩没的。
来到山上后,崔老师借来了几把锄头和几个小铲子以及几个小木桶,要我们一人挖一个坑,同学们不知道要崔老师要干嘛,但还是都听话的照做了。
既然是劳动课,自然要劳动,同学们估计都是这么想的,所以一个个忙的满头大汗,想想那么重的锄头,要一个10岁不到的小孩子使,肯定效果不佳,其中的我,就不用说了,从来没干过重活,哪抗的动锄头,幸好有小明在,这憨厚朴实的家伙,力气不小,大部分挖坑的工作后来都是由他来完成的,而我和那些小女生一样,只能拿着小铲子在旁帮忙铲铲坑里的土。
这时的崔老师带着几个女生提着桶子去山下,估计是去打水了。
当我们大大小小挖了十来个坑时,崔老师回来了,真的是去打水了。
崔老师把我们叫到一起,说:“每个人去挖一颗小树,种在挖好的坑里。”
树,满山都是,大部分是松树,那是春天的时候播种的飞机撒下的种子,此时都已经长小孩到膝盖那么高。
同学们很快就找到自己心仪的小树,争抢着最好的坑,把小树非常小心的种下,浇上老师提来的水,场面非常热闹,同学们玩的好不开心。
崔老师也来种下一棵小树,然后让同学们对着自己的小树许下心愿。
我和很多同学一样,感觉莫名其妙,但还是跟着做了,我和拜年进庙里祈福时一样,对着小树拜了拜,当时我就是那么傻,完全不明白崔老师的用意。
是的,最后催老师流着眼泪告诉我们原因,说教完这个学期就不再教学了,爸妈要她嫁人,婆家都选好了,这是她教我们的最后一堂课。
晴天霹雳啊,片刻过后,场面失控,惊醒过来的女同学们跑过去抱着催老师哭的稀里哗啦,男同学们则低头不语,慢慢围向崔老师。
那一刻,铲子从我手中滑落,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是的,崔老师再也不会来下港了,我再也见不到美丽的崔老师了,再也听不见她悦耳的歌声了……我跑了过去,抱住崔老师哭的像一只死了爸妈的小鹿。
崔老师留着眼泪站着,一个个的帮我们擦去眼泪,摸摸我们的头,告诉我们以后一定要听新老师的话,好好读书,不要调皮……
这时的我才意识到了什么,懵懵懂懂的似乎明白了崔老师口中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意思,当时我的感觉就是这样,感觉就要失去一位亲人,哭的特别伤心。
“好了,都不哭了,以后这些小树就拜托你们了,希望你和它们都健康成长……”这是崔老师最后一堂课留在我记忆里最后一句让我感动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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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我和其他的同学一样,书包里只放了文具和两本主课书,聚集在学校的山间操场上。
之后,一年级的放下书包,带上草稿纸和笔去了教室,我和小明非常安静的跟在崔老师的后面,朝下崔村下崔小学走去。
听说那次一年级监考的是原来的吴老师,很久没见过她了,这不仅是因为她去下崔小学教学的原因,而是她家离我家这边挺远,大概有个上千米的距离,也就是当时唯一饮用水源的地方,七弯八拐的要绕过很多地方,所以平时很难见到。
不过她应该知道我和小明去今天去考试,也不早点出门来学校看看我俩,让我有点小失望。
走在一条近3米宽的黄泥马路上,两边是茂密的树林,这时的天气有点潮湿,四周白茫茫一片,被霜笼罩,像是走近了一片远古森林,森林中不知名的野鸟怪叫着,有点吓人,不知为何,却让我觉得非常舒服。
这条近3米的大马路,是我第一次走,以前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条路可通下崔村,我跟和小明走崔老师的旁边,我问她以前来给我们上课时,是不是就是走的这条路。
崔老师说是的,沿着小溪那条她不敢走,听说去年还有村里小孩被野狼抓去吃了,所以只能走这条大道。
我又问她怕吗?
崔老师说当然,不过也没办法,领导分配她上下港来教书,岂敢不来。
我还问她要嫁到哪里去?
崔老师说上崔村(离下崔村不远的一个村子),男方他见都没见过,也知道长成啥样,做什么工作,不过也没办法,父母看中的对象,她岂敢不从。
一路上,我问了崔老师很多很多问题,知道可能这是最后一次见到她了,所以说的有点多,当然也有学习方面的,但大部分在学校时已经讲过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们三人来到一处三岔路口停了下来,左手是茂密的森林,右手是几亩稻田,前方也是几亩稻田,崔老师说往左手走就是下崔村,往右手走则是去上塘镇的路。
说完刚要继续赶路,崔老师却被几声叽叽喳喳的鸟叫引的回过身去。
就见路旁的树下,一个鸟窝掉在地上,几只羽毛不齐的小鸟在地上叽叽喳喳,看样子应该是从树上掉下来的。
崔老师蹲下身,小心的将一只落在鸟窝外的小鸟捡到手掌上,非常疼惜的拨去小鸟身上的杂草,吹吹气之后,才放回了鸟窝里。
看的出来,崔老师不仅外表长的漂亮,而且心底非常善良有爱心,这不禁让傻不拉几的我又开始瞎想,这要是能取个这样的老婆该多好啊……
一旁呆愣的小明这时似乎也来了兴趣,走近崔老师说:“要不把它们重新放回树上去吧?”
崔老师说可以,但马上又想到什么,说这时已经是冬季了,估计放回去也是死,不如带回家去,看看能不能养活。(估计是那时的环境好,小鸟一年四季都可以繁殖,我猜的,建议大家去度娘查查,应该可以找到答案。)
最后,我们还是听从崔老师的话,捧着鸟窝,一起上路,朝下崔村走去。
途中,我问崔老师这是什么鸟,崔老师也不知道,就连一向自称掏尽下港所有鸟窝的小明也不知道,看来这鸟大有来头,好想看见它们长大后是什么模样,可惜,老天并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一路长途跋涉,翻山越岭,我们终于来到了下崔村的入口。
迎接我们的是几个颗古老的樟树,樟树下有座袖珍小庙,那是过年时,每家每户都必须去拜祭的地方,因为传说这种古老的樟树都有神灵寄宿,可保一方平安。
多走几步,走上一条用红米石铺成的小道,我便看见了大排的房子,一眼望去,让我惊讶的是,那些房子竟然大部分都是和我家那栋豪宅一样,都是大红米石做基垫,房身则也是用老式青砖砌成,琉璃瓦,显得非常有派头。
看来这下崔村肯定当年也有地主,而且不止一个,不然哪来这么多的豪华建筑……
沿着一条从村中央流过的小溪,踏着结实的红米石小路,我和小明跟在崔老师的后面,来到了崔老师的家。
崔老师家可真穷啊,房子还没有我家厨房大……这是对崔老师家的第一印象。
虽然崔老师家也是石头青砖房,但真的有点小,尤其是厨房,当我们三人走进去,把鸟窝放在她家厨房的桌子上时,我都感觉有点挤,跟那鸟窝一样。
不过有个非常好的地方,就是崔老师家的房子就在小溪边上,打开窗户,就能看见窗户下小溪清澈的溪水,轻风吹过,让人浮想联翩,感觉都能做出一首诗来。
放下小鸟,时间不早,考试时间快到了,崔老师带上门,领着我和小明往下崔小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