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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对着回忆,说安好

初夏的阳光带着点慵懒,打在思雨熟睡的脸上,显得格外安宁。

“啊——”忽然,一声尖叫打破了此时的美好。一睁眼,便看到一张放大的俊脸。“何染尘,你干什么?”

思雨一边摸了摸自己被敲痛的脑袋,一边咬牙切齿的说道,很显然,对于面前少年的行为,她早已习以为常了。

少年嘿嘿一笑,也不管思雨有没有生气,用手亲昵的摸着她的脑袋,随意的将她原本平整的刘海打乱,笑着说道。“思雨,你天天这副苦瓜脸不累吗?女孩子嘛!就要经常笑笑,那样长大以后才会漂亮的。”

“嗯。”思雨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声音很慢,很轻,甚至连何染尘都未曾听到。如果,用笑就能解决所有问题的话,那该多好啊!可惜,上帝虽然给予我们各种笑容,但是,他却忘记了教我们该如何用笑去掩饰痛苦。就像有些事,永远也只能埋在心里,独自体会。

“染尘,有些事,你不会明白的。”望了望窗外,思雨轻声说道。一阵清风拂过,几片落叶随风飞舞。即使夏季已到,却依旧泛起一片凉意。

何染尘闷哼了一声,皱了皱好看的眉头,有点不满意的嘟了嘟嘴巴。似乎,在认真思考着思雨说这话的含义,又似乎,在想着其他。总之,难得的一天,染尘没有再来打扰她。

待到何染尘离开后,思雨便马上被陈舒暖拉着奔去操场。本来思雨是不想去的,却招架不住舒暖的软磨硬泡。她总是这么说,“思雨啊!你就行行好嘛!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了,若是你都不陪我的话那这个世界就真的没有人陪我了,难道你就这么忍心看着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吗?你就那么舍得那么愿意吗?”说完,还很配合的抽噎几下。

每次,听着舒暖说这几句话时,她总有那么一丝无奈,无奈之下,更多的是羡慕。

看着跑在自己前面笑的满脸灿烂的女孩,思雨轻叹了一口气,故意放慢了脚步。漫步在操场上,身旁的喧闹声让她感到有点不适应。其实有时候,思雨自己也不知道,明明两个性格如此相反的人,竟然能成为班上人人都羡慕的好朋友。她想,这就是所谓的性格互补吧!

大概想得太投入了吧!一个篮球朝自己砸来也未曾知道,眼看着篮球就要砸中自己,思雨习惯性的闭上眼睛。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而自己的手臂却被一只大手死死的抓住,突然,那只大手一用力,思雨的身体打了一个咀咧,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了,倒入的,却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突然的变化让思雨微微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却是男子白皙的皮肤,而她的头正紧紧的靠在他的胸膛。由于低着头,所以,看不清男子的脸。不过,他的身体却带有一股淡淡的薄荷味,带给人一种清凉。

等到篮球重重的摔在地上飞远之后,男子才松开自己紧抱思雨的那双手。思雨刚想说一声谢谢,一抬头,在看到男子的那刻,身体狠狠的颤动了一下。而那声谢谢,则硬生生的堵在了口中。

“简—柠—安—”

许久,思雨才用自己也不确定的语气说道,声音很轻,还带有点结巴。可她说的每一个字还是清楚的飘进了男子的耳朵里。

男子似乎有点高兴,眉毛微微上扬。“思雨,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思雨的嘴唇跟着这个语调动了动,心中,有着说不出的苦涩。望着近在咫尺的少年,记忆再一次如潮水般涌来,曾经那个笑如靥花的他再次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只不过,由原来的T—shirt变成了衬衫,短裤变成了紧身修长的牛仔裤。

由于思雨没有说话,简柠安的表情有点尴尬了,同时,还带有一点小心翼翼。“那个,思雨,你还好吧!”

听着男子的一字一句,思雨的心也开始跟着痛了起来。好?托你的福,我怎么可能会好呢?从你离开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我们的缘分早已消散。

那也是一个夏天,只不过,那时的太阳,远远没有这么刺眼……

-

-

“思雨,安琴,快看,有鱼了!”年幼的简柠安指着刚刚钓上来的鱼,一脸兴奋。

“太好了,可以吃烤鱼了。”正在捡贝壳的思雨马上跑了过去,挽住简柠安的手,笑着说道:“安安,就知道你最好了,你知不知道,我天天看着电视里的那些人野炊,心里别提多羡慕了,今天总算可以满足一回了。”

简柠安收起手中的鱼竿,摸了摸思雨的脑袋。“你啊!就你鬼点子最多了。说好的,只是这一次,可没有下一次了啊!”

“是,我知道了。”思雨悄悄对着简柠安吐了个鬼脸。“小气鬼!”

“啊?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生怕他还会问什么,思雨马上说道:“对了我还要跟安琴去捡贝壳呢!安安你自己慢慢烤鱼去啊!”

说完,思雨便拉着身旁的夏安琴跑开了,远远的,还听到小心之类的话传过来。

“思雨,慢点,我跑不动了。”直到听到夏安琴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思雨才想起自己还拉着一个人。

“思雨,你今天怎么了?怪怪的。”夏安琴停了下来,用手捂住肚子,大口吸着空气。

听到夏安琴的疑问,思雨突然有点不知所措的扳着手指。“我…我…我也不知道…”

“咦?思雨你捡这么多贝壳干什么啊!”夏安琴指着思雨手里握着的贝壳,眼神里还带有一点好奇。

很快,夏安琴就被思雨手中的贝壳吸引,一点也不在乎刚刚的问题。

“这个啊!”说到这里,思雨马上举起自己手中的贝壳。“这些可不是普通的贝壳哦!我要用最好看的贝壳编一条手链,送给对我最好的人。”

“那一定是思雨很重要的人吧!”

“对的。”很重要,甚至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

“真的?”夏安琴瞬间笑了起来,很甜,很甜。“那思雨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是谁啊!”

思雨摇了摇头,“不要,这可是个秘密哦!秘密说出来就不是秘密了。”说完,思雨又补充了两句:“安琴你在这等我吧!我先去捡贝壳。”

“算了,反正我一个人也无聊,我陪你一起捡吧!”夏安琴蹲在小石头上,竟然真的开始认真捡贝壳起来了。

“思雨,思雨,快来,我发现宝贝了。”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传来了夏安琴叫喊声。

“安琴,怎么了?”

思雨刚刚走近夏安琴,就被她抓住手臂,“思雨你快点看那里,怎么样,看到那颗贝壳了吗?是不是很漂亮啊!”这么说着,夏安琴还特意给思雨指明了方向。

顺着夏安琴指的方向,一枚雪白的贝壳呈现在思雨的眼前。不知道是不是阳光照在贝壳身上的原因,竟然看不到任何瑕疵,反而还闪耀着金黄色的光辉。总之不像其他贝壳一样,要么不是颜色不够纯,要么就是乱七八糟的颜色一大堆。

“思雨,这颗贝壳不错吧!我这就去捡上来。”

“好啊!我在这等你,你小心一点。”终于碰到自己满意的贝壳,思雨的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可惜,有些时候,总是事与愿违…

“啊——”

一声尖叫声刺破了思雨的耳朵。

原来,竟然是夏安琴踩石头的时候一不小心滑到水里去了。

“思雨…救…命,思…雨,救…我…”

看着夏安琴在水里扑腾着,思雨在岸上也跟着着急起来了。撕破喉咙大声呼喊着救命,就好像掉进水的不是夏安琴,而是自己。

可是,在这个偏僻的地方,根本没有任何人啊!

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安安,你在哪里啊!为什么还不快点赶过来。

“思…思雨…救…我…”夏安琴的声音再次响起,眼看她就要完全沉下去,思雨突然跟着跳进了河里。

虽然思雨会游泳,可是他们处在的位置正是水流湍急的地方,更何况思雨还要救上一个完全不懂水性的夏安琴,这是十分难的。很快,她就开始感到体力不支了。

难道真的要这么死了吗?感受到身体越来越沉重,反而,有点不甘心。

“快看,有人落水了。”就在思雨绝望之际,一个大叔叔赶忙跑来。

“快救安琴,快救安琴。”就在大叔叔要拉思雨上来时,思雨却使劲拉着夏安琴的手往那个叔叔的手里塞。

直到看着安琴成功的被拉上岸,思雨才算松了一口气。好险,真的好险。

原本以为这件事很快就会结束,可是我想错了。这只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而自己,也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

医院里,很快就有人通知了夏安琴的妈妈,夏妈妈也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是你,都是你,一定是你害我家宝贝掉水的,都是你,你滚开。”夏妈妈一来就马上抱着躺在病床上的夏安琴哭了起来,并且将思雨推开。

此刻的夏安琴正安静的躺在床上,虽然救回了一条命,却还在昏迷当中。

“不,不,不是的。”思雨一直摇着头,“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不是我。”

“啪。”还没待思雨解释清楚,一个巴掌打了过来。“你还狡辩,如果不是你,我家安琴会落水吗?你还说这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思雨不再说话了,毕竟,捡贝壳的事是她提出的,而夏安琴的意外,也是她直接造成的。

“怎么,你不说话了?那你是默认了。”说到这里,夏妈妈又哭了起来。“我就说嘛,叫我家安琴不要跟你这个厄运女孩玩,可她就是不听。你看看,哪次跟着你没出事?上次是被狗咬,现在又是落水,指不定下次还会出什么事呢?我说你就不能离我家安琴远点吗?”

“就是就是,我都说了嘛!厄运女孩就是只带来霉运的,谁跟她玩,谁倒霉。你们说,是不是?”人群中,不知道谁开始附和起来。声音…很刺耳。

“依我看啊!没准就是她自己推下去的。河边就只有她们两个人,又没有人看着,难不成安琴还会自己推自己吗?”这句话,很快就得到很多人赞同。

“唉~没爹没娘没教养。想不到心肠竟然这么歹毒,我看,以后还是叫她恶毒女孩算了吧!”

“唉!看来,这个女孩不像表面看看起来那么简单啊!以前只觉得她可怜,现在,我看就是恶心。”

“算了,说这么多干什么,不如直接赶出去,省的晦气。”

也许,说的人无心,听的人有意吧!

都到了这种时刻了,还能说什么?思雨只是站在那里,听着他们的讨论声,不哭,不闹。反正,就算她说了也没有人会相信,反正,也不会有一个人在乎,何苦呢?

“思雨,你怎么能推安琴下水呢?难道你忘了安琴可是你最好的朋友了吗?你怎么能这样?”简柠安一来就抓住思雨的肩膀。他的额头上还有丝丝汗珠,脸上带有着思雨从未见过的表情——焦急。“以前真的看错你了,我们真心把你当成好朋友,你却这样对待安琴。为什么?告诉我你伤害安琴的理由?”

“我…”思雨很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简柠安,就算我说了,你会真的相信我吗?

“算了,跟这种人还废话什么?”那人一把把思雨拉了出去,关上门。“就算她说了又怎样,鬼知道是不是真话呢?这种人,我见多了。”

被关在门外的思雨才反应过来,用力拍着房门,大声喊着“安安——”。

可是,任凭她怎么喊,里面的少年都未曾回应过。仅仅一扇门,却隔开了两个世界。

他终究还是不相信她,在他眼里,她就是伤害夏安琴的凶手。是不可饶恕的。

泪水,从思雨脸上划过,咸在嘴里,苦在心里。一开始遭受到那么多的不满她都努力的忍着,可这次,却因为简柠安,让她放弃了仅剩的骄傲,卸下了所有的坚强。

不知道你们可曾想过?其实,我也只是个孩子罢了。会笑,会哭,会在意,也会痛苦……

很多年后,当思雨对着何染尘说这件事,那个时候,何染尘说她太傻,要是他的话一定会跟那些人拼了的。思雨笑了笑,没有说话。因为,只有我自己才明白。那个时候,之所以会奋不顾身跳下水去救夏安琴,并非一时冲动,而是怕,怕自己会内疚,怕自己会失去最好的朋友。而她,也懂,夏妈妈的心情,她完全懂。所以,她不怪任何人。他们只是为了守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才会无意伤害到他人。思雨、夏妈妈、简柠安都是如此,这件事没有谁是对错之分。毕竟,守护一个人并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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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回了思绪,思雨微微苦笑了一番,随后对上简柠安的眼眸。“我很好,谢谢关心。”就算不好,跟你又有何关系呢?

“哦。”简柠安若有所思的点了一下头,沉默了好久,他才说道:“思雨,你走的时候为什么不跟我们打个招呼啊!你知不知道,我们,都为你担忧着,怕你出事。”

打个招呼?听到这句,思雨不知道自己应该感到高兴还是难过。

简柠安,你这是在责怪我吗,责怪我当初一声不吭的离开吗?还是,你在乎我的,所以,现在才会质问我?

思雨显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本来想说她就是故意离开的,可话到嘴边,却又缩了回来。

“当时我走的太匆忙了,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说,就被我大伯带走了。”思雨是闭着眼睛说话的,撒谎从来不是她的强项。她怕她的谎言会被简柠安看穿,更怕,他会难过。

“原来是这样啊!”简柠安笑了起来,用手摸了摸思雨的脑袋。“没事,现在好了,我们又在同一间学校了。以后,又可以一起玩了。”

她讨厌别人摸她的头,这一点,何染尘比谁都清楚。可不知为何,这一次思雨却没有任何反抗。她知道,这是习惯性。习惯性的接受,也习惯性的不躲避。

她可以抗拒所有人,却唯独抗拒不了他。

“简柠安,请你注意你的行为。”思雨说完这句话,就后悔起来了。偷偷看了瞄了身旁的男子,心底,开始不安起来了。

果然,简柠安的脸色一白,手也停顿了下来。“呵呵,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思雨,我们都长大了不是吗?”说完,简柠安微微一笑。“不过没关系,在我眼里,你还是当初的那个思雨,从未改变过。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依旧是。”

“我…”话还未尽,便被一个声音打断。

那个女孩笑着跑了过来,拍打着他的后背。“哈哈,柠安,我就知道你在这里。看吧,果然没错吧!”

语刚尽,女孩看到思雨也是微微一愣。“思…雨…是你吗?”

“嗯。”思雨点了一下头。是啊!她怎么能忘记她呢?她最好的朋友——夏安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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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st,neverhave,have,itwilllose。

失去的,不会再拥有,拥有的,终归会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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