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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终于等到与盲童见面的时间,花泽类迫不及待地前往相约地点。他来到长椅边时,盲童还没有到,也没有看到教盲童拉琴的女孩,确切地说,这里还没有一个人。

花泽类坐到长椅上等待盲童,心里却是急躁不安,以前的他可是从没有过这种不安的情绪。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年轻女子向这边走来,直到她快接近长椅时,花泽类才注意到她。年轻女子身穿米白色风衣,整个面部被一块白色纱巾遮盖住。她的右手提着一个小提琴琴盒,那让花泽类立刻记起了昨天在大街上偶遇的蒙面女子。

年轻女子在花泽类的不远处停了下来。她好像是约了人见面,而花泽类占据了他们的约会地点。

就在花泽类和年轻女子望着对方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男孩的声音传了过来。

“姐姐,你已经来了!”

年轻女子和花泽类同时望过去,一个抱着小提琴的小男孩被一个中年女人用轮椅推了过来。

小男孩就是花泽类前天遇到的那个盲童,难道这个蒙面女子就是能够演奏帕格尼尼小提琴协奏曲的人?花泽类一下子从长椅上站了起来,紧紧盯着年轻女子。

年轻女子向小男孩走去:“富郞,你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

“因为今天姐姐又能教我拉琴了。”小男孩睁着没有光芒的眼睛开心地回答。

“姐姐也很开心又能和富郞一起练琴了。那么,我们开始吧。”年轻女子准备打开琴盒。

“等一等,姐姐,我在等一位哥哥。”盲童抱着小提琴纹丝不动。

年轻女子略显惊讶,她不由自主地向刚才坐在长椅上的男子望去。

花泽类向盲童走过来,同时将目光扫向年轻女子。

“小弟弟,我们又见面了。”花泽类亲切地摸了摸盲童的脑袋。

“哥哥,这就是我上次和你说的教我拉琴的姐姐。”盲童的脸上露出兴奋之情,“姐姐,这位哥哥很喜欢你演奏的小提琴曲,他就是听到你的琴声才找到这里来的。”

花泽类对年轻女子露出淡淡的阳光般的笑容:“你好。”

“你好。”年轻女子的语气中不带任何感情。

“姐姐,我们现在开始练习吧。我还要坐在那把长椅上。”盲童说。

中年女人把盲童推到长椅边,将他抱到长椅上,然后推着空轮椅退到一旁等待。

年轻女子从琴盒里拿出一把做工精致的小提琴,它果然如花泽类想象的一般,是小提琴中的极品。看得出,年轻女子对它十分珍爱,因为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小心谨慎。

年轻女子开始拨动琴弦,优美的乐曲如温暖的春风般拂面而来。花泽类对这个女子越发感兴趣了。虽然看不到她的真面目,但可以判定她的年龄绝不超过二十岁,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却有如此令人惊讶的艺术水平,这令自认为很有音乐天赋的花泽类也感到了不可思议。

拉完一小段后,年轻女孩开始指导盲童练习。虽然盲童很聪明,他的水平在同龄人中也算是很好的,但拉起帕格尼尼的作品对他来说还是一件不轻松的事情。盲童渐渐变得有些急躁,手下也开始有些慌乱。

花泽类把盲童扶到长椅上坐下,对他说:“先休息一下,放松心情才能拉出完美的乐曲。这样,我给你演奏一曲,减缓你紧张的情绪。”

花泽类需要一把小提琴,他看了一眼年轻女子手中名贵的小提琴,年轻女孩立刻握紧了手中的琴。花泽类笑了笑,转而向盲童借琴。盲童十分大方地把小提琴交给大哥哥,期待着他的演奏。

花泽类十分熟练地摆好姿势,拉动琴弦。他演奏的曲子就是年轻女孩刚才教给盲童的那首,其熟练程度和精准度并不亚于女孩。

女孩望着这个长相英俊,态度随和的大男孩,漂亮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惊讶和折服。这是她第一次遇到有着相同爱好且技艺相当的男孩,他竟然不显山不露水地就把她征服了。不过,女孩的好强之心也随之渐长,她决不会服输的,她一定会在演奏技巧上超过这个高个子男孩。

演奏结束,盲童激动地拍起掌来:“太棒了,哥哥,你演奏得真好”。

女孩望着花泽类说:“没想到你也喜欢帕格尼尼的作品,而且拉得这么好。”

花泽类说:“那是因为老师教的好。”

女孩先是一愣,接着纤长的睫毛上飞上了几缕笑意。花泽类望着那双美丽的眼睛,嘴角也绽放出愉快的笑容。

花泽类家的大门前,管家告诉西门和美作,少爷现在不在家,一大早就出门了。

西门和美作倍感无趣,两个人懒洋洋地坐在西门的摩托上,像两只突然遭遇暴风雪的芒果。

“类这家伙,现在说不定又躲到哪个无人区睡觉去了。”西门有气无力地说。

美作趴在西门的后背,十分委曲地报怨:“司和牧野去享受平民约会了,类又不知行踪,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可怜的人,这个假期真是无聊啊。”

美作的感叹令西门更加无趣,两个人干脆睡倒在摩托上。

突然,西门挺直了腰板:“玲,我们把千叶约出来吧。”

“你是说那个静的翻版?”美作问。

“嗯。和那么漂亮的女孩一起约会,应该不会太无聊吧。”西门说。

“可是你有她的联系方式吗?”美作问。

西门将手机拿出来在美作的面前晃了晃,美作便明白他已经搞到了千叶惠子的手机号码。

“那还等什么,快走吧。”美作拍了一下好友的背。

西门将头盔戴好,踩动油门,载着两位帅哥的摩托便飞驰而去。

千叶惠子接到西门的电话激动不已,她精心打扮了一番,乘上私家车急急忙忙前往约会地点。

千叶惠子在酒吧里找到了西门和美作,此时他俩正被一群美艳的女郎包围。女郞们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不断地向两位大帅哥献着殷勤。

看到千叶惠子,西门和美作同时热情地向她打着招呼,并将最好的位置给她让出来。两位帅哥的热情引来了其他女孩的不满,一个个脸上都写满了嫉妒。

千叶惠子坐下后向四周望了望,她没有看到那个期盼的身影。“怎么只有你们俩吗?”千叶惠子问。

千叶的话立刻将周围女孩的醋意加热炮制成了怨恨,她们如一群被激怒的芦花鸡,瞪着眼睛,张开翅膀,势要把这个势单力薄的外来者赶出视线范围。

“你说的是什么话,当我们是空气吗?还是你根本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一个浓妆艳抹的性感女孩咬着牙根说。

千叶惠子没想到自己的一句无心之语竟然招来别人的记恨,她赶快向女孩们道歉:“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就是这个意思。”另一个女孩火上浇油。

“没有,刚才,我,我的话失礼了,真的对不起。”千叶惠子不停地道歉。

可是性感女孩并不打算原谅,她冷笑着说:“要我们原谅你也可以,只要你跪在地上向我们每个人说一声对不起。”

千叶绝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她慌慌张张地望着女孩们,她们的眼睛里只有报复的快感。

性感女孩看起来很满意,她把一瓶酒放到千叶的面前:“如果觉得很没面子的话,也可以换一种方式,把这里所有的酒都喝光。”

性感女孩的话一出口,立即得到其他女孩们的一致赞同。

千叶睁着惊恐的大眼睛,艰难地面对着女孩们充满恨意的笑脸和刺耳的笑声。她握紧自己的双手,直对着摆在面前的酒瓶摇头。

性感女孩似乎已经不耐烦了,她拿起一瓶酒就往千叶的嘴里塞,可是没想到却被美作拦了下来。

美作挂着这种场合惯有的迷人微笑,把性感女孩手中的酒瓶抽了出来:“这样的表现很幼稚啊。”

西门把千叶从座位上拉起来,重新给她安排了一个座位。他又对其他女孩说警告,如果想继续留在这里的就安安静静地喝酒,快快乐乐地玩,否则就滚出去。

美作看出西门这次是很认真地在说话,于是也从女孩堆里挪出来,和好友坐到了一起。

女孩们敢怒不敢言,为了继续留下来只能委曲求全,但一个个都在心里一遍遍地诅咒千叶。

美作继续刚才的话题:“你问为什么只看到我们两个,司和杉菜去约会了,类不知道去了哪里。”

“所以就是现在这种情景了。”西门似笑非笑道。

连西门和美作都不知道花泽类去了哪里,看来自己不可能在今天见到他了,千叶惠子的失望之情表露无遗,来时的热情眨眼间消失殆尽。

“千叶,你以前就是这样吗?”西门问。

千叶惠子一时没明白西门的意思,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我在想,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西门摇着酒杯,盯着千叶柔美的脸蛋。

千叶惠子被西门盯得直冒冷汗,结结巴巴地回答:“我前几年一直生活在国外,前不久才和父母回到日本。”

“是这样啊。”西门将目光转向美作,“玲,你说静要是看到千叶,会有什么反应?”

“一定以为自己在照镜子。”美作做了个夸张的表情。

“如果类早点认识你,说不定就不会那么迷恋静了。”西门又将目光转回千叶的身上。

“真的吗?”千叶十分激动。

“啊,不过我说的是如果。”西门笑了。

千叶低下了头,一脸伤心的样子。她感到自己的情绪已无法控制,于是找了个去卫生间的借口,急匆匆离开了西门和美作。

望着千叶的背影,西门手托着腮,似问非问道:“她不会是真的喜欢上类了吧。”

美作举着酒杯,眼带笑意道:“好戏又要上演了。”

千叶惠子在卫生间里把水龙头打开,任水流哗哗地响个不停。她原以为今天可以看到花泽类,以为可以和花泽类说很多话,以为可以让花泽类注意到自己,喜欢自己。可是,可是事实却是什么也没发生。如果见不到花泽类,她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什么要去欧洲,又为什么要回来。千叶惠子抚摸着自己的脸,这张脸不是很漂亮吗?这张脸不是吸引了很多人吗?为什么花泽类会看不到这张脸呢?不,她要让花泽类看到这张脸,喜欢这张脸,离不开这张脸。否则,她所做的一切就都是徒劳。

擦去泪痕,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又补了补妆,千叶面带微笑重新返回大家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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