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桐低着头看了他脚上那双精细的珠屐良久,然后不住地瞟着破败的大门,寻思着这几年不曾听说他有练铁布衫之类的武功啊?
“喜欢这珠屐?喜欢就说啊,不要眼巴巴地看着,像乞丐似的,明天就托人送双一摸一样的给你。”谢尧羽反客为主热络地拉紫桐望包间走去,不忘吩咐龟奴准备酒菜。
“谢了,九爷送的东西我穿了会烂脚。”五年前他也曾对自己说过类似的话语,只不过他忘了,自己却还记得。是不是他对每个女人都说同样的话?是不是自己真的不曾在他心底留下一点点痕迹。
飞鸟飞过天空总会有痕迹的。。。。。。
“烂脚?宁老板,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位专医这个的大夫。”谢尧羽忽视她眼中的怒气,一本正经。
“如果九爷为了是来调侃老身,那未免非君子了一点。”她倚老卖老。
“怎敢?不过是来吃饭的。”他挤挤漂亮的桃花眼,蛊惑世人。
“吃饭!”紫桐不由地提高了嗓门:“石泉老酒关门了?那么东街的锦食阁?正南门的聊心斋呢?”
“看来宁老板对谢家的产业摸得挺熟的。”越看她越不像是普通的老鸨,这番话更加深了对她的怀疑。今天会再次光顾不仅是想与她谈一笔交易,更为了昨夜的那个吻。
几年来,有过的女人不在少数,流连花丛只是出于本能需要,除了那女人,从来没有人带着他那样的恋恋不舍之感,仅仅一个吻而已。
他想要她,哪怕她是个半老徐娘,寡妇也好。
“不过是谢家太出名了一点。”她低下头,躲避他眼神火辣辣的**。见菜上得差不多了,提起筷子为他夹菜:“九爷既然来吃饭,我也只能说声谢谢了。”
最后一道菜送上来,盛具精致,金色的器皿下面点着火苗,食物独特的香味四溢。
“这脑花是我最爱的,脑花盛在里面,油汁吱吱作响,夹上一点放进口中,口感丰富,爱的人爱得不行。”明知他从来不会碰动物内脏一类的食物,紫桐神色自若地看着满桌的卤水心肺、酱香鸭舌、火爆肥肠、青椒腰花,不留痕迹地牵动嘴角。夹了一口脑花放进檀口,一脸享受。
可口的食物,让我忘记他吧。。。。。。
“哦,我也想吃爱得不行的东西。”未免呕吐,谢尧羽选择忽视桌上的食物盯着她的唇意有所指地说,下腹蠢蠢欲动。
“九爷别急嘛,来,喝杯酒。。。。。。”紫桐佯装害羞地垂下眼睑,送上清澈的酒水:“桂艳阁的漂亮姐儿多的是,任由九爷挑。”说完这话,紫桐觉得整张嘴都是酸的,不明白,自己吃自己的醋干嘛。
谢尧羽接过酒杯,杯身沁凉,细一闻,醉人心脾,看着她嘴角扬起的笑更显露从容的闲逸气质,紫桐突地像是被雷击中。
冰凉的液体才一入口,瞬间!他感到似炙烫的岩浆滑入喉头,沿着食道一路烧灼而下,脸色一变,紧抿住唇,将想要把那些吞下的液体挖出来扣干净的欲望强制捺下。
虽没有当场喷出酒水出糗,但俊逸的脸庞已一阵胀红。含着冲鼻的泪,抑制住呛咳的冲动,努力调整气息良久。。。。。。
最后,轻轻地吐息逸出,这才松了口气。
“怎么了?”紫桐明知故问,心中犹不解气,再倒上一杯酒送上:“再饮一杯如何?”
“好!”谢尧羽爽快地拿过杯子作势要饮,唇近杯口,顿顿,美目和煦。笑笑,他放下杯子,长臂一横,猛地揽过紫桐将她困在怀里,唇红齿白:“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想与你一同品尝这味。”
精准地攫住她的唇,舌霸道的钻入她的口中急切的索求、**。一个反身,将她压在桌上,猛地将前襟撕开,冰肌如雪,配上一桌菜肴,秀色可餐。
紫桐觉得全身有一股流窜的热,在身体各处发烫,要将一切吞噬燃烧起来。
他熟稔地**深吻着,深深的汲取,升起的火热仿佛要把她吞没似的那么的狂烈、那么的灼热。**摇动桌面,碗碟发出细颤的声响,紫桐头脑轰鸣,紧紧地环住他的脖子,攀住他的肩,任他予取予求。
谢尧羽手来到她的身下,蹂躏潮湿的蜜意,不顾她哀声呻吟邪佞、残忍的撩拨、挑衅著她,让她陷入更疯狂的漩涡。
两人像是要用尽毕生的精力解决一次的**,像是偷来的时间,害怕一眨眼就没了。
砰!
瓷碗碎裂,惊醒紫桐,用力地推开他,身子却已经软得不行,强扯开一抹笑:“九爷的功夫也不过如此。”
不知为何,她的话令他有些憋气,回道:“若是在床上,我保证宁老板求饶。”
紫桐轻颤着身子,暗恨自己的不争,依旧被他压在桌上,撇开脸说道:“劝九爷一句话,宿尽闲花万万千,不如归去伴妻眠。”
“放心,我妻子不敢说什么。”他邪佞一笑,手再次滑入裙里撩拨,引得她倒抽口冷气,他在她脖子上轻轻撕咬了一口说:“真看不出来你的皮肤如此之好,哪里像是三十出头的女人,和脸上的一点都不像。。。。。。”
“够了!”真的是栽在他手上了吗?每一次遇到他都如此无助。。。下贱!真的好下贱!
“宁老板。。。。。。”指尖暧昧地划过她敏感的项颈,很快便听到她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看着她的烟花美眸,他笑弯眼说:“我想入股桂艳阁。”
想要桂艳阁不是一时冲动,更非女色所诱。自爹死后,由谢家老大当家,兄弟各主各行,谢家的产业不断扩大,树大必然招风。姐姐谢娉婷不止一次地提醒凡事谨慎行事,皇帝皇甫宇博好色成性,自大无脑,姐姐恐年老色衰倘若哪家看不顺眼谢家,吹点枕头风,谢家就很难自保。
最近顾家的姐儿顾柔柔已不再是小荷才露尖尖角了,顾家两兄弟胸无大志,倒是那顾家老爷小肚鸡肠,到现在还记恨当年谢老爷的夺美之恨。
所以五年来,他开拓北方市场,将谢家的势力扩大的同时,暗植曲流,为谢家加固防线。他坚信无奸不商,祭出美男计又何妨。
“这行业不赚钱的。”她脑子发糊,脱口而出。
“赔钱我也做,宁宁。。。。。。”唇凑近微红的耳朵,暖暖气息吹拂感官,一汪春水泛起层层涟漪。
“谢九爷!不要过分!老身比你年长得多!”明知无用,她还是搬出了如此没有说服力的理由。
“宁宁。。。叫我羽。。。。。。”惩罚性地轻咬了口她的耳垂,至今为止,没有哪个女人能逃过他这招的。
“先放开我说!”她深吸口气,瘫软无力。
“不要!”他霸道的收紧双臂,头埋入她的颈脖,一种熟悉而彻骨的香令他微微一怔:“你好香。。。你用的什么香?”
和她的味道好像!他抬头仔细审视她的五官,发现竟有琉璃的几分影子,心如刀割,失神凝视。
“你想要我?”一个荒唐的念头窜进脑海,她压下狂跳的心说:“九爷想要我这老太婆。”他还真不挑嘴,哪里还奢求他会想着那个毛躁的琉璃。
“宁宁。。。你眼中充满算计。。。你也是生意人,说吧,要什么条件,谁说床上不谈生意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探入她的衣襟,罩住娇嫩的丰盈,身体的火热契合地贴近她,要她感受自己的迫切。
谢尧羽发现自己竟然在发抖,像当年毛头小伙一般,奋亢异常。身下的那副**仿佛自己已经流连无数次,那样地熟悉,天生,她就是他的!
忍住几欲脱口的呻吟,她翘起下巴说:“我要石泉老酒!”不止是这样,她更想要个孩子!他的孩子!就像君诺姐姐一样,没有他,有个孩子也好!呵呵,爱得好傻!
“好!那么我要入股桂艳阁!”手中的动作不曾停歇,他乐意看到她的难捺。
“不行!”真要他来了桂艳阁,自己哪里还能守得住秘密,不若世人嗤笑才怪。
“那你为什么要石泉老酒。”他停下动作深深地望入她的眼。他发现那眼的清亮根本不像是历尽世事的苍老瞳眸,像她!还是像她!为什么总是摆脱不了她呢?他感觉自己想哭了,想一个女人居然会让自己如此痛苦。
她眼神放柔,心在崩塌,幽幽地说:“因为从小我就想有一座属于自己的酒坊,只卖自己酿的酒。”泪流了出来,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轻易地流泪,如果他还记得,他会知道,琉璃不止一次给他说过,一个酒坊,只卖自己的酿的酒。酒坊里有她、有她最爱的男人和他们的孩子。。。。。。
“她也曾这样说过。。。。。。”他心乱如麻,脑子像被人狠狠地敲了一下,那个女人现在应该是幸福的,她做到了,家住淮南,那里也有一江渠江水,酿出美酒馈夫君,还有他们的孩子。。。。。。。
“谁?!”她抓紧他的手臂,指甲隔着衣衫划破他的皮肤,迫切需要答案。
“一个朋友。”他说得淡然,无视她眼中消失的光芒。
“只是朋友?”她不死心,差一点,她就要说出所有实情。
“不然你以为呢?”他反问,欺上身子将她更往下压:“好!我给你石泉老酒,不过,你给我说什么呢?”
耳边火热,是火焰!脑花里的油还烧得吱吱,如云的发丝眼见就要沾着油腻,烧着火焰了。
“啊!你小心一点!让你入股桂艳阁就是!”话一出口。她就愣了!恨不能割了自己的舌头。。。。。。
谢尧羽满意地笑笑,像是咬上了瘾,咬了口她的鼻子说:“宁宁真乖。。。。。。”
“你滚!”滚出我的生命!
“宁宁。。。不是说好。。。。。。”他不依地紧压住她,却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将他硬是一把推开了,八仙桌翻到在地,狼藉一片。
紫桐整好衣冠,竖起心墙面无表情地说:“言而有信,放心,过了七夕,我会安排尹老板和你谈交接合作的事。”
远远地退到门边,一颗心,支离破碎。身体还有他的余温,九少爷,你可知你的拥抱让我心酸流泪,你的话更令我如坠深渊。
逃离!
与五年前那个惨痛的雨夜一样,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