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就去医院照顾奶奶,别的事情你都不用管。”刘落沉着脸说道,她打算这几天就办理休学手续,等办好了就让刘若回学校去专心上课学习,然后她一个人来照顾奶奶。
“哦。”刘若乖乖地应声,眼里却流露出不解的目光,她知道她家里很穷,现在很需要钱,可是,姐真的有办法吗?还是,她说的医院可怜她们免除了奶奶的手术费是真的?可……看样子不像啊。
“魅色”,它是位于一座豪华大厦底层的夜总会,空气中同时弥漫着三种刺鼻的气味:烟草、脂粉和酒气,浓浊的混合在这一个闭塞的空间里。模糊晕染的七彩灯光、看不清楚脸孔的男男女女,以及暧昧做作的尖叫、放荡的调笑和恣意的嬉闹,无一不显示出这是一座同时浸着欲望与刺激的地下城堡。
其中的一个酒桌包厢里,浓妆艳抹的小姐们,使出浑身解数想博得在座金主林董的青睐,而林董似乎只对新来的“娜娜”感兴趣,两只手都黏在她的身上,上下其手,不时的将一杯杯的酒直送到她的嘴边,不容拒绝地让她喝下去。
刘落很难受,在这种乌烟瘴气、吵杂喧闹的场合里,她头晕脑胀,胸口闷的快要炸了,可是她还得强作笑颜,一手按住林董的肥手不愿让他再进一步碰触自己,一手困难地拉住林董的手腕以减缓他灌酒动作的粗暴。
实在是忍不住了,被烟酒气熏染的眼酸头痛很想作呕的刘落,找了借口跑出了包厢,躲在魅色酒店的卫生间里休息。脸上虽然涂了厚厚的一层化妆品,却还是惨白惨白的吓人,唯一有血色的就是她涂着口红的猩红的唇瓣。她捂着胸口剧烈的喘气,忍不住扶着墙又开始频频作呕,痛苦而虚弱的她好像下一刻就要倒地不起。
好不容易缓和了呕吐的欲望,她低着头,双眼略有些呆滞的感受着自己所处的场合,一种被世界抛弃变成可有可无的垃圾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已经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你没事吧。”一道细细柔柔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让才从酒色混沌中逃出来的刘落感到莫名的舒服。
她转过头,看见了一张素净又美丽的小脸,眼神里满满的担忧之色,真真切切,不掺一点假。一看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可是,她怎么在这种地方。
“我叫苏小默。”小女孩忽然纯纯的笑了,伸出她洁白的小手拉住她的手摇了摇:“你叫什么名字?”
“落。”刘落张了张嘴,吐出一个字来。她冷着地收回她的手,她不是干净人,不想沾染这个可爱女孩纯洁的气息。
“哦。”苏小默有些胆怯,眼前这个女人好像不喜欢她的接近,想着,心里有点失落。
刘落开始对着镜子补上浓浓的妆,一遍遍的往脸上扑粉,可能是心理作用,粉涂得越厚她才越有安全感。好不容易补好了妆,她对始终在一旁好奇地看着的苏小默点了点头,绕开她就离开了,她重新回到点她出台的那个中年男人的身边。
刘落被不断地灌着酒,已经有些酒量的她还是敌不过这个心怀不轨的男人粗鲁的行为,她好想离开,可是这个客人一向很大方,给的小费比旁人的多很多。这就是刘落的工作,不过她始终不愿意发生进一步的交易,只是陪酒。
今天真的很奇怪,虽然被灌着酒,但是她还是敏锐的感觉到某一个角落里,有个人一直在盯着她,那是谁?……
“她已经很难受了,你不要再这样了。”身边突然响起一串怒气冲冲的声音,在座的加上小姐总共六七个人,纷纷抬头去看。
是刘落在卫生间里遇到的苏小默,她生气地看着搂着刘落的那个男人,忽然就伸手拉开男人抱着刘落的胳膊,拉刘落起来:“这里一点儿都不好玩,我们快离开这里。”
比起刘落此刻的浓妆艳抹,苏小默的清纯可人更能引发在座男人们的欲望,包括刘落身边的这位董老板,伸手就去捉住苏小默的手:“小妹也一起来玩玩儿,哥哥我可是很大方的。”
“董老板,她不是这里的小姐,请不要这样。”刘落大惊失色,急忙拉开董老板的手,就算她不认识苏小默,但她就是知道她绝对不是这里陪酒的小姐。
没想到刚才还笑着的董老板,登时大怒,一巴掌打过来:“小贱人,谁让你多嘴。”对面的林小椿脸色大变,来不及阻止,而已经准备接受这一巴掌的刘落,却没感到疼痛。
苏小默狠狠地揪着这男人的手,顿时觉得恶心,猛抓起桌上的托盘,甩手用托盘给了董老板一个巴掌,砰一声之后,刘落震惊地看到满脸是血的董老板。随即愕然地看向苏小默,她实在看不出来这个看起来纯净可爱的女孩会作出这种血腥的事来,接下来就是一团混乱。
跟董老板一同来的客人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他们不顾一旁某一位小姐说的“这是我们家小姐。”的声音,全向苏小默冲了过来。
刘落下意识地拉住苏小默就跑,跑不过就挡住一一落在苏小默身上的拳头,一团混乱中,林小椿为了保护刘落也受了伤。
很快的,PUB里的保安扑了上来,将这些闹事的客人统统抓了起来,但借酒装疯借机闹事的客人粗声秽语的破口大骂,引得众人团团围观,场面更是一团混乱。
“都给我住手!”突然的一阵爆喝,饱含了浓烈的杀气,霎时震住了这一场混乱。现场立刻鸦雀无声,而围观的客人也在小姐们的安抚下渐渐地散开了。
原本要拉开刘落冲上去打架的苏小默,此刻却缩在刘落的身后,好像非常怕眼前的这个男人,或者叫大男生确切一点。
“谁准你来这里的?”大男生冰冷无情的声音远超出了他年龄的界限,浑身散发出生人勿近的冷酷气息。
刘落和林小椿知道他是这里主事的祈卫阳,都没有说话,然后惊愕地听到身后苏小默怯弱的声音:“我……我好奇……”
“把这几人给我拖出去,好好地招待招待!”祈卫阳冷眼看了四个刚才出手打人的客人,阴冷地说道。
保镖恭敬地应声:“是,老板。”随即将惨声喊着求饶的客人拖了出去,至于怎样招待,焰帮有焰帮的规矩。
“你们两个下去吧,以后遇到这种客人要早一点通知保全人员。”处理完那些杂碎,祈卫阳面无表情地瞧了一眼刘落和林小椿,淡淡地开口。
焰帮旗下的各种声色场合里,小姐们都是受到不同程度的保护的,所以林小椿才千方百计的将刘落带到这里,事实结果证明她这样做是做对了。林小椿拉住刘落的手给了她一点安慰,刘落点点头,准备走又略迟疑地看一眼身后小兔子一样胆怯的苏小默。
苏小默对刘落笑了一下,天真快乐的样子,像一个城堡里不谙世事的小公主。她是很幸福的女孩吧,刘落在心里想,转头离开。
以为刘落会给她一个笑容的苏小默,有些难过地看着刘落冷漠地走了,红了眼圈喃喃地说:“我想交朋友……”
祈卫阳伸手捉住她的手腕,生气地看着她:“以后不准出现在这个地方,不然我就让雷法斯把你关起来。”本就是偷跑出来的苏小默吓了一跳,已经能想象到雷法斯会有多生气了,可是,她情不自禁地抽泣起来,家里有龙雅辉,她总是欺负她。
高氏私立人民医院的某一间五人房的病房里,刘若给奶奶喂过了饭,听着奶奶在她耳边又开始唠唠叨叨地说话:“我都快死哩人啦,废这钱做啥,你姐哪来的钱叫我住这么好的医院。你姐老是不听话,你也给你姐说说,咱回去吧,土都埋到脖子上的人还折腾啥。”
刘若抠着手上做饭时被热油溅上的伤疤,不高兴地说:“你别老说这话,能住这里就证明她身上有钱,你就安心养病吧,就算姐的钱花完了,那我也十六了,我也去挣钱。”
奶奶叹口气,满是皱纹的脸上全是愁苦,千篇一律地含泪念叨起起来:“你爷爷死得早,你爸妈都是那不成器的东西,这辈子要不是有你姐,我都不知道享福是啥滋味儿……”喋喋不休,一直一直的讲。
刘若沉着脸,越听越不耐烦,正烦着,病床边已经走来了一个人,她抬起头来,霎时眼前一亮。有一个大帅哥正看着她奶奶,而奶奶已经说累了闭上眼睡了。
“你是落的妹妹刘若吧,我是她的朋友高藤远,不嫌弃的话,就叫我哥吧。”高藤远态度柔和真诚,俊挺的脸上带着温文的笑容。
刘若惊讶地站起来,满是艳羡:“你是我姐的朋友?”说完,黑亮的眼珠一转,嬉笑凑上前着:“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