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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庄子梦蝶,蝶的世界(1)

“我到底是原来的我,还是我的灵魂被调换了”

未来的蛛丝马迹,到处都是

我心中很清楚,那位塔罗牌师预言的一切以灾难的形式发生了。她死了,又活了。

我已经深深地陷入了她的回忆世界——不,那或许不是回忆,倒更像是我走进了一部电影,那些发生的事情如此栩栩如生,我和她既是观众,又都在电影中,这个电影的结局早就注定了,而电影的情节却不由我做主。我有些迷失了,我分不清自己和她到底谁是谁。是我在她的故事中,还是我便是那故事的主角?

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暗了,天空的浓云覆盖了所有的光线,雨点撞击着玻璃,像是要冲进来和我们相遇。隐隐地,还能听得到泰晤士河上游轮的狂欢声,那声音不适时地传来,似乎要把我从这里唤醒。

我不觉地问自己:“人的灵魂可以置换吗?她和我在哪里相遇过?她的一切,怎么像是我在哪里已经经历过?如果她没有发生那一切,我还会遇到她吗?如果我没有那么一场大衰败,我会在这里吗?”

不会的,我们或许都会朝着另外的方向奔去,或者从来就不会相识。那会是怎样的结局?朦胧中,我看到了这背后的一个大网络,这是被一个复杂的机器编织的网络:一个接口连接着若干个接头,一个方向就决定了下面一个又一个的网络接口,我们就在这网络上一环套一环地移动着。有一个奇妙的涌动,决定了她必须发生过去的那一切,我必然在此世、此时、此刻、此地和她相遇,只有在这里,我才懂得她发生改变的根源,只有我懂得了,我才不会再重复她的历史。

我定了定神,环视这个笼罩在暖黄色灯光中的房间,似乎在我们之间还隐含着很多很多未知的空间,那里有千万根丝线和这里密切连接着,或许那些空间正在悄然地穿越我们这个空间。

她又在半睁半闭着眼睛,出神地凝望着滴滴答答的雨点,仿佛在自言自语:“那一切似乎是一个遥远的梦,而那梦中还有梦。那又似乎是上一世发生的事情,我曾经问自己,我怎么在一瞬间就变成了另一个人?那些事情是怎么发生的?生活就是这样一个神话,不经意的微小一步,就会带来生命的巨大震荡,以致整个生活的大厦坍塌。毁灭之后,又是一个新的生命诞生。”

我努力把自己从迷幻拉回到这个时空,我睁大眼睛,我想知道那些梦:“如果你听从了塔罗牌预言,你会避免后来所发生的一切吗?”

“如果那时候我能够懂得灵魂的语言,能够从寓言的角度看待生活,也许以后的事情也就不会再发生。当然,事情远不是那么简单。那时的我是不会听从塔罗牌的预言的,我根本不相信灵魂的存在,更不相信命运会和灵魂携起手来。尽管如此,灵魂还是一再向我呼喊、警告,在梦中,灵魂以独特的语言和画面,在向我呼叫。蛇、骷髅、高山、坠落、地下工厂、撞车等一系列噩梦出现了,梦中还有更危险的境遇。今天看来,一切征兆都是那摇摇欲坠的塔罗牌中的‘塔’的景象!”

“灵魂在梦中说话?”她击中了我的兴奋点。我从来就对梦的实质有强烈的好奇,谁不做梦?谁会认真思索梦呢?听人说,梦是反的,我欢乐不已。可是,事实并不这样。自从离开了老奶奶,进入大城市,我晚上的噩梦多了,白天的欢乐却减少了。

“是的!我们的生活就是神话的世界,到处都有神话般的奇迹。只要我们细心观察,就会发现周围充满了未来的蛛丝马迹,灵魂已在我们不经意间留下了信息。而我们由于过分地专注于生存竞争,像是在迷津中忙不迭地奔跑的老鼠,为的是寻找出口,却由于太慌张匆忙而错过一个个出口。灵魂的信息是微妙的,一个匆匆忙忙的人,是看不见灵魂的指南的。”

“实际上,生活中的一切事件都不是偶然发生的,每一个事件都在为下一个事件做准备。”

我的梦也一定是灵魂在试图告诉我什么,我急不可待地和她探讨:“人们都倾向于认为梦不是真实的,而有时候在梦中的感觉却又那么真实。有时候,在噩梦中一切都是那么真实可怕,而奇怪的是,当时我明明知道自己是在做梦,清楚‘如果醒来噩梦就会结束了!’可我就是醒不过来。我挣扎着,最后终于醒来了,但那种恐怖感却依然存在。”

“我一直在想:‘对于梦中的世界而言,我们这个现实的世界是否也是梦?刚才,我闭上眼睛,好像此刻的真实世界只是一个梦。而睁开眼睛,又感到眼前的一切才是真实的。在梦中,我的身体躺在这里,一部分的我却去了另一个空间。是什么走了?是什么让我知道我在做梦?灵魂和梦有什么关系?我在梦的世界里看待这个世界,是不是犹如我在这个世界里看待梦中的世界一样?我甚至相信梦中的我是在过着另一种生活。现在,或许我们是在梦中的梦呢?’”

我滔滔不绝地讲着,我的这些想法,常常被人笑为“走火入魔”。长大后,我总有梦和现实交织的感觉。很多地方,我分明是第一次去,可是,我却感到如此熟悉,好像我曾经在那里生活过多少个世代。

她凝视着我,那眼神让我感到她也曾经进入过我的梦。一个声音又从心底提问:“难道梦界也可能存在?难道我们在梦界相遇过?”

“我也有过类似的噩梦,也正是由于梦,我才开始对于梦和现实的问题产生质疑,才开始理解梦幻和现实的关系。关于梦和现实,中国道家哲学中不就有‘庄周梦蝶’引起的思考吗?庄子梦见自己变成了蝴蝶,轻快地飞舞着。他感觉妙极了,忘记了自己是庄子。突然间,他醒来了,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他开始疑惑,是我做梦化为了蝴蝶,还是蝴蝶做梦化为了我?哪一个世界才是现实?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只有用心灵才能洞悉这些问题的答案。通过自己的体悟,你会找到自己的现实和真实。”

“现实和真实?”这是多么奇妙的词汇!如果不细想,现实就是存在于你眼前的,真实就是你能触摸到的。而真是这样吗?

我想起来小时候一个会跳大神儿的关奶奶,关奶奶是我老奶奶的朋友,关奶奶跳大神儿的时候,我们看不见有什么别的异样东西,可是,她却像是真的看到了什么东西一样,在一片空气中“哼哼呀呀”地四处追打鬼魔,她空抓一把,就把它们扔出门外,还煞有介事地教训鬼魔不要再回来。那时候,我相信关奶奶就是抓到了鬼魔。

后来,我上了学,学到了更多的知识,不再迷信,把关奶奶的作为看成了表演。因为,我们相信那些抓出去的鬼魔都不存在,那是不现实、不真实的。也许,那些鬼魔、神怪对关奶奶而言却是现实和真实的?在梦中,我所感受到的真实,或许也和关奶奶感受鬼神时的真实感一模一样?

“梦境从来不是炽热地、灿烂地闪耀着的,梦境散发着微微的光亮,就像月光,照亮着一条崎岖小河,那是我们的心灵通往现实世界的一条秘密的地下河流。那些杂乱无章、毫无逻辑和关联的梦,反映了我们心灵的一部分内容。梦,是灵魂试图通过象征的形式告诉我们:‘你的心灵还有内容,你要留心!’如果你有机会分析你做过的梦,你会惊讶地发现,梦有一些固定的类型的,它们会反复出现。”

“在心理理疗中,梦是重要的一部分,是信息的客观来源。后来,我在接受心理理疗时,一部分重要的内容是分析我的梦。白天的时候,我们用理性思维,自我意识主宰着大脑。到了夜晚睡眠中,我们不再思考了,不再用逻辑了,不再有自我的意识了,梦就会突破意识的防范显现。荣格和弗洛伊德都解梦,那是因为梦是理解我们心灵的一个桥梁。梦,弥散着无意识世界的内容,通过意象传递灵魂的信息。关注自己的梦,就会把我们带到神秘、幽幻、魔法一样的自己的内在世界。”

梦,灵魂的世界

“我的梦通常都是毫无逻辑、不着边际,甚至是荒诞、诡异的,它和我白天的生活没有任何关联。”有些古怪离奇的梦,无论如何我都联系不到现实生活中去。在梦中我会感到自己像只大鸟,飞得很高;我还会变形,有时我撞到了山上或从空中摔到地上,在最后的一刹那,我没有粉身碎骨,却变成了一团云雾般的东西;有时候,我甚至不是人,只是一种意识,一个奇怪的存在。我苦思冥想过,我想不明白那些古怪的梦到底要告诉我什么。

“梦,正是要破除逻辑和推理。每个人的意识层次不同,这就决定了我们认知的现实也有区别。依赖于理性、智商,那么眼前的一切就是现实,人群、桌椅、房间都是真实的,其他的就是虚幻的。正因为我们太现实了,生活的目的变成了衣食住行、饮食男女,我们也变成了纯粹的生物,失去了想象,失去了浪漫,生活就这样失去了魅力。”

“一个每天都在思考如何赚钱的大脑,就不能理解和思考神话、寓意、梦的意义的魅力。如果一定要和现实一一对应,梦就会被看成是荒诞的幻觉,人就更不会追究梦会带给生活怎样浪漫的色彩。而且,同一种梦,对不同处境的人,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难道不该从与现实相关联的角度来解释梦?还要在更高的层面上看待梦?”我曾试图用联想的方法解梦,也用过《解梦大全》,可是,这些机械的解梦方法并没有给过我任何启迪。

“这就像是一个人站在街上,只看得到自己前后左右的车辆和人群,却看不到另一条街、另一栋楼的后面,更看不到另外一些城市、另外一些国家的状态。而假如你飞向太空,你看见的城市在远去,国家在消失,连地球都变得那么小。当然,也有人会问,看到那些景象又能怎样?看到更宏大的景象是一种深刻的体验,这种体验就会渗入血液之中,会改变你看待世界的眼光,能够帮助你更好地生活在这个现实世界中。在太空中,没有人不被太空的浩瀚景象所震撼,地球仅是一个小小的星球,而我们仅是地球上的一个渺小的生命。”

“有很多登上月球的宇航员,返回后都改变了生命的历程。有人相信了宗教,有人有了其他信仰。美国首位登月的宇航员阿姆斯特朗登月后,四处演讲全息论,这就是体验的力量。他所站的高度不同,看到的景象不一样,对于现实、真实、生命的看法自然也就不同。当你开始用灵魂的眼睛看世界,就不会再局限于这个可触摸的现实。事实上,只要我们的想象力和洞察力启动了,我们就会开始瞻望更高的生活——你并不需要登上太空,也能懂得全息论,也会承认在地球上的生活的有限性。”

她在告诉我不要被每天具体生活的现实阻碍视野,我完全理解看到的美好景象会改变人的心境,在美丽草原夜空下看星星的童年,让我刻骨铭心,如果我一直在仰望着星空的环境中生活,我心中的世界肯定不会和今天一样。在太空中,看到的景象肯定要比草原夜空更要震撼人心,从那样的视角再看现实,难免会感到现实的渺小、可笑。

“梦、共时性、内在的声音、心灵的眼睛等,都在开阔我们的想象空间;宗教、神话、艺术都有超越现实的意义,都能够带领我们走进精神世界。实际上,现代物理学也已经提到了多重、并行的宇宙。对于并行的宇宙,超出了我们的感官认识,只能体验、洞悉。在过去,这些问题都会被列为宗教的特区:关于死后的世界、彼岸世界、天堂等。但是,随着科学的发展,宇宙的多重性进入了科学的范畴。比如,关于宇宙的和谐存在。为什么星球之间能够如此有序地旋转运行?科学家发现,仅仅依靠星球之间的引力是远远不足以让太阳系,甚至更大的银河间的星球有序地运行的。”

“科学家提出了‘暗物质’的存在,暗物质占了宇宙的绝大多数,物质仅占5%。最近的脑神经科学研究表明,在我们的大脑中有一个点,专门思考宗教所涉及的问题,这个点被称为‘神点’,我们人类天生具备洞悉另外的宇宙存在的智能。理解了宇宙的多重性,我们的思维便会开阔起来,对于眼前的现实生活也会有更深刻的理解。实际上,梦也与我们的‘神点’息息相关,能帮助我们看到更全面的生活景观。有时候,梦的存在,是要唤醒我们沉睡的灵魂。”

她所说的,赵教授和“魔法眼睛”也讲过宇宙。未知世界、灵魂。我知道,我的认知会被我的所见、所知限制,但这并不证明我不知道、不能想象的事物就不存在。此刻,我最好敞开心扉,让语言像溪水一般流入。

“那么,梦传递信息的方式是什么?梦有通用的语言吗?”我想知道,是不是一个《解梦大全》就可以让我知道灵魂的信号了。

梦境:上7级台阶

“没有一种通用的梦的语言。梦会把我们带到和自己的心灵对话之中。梦,通过象征给我们思考和解读的空间。梦的意义不一定要直白地告诉你具体的事情,很多梦是象征性的。只有深入到自己的心灵世界,观察外在的生活,才能够领悟梦的信息。如果想用查字典的方法解梦,永远都不会真正理解梦中灵魂的信息。”

“通常,我记不得自己的梦。可是,在那一个阶段里,我的梦却有非常清晰的情节。我一旦醒来,就会有个神奇的力量让我半夜写下自己的梦,否则我会很快忘记。在后来的心理理疗期间,我偶然翻到这个记录梦的本子,内容很详细,一经提醒,梦就会隐隐约约又出现在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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