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义父你说,我能承受的住。”尚儿抬起头来,一双眸笼上了一层薄雾。
“尚儿,你应该知道义父是两朝元老,早先一直跟随先皇端木瑾秋征战天下,后来,端木瑾秋知道他的儿子端木靖隆有了谋反之心,就让义父投靠端木靖隆门下,实则是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后来,因为很多迫不得已的原因,先皇还是将皇位传给了端木靖隆,而义父就一直留在端木靖隆的身边,但是先皇临终的嘱托义父从没有忘记过,先皇要义父永远的忠于端木靖轩!”寇天良说完深深地看了一眼尚儿,见她面色出奇的平静,顿时有些担忧。
“尚儿,你怎么了?”
“义父,这么说你一直是暗中相助端木靖轩的人?那么你很清楚端木靖轩的为人并不是外界盛传的那样了?”尚儿喃喃低语着,好似一个梦游的人。
“尚儿,义父一直留在端木靖隆的身边,帮他做了很多坏事,怎会不知道端木靖轩的真实为人呢?”寇天良叹口气,这些事情讲给只有十七岁的尚儿听,她能接受多少?
“义父,那端木靖轩知道你的存在吗?”尚儿感觉自己甚是疲惫,本来清晰可见的事实却变得越来越迷雾一般看不穿,每个人都披着不属于自己的面具生活着,就连自己最信任的义父也是如此!
“他并不知道我是先皇的人,虽然我曾经暗中帮过他很多次,但是他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端木靖轩只知道先皇端木瑾秋手下有一位大臣会在暗中一直相助他。”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他真相?”尚儿想起端木靖轩现在的样子,知道义父是唯一能帮他的人。义父手中握有兵权,更是朝廷重臣,若是义父站在端木靖轩这边,那么端木靖轩就更有能力对抗端木靖隆了。
“这个现在还不急,端木靖隆手中握有玉玺和先皇的遗诏,如果端木靖轩强行入宫那就是篡权,先皇曾经说过,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端木靖轩背上谋朝篡位的名声,如果他想要做皇帝,一定要让他堂堂正正的登上皇位。”寇天良说完后,缓缓起身,深深地看了尚儿一眼。“尚儿,如今你是端木靖轩的王妃,义父才将这么事情都告诉你的,义父听说了端木靖轩的近况,有你留在他的身边照顾他,义父很放心,你要记住,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你都要保护他的安全!这是义父唯一拜托你的事情!”
“义父,我跟他……”尚儿欲言又止,一旁的诸葛允看了,眸中闪过复杂的神采。
“怎么?他对你不好吗?”寇天良皱着眉头,他听说端木靖轩为了尚儿可是做了很多疯狂的举动,难道外面的传言有误?
“没什么……义父,尚儿会谨遵义父的话,一定保护端木靖轩周全。”尚儿垂下眼眸,不知怎的,蓦然就想起几日前的缠绵激情,双颊蓦地染上了红晕,不过是一夜,不过是一夜……她为何就是不能忘记,那天早上不都说明白了吗?是她开口让端木靖轩忘记的,可为何她却这么深的印在脑海中?
端木靖轩,你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相信我,明白我?
“尚儿,你没事吧?你跟端木靖轩之间发生了什么吗?”诸葛允送尚儿出密室的时候,担忧的看着她。
“我没事,只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我有些累。”尚儿摇摇头,就要出门。
“尚儿,等一下!我们好久没见了,刚才都是你跟寇将军在说话,我一直没机会好好看看你,尚儿,先别走……”诸葛允拦在尚儿面前,温润的面容满是让尚儿无法面对不想碰触的柔情。
“诸葛允,你已经有了端木靖芸,她还有了你的孩子,你不要一错再错!”尚儿声音淡淡的,却是不容置疑的口气。
“尚儿,我曾经说过,以后不管你跟谁在一起,都不能阻挡我对你的关心和照顾。我不求你的心中是否有我,但求你不要拒绝我对你的关心。”诸葛允如玉的面容执着的看着尚儿,伸手欲牵她的手。
“我不需要!诸葛允!你已经对不起过一个女人了,你曾经错过,现在是你补救的机会了,端木靖芸对你那么好,你何不把所有的爱都给她,也算是对你曾经死去的孩子和那个女人的交代。”尚儿身子后退一步,低垂着眼眸,说出来的字字句句再次让诸葛允无言以对。
“我要走了,以后我不想再听到你说刚才那些话,我们之间,早就结束的干干净净,不会再有任何的瓜葛。”尚儿沉声说完,转身推开后院的房门,倔强的身影迅速消失在诸葛允的视线中。
“尚儿……”诸葛允对着那背影,久久没有动。
“夫君!你站在这里很久了,有什么心事吗?”端木靖芸犹豫了很久才走到诸葛允的身后,在她印象中,诸葛允总是这样,没事的时候就会对着某一样东西发呆。
“我没事,你回来了。”诸葛允回过神来,脸上还挂着悲伤的神情,端木靖芸见了,却不知如何开口询问,她和诸葛允之间看似相敬如宾,实则她内心很清楚,在诸葛允内心一直有别的女人的影子,即使他不说,作为女人的她也能明显的感受出来,他们之间一直横着一堵不可逾越的高墙。
“夫君,这是我今日给你买的文房四宝,你看看喜不喜欢?”端木靖芸像献宝一样将自己精挑细选的东西展现在诸葛允面前。
“你挑的我放心,放在那里吧,我现在要出去一趟。”诸葛允飞快的看了一眼那些东西,不着痕迹的敷衍让端木靖芸心中一凉,嘴上却还要挂着笑,“那你去忙吧,我帮你收拾进去。”等她说完这句话回头的时候,屋里早已没了诸葛允的身影,端木靖芸拿着自己精心挑选的礼物发着呆,眼前再次闪过诸葛允新婚之日逃婚的事情。
这些日子,诸葛允对她愈发的冷淡了,他说因为自己有了身孕所以不能与自己同房,于是就搬去了书房,端木靖芸心中却甚是别捏,脑海中再次浮现妤清曾经说过的话,心下一横,端木靖芸决定去找妤清问个究竟。
“你回来的可真是时候,正好赶上晚膳的时辰?”端木靖轩看着踏入房间的尚儿,心头的怒火蹭的燃起。
“下次出去的时候我会提前告诉你一声,这次是我疏忽了。”想起义父的话,尚儿对端木靖轩的态度自然没有以前那么硬气。
“云尚儿,你跟本王耍什么花招?”端木靖轩对尚儿的态度显然很不适应,皱着眉头疑惑的看着她。
“我不会耍花招,只是因为你说得对,所以我要承认自己的错误而已。”尚儿坐在他的对面,犹豫了一下,终是鼓起勇气问道,“端木靖轩,你今夜要留宿我这里吗?”
话一出口,二人之间顿时涌动一股奇异的气流,端木靖轩身子一怔,竟不知如何回答。
独坐窗前,幕沉,形单影只。尚儿看着窗外的寂月,若水的眸朦胧一片。
端木靖轩终是离开了,和他的侍妾当着她的面消失,他们去了哪里?又去做什么?尚儿懒得去想,反正他离开这里是事实,其他的就是知道又能如何?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结伴而走能去做什么?难不成还能吟诗作对?心有种被刺穿的感觉,但是却不觉得痛,只是隐隐的,在深处有一道伤疤梗在那里。
一个时辰前,尚儿刚刚问出那个让她难以启齿的问题,端木靖轩的侍妾湘惠就端着熬好的燕窝送到这里,端木靖轩似是没有任何的犹豫就去了湘惠那里,尚儿没有只字片语的挽留,只是静静地看他离开。
独自安静的呆了一个时辰,尚儿觉得身上有些许的寒意,起身关了窗户,本以为今夜又是一个无眠夜,却在刚刚躺下就进入了梦乡。
只是在梦中,她却又一次梦到了那个陌生奇怪的现象。
高高的,似乎是直入云霄的方正盒子,还有黑色的平滑的路面,还有不知道应该称之什么的跑的飞快的各种颜色的怪异马车,而她,似乎是躺在床上,可是这床却很奇怪,大大的,软软的,四周的墙壁也是雪一样的白,在她身前还有那个温柔的男人,他又在对着自己笑。
“裘芙,怎么这么不小心,我一不在,你就受伤!傻丫头!”那个男人笑的异常温柔,似一汪清泉般要把她包裹。
“你是谁?”尚儿伸出手想要触摸他细腻的肌肤,却发现自己的手能穿过他的脸,却感受不到他的温暖。
“傻丫头……别闹了,好不好?你都睡了这么久了,应该醒来了,如果你再不醒来,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男人声音变得沙哑,说话间慢慢执起她的手,轻柔的放在脸上。“快醒来吧!他们都说你阵亡了我一直不相信……所以我不放弃,我终于找到了你,我相信你能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