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明月当空,却是凌晨六点半,花梓早已被汽车载到学校门口,静静地等待着安在上。
“你放心吧,我会替你解释的,至少不会被开除。”
“你指的是昨天打架的事吗?谢了,就算你诬蔑我也不会开除的,学校指着我高考当状元呢,校长不傻。”
“好吧,随你了,不过昨天你帮我脱身,我要说声谢谢,这星期天我请你吃饭吧!”
“看情况了,再说吧!”安在上若无其事。
“你答应一下会死啊!”花梓跺着脚。
安在上用力一蹬车,飞出去老远,驶向学校停车棚,不见踪影。
在几个月前,安在上以全校第二的成绩考上了学校的重点班也就是A班。花梓刚好是特殊的“第五十名”也被分进了A班,不过进班就是倒数第一让她有些丧失了信心,成绩甚至远落后于普通班的学生。
A班一共有二十五位男生和二十五位女生,即使按当时规定——男归男女归女也还是要有一名男生和一名女生坐一起的,因为一张长桌子要支配给两个学生。于是班里最高的男生——一米八五的安在上和最高的女生——一米七八的歆涵坐在了一起。身为A班班长的歆涵在高一已是公认的校花了,也是在学校里为数不多可以在成绩方面和安在上一较高下的人物。
上午的体育课安在上没去操场上课,而是坐在教室里写一封两千字的检讨,他想下午就去教导室为昨天打架负荆请罪。
“哠——哠——好痛啊,安在上可以扶我一把吗?”歆涵站在门口。
“怎么了?”安在上径直向前。
“大腿抽筋了,好痛啊,扶我到位子上行吗?”
“要我扶你去医务室吗?”
“不需要,坐着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可歆涵伤的好像不是腿,上身也软绵无力的往安在上身上倾倒,安在上只好双手搂着她的腰向前进。
“你在写检讨吗,有用吗?”歆涵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他桌子上的纸。
“没用也要试试看啊,总比坐以待毙好吧。”
“这倒也是。”歆涵眯着眼注视着安在上,“不过最多也不过是全校通报批评吧,不会被开除的,放心!”
“但愿。”他瞟了她一眼,感觉怪怪的。
“啊,好痛!”歆涵尖叫着,“帮我揉揉吧,我手使不上劲了!”
安在上本来连脸都不想转过去,但她叫的太凶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哪儿,哪儿抽筋了?”
“这儿,还有这。”歆涵撩起校服短裙露出纯白色棉丝袜,“用力按,别担心我痛。”
歆涵虽然一米七八的身高,体重却只有一百斤,玉腿纤细充满诱惑。
安在上有些犹豫,但歆涵没有停歇嚎叫的意思,便伸出双手。
“我去叫个女生来……”
“别,千万别,等你跑到操场上叫个人来,我估计也抽死在地上了。”
安在上骑虎难下,便应了她。
“嗯——好多了,再几下!”歆涵抬着头闭着眼,“老实说,安,你为花梓去打架一点都不值当,你是需要一个长期的女朋友却不是她那样的。”
“那么呢?”
“安,你看我的脸,再看我的身材,你觉得我怎么样?”歆涵紧盯着安在上的眼。
“可以说是漂亮、优秀吧。”安在上语言吞吞吐吐。
歆涵轻轻抓了一把自己的秀发又甩了甩,充满了骄傲和满意。
“啊!你们,你们在干什么,快给我分开,快点!”花梓跺着脚大叫。
“花梓,你怎么回来了。”歆涵目光投向花梓,“我腿抽筋了,叫我同桌揉揉。”
“你装吧,你都没跑步!”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你的腿抽过筋吗?你知道有多痛吗?”安在上插住。
“我腿……”花梓愣住,好像真不知道抽筋是什么感觉,“你记好了!”花梓眼泪直冒冲出教室。
此后,在学校里的一天再也没看见花梓,只留下第三排那空空的位置。
2
天地间的力量对于人类来说总是奇妙却又惊叹的。上午还是晴空万里下午却是大雪纷飞,雪吸收着天地的每一分暖气和声响,深入其中便像是从冰面上掉进冰冷的水中,令人窒息。
因为雪积得很厚,安在上步履蹒跚地走向教务室。
“哎,花梓这丫头不会做什么傻事吧,天这么冷,嗨呀,真是!”焦急的声音被大雪稀释,安在上改变了路线走向了学校电话亭。
“喂,阿姨好,花梓在家吗?”安在上接起电话,蹙着眉。
“在,只是发烧了,躺着床上呢!”花妈妈的声音急促着,“今天回家别骑单车了,路上雪厚,走路要小心。另外,你的东西已经搬到别墅三楼了。”
“谢谢阿姨,我没时间了,挂了。”
有了刚才的对话,安在上的冰冷的心有了些许温暖,也更有力量的向前蹒跚。
“王主任,我是高三A班的安在上,我是来向您主动承认错误的,对昨天的打架事件请您对我从轻处理。”安在上径直走向前,将检讨书递给教导主任,“这是我写的深刻的检讨书。”
“你的情况我已经查过了,你做的是对的,学校需要这种正气。”教导主任用食指在桌上富有节奏地轻敲,节奏与话语相随,眼睛发亮。
“那……”
“但是,你要知道,你得罪的可是大帆房地产的少爷啊,我们学校是站在你的立场上的,可是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的啊,而且是你先出手,依校规来讲你也讨不到说法。”随后教导主任叹了一口长气。
“那学校要怎么惩罚我。”
“要看大帆董事长的态度啊,不过他也是个行侠仗义的人,你不要过分的担心,下周一会出通报的,你还是要把注意力放在学习上啊,高考还有几个月了!”
“是的,没事我就上课去了。”安在上鞠了一躬。
坐在位置上的安在上心神不安,花梓生气的面容和教导主任的话语久久的在脑际徘徊。
3
不知是多久,放学的铃声响起。
“我们顺路,一起走一段吧。”歆涵加快收拾书包的速度。
安在上默不作声。
“走吧,一起……”歆涵拍着安在上的背,身子也贴得很近。
道路上已经禁止任何的机动车的行驶,两侧只有行路的人。
“你以后不要离我这么近了,即使你是我的同桌。”安在上破天荒的主动打破了沉默。
“我知道你不讨厌我的,为什么要跟我保持距离,是因为花梓吗?”歆涵定住,双眼紧盯安在上。
“是,因为她。”安在上也定住。
“为什么,你喜欢她?”语气急促,心跳声逼迫她的喉咙哽咽。
“不,我只是怕她伤心做出傻事。”斩金截铁毫无犹豫。
“晕,哠,干嘛去在意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儿。”歆涵把头转去,“你在意她你会受伤的,况且马上要高考了!”
“我……”
“你,你什么你,我和你同班了两年,同桌了好几个月,我对你了解十之八九了,你的情况不允许你把心思放到花梓那样幼稚的女孩身上的。”歆涵音调很高,路人也把目光转向了他们。
安在上怔住,两眼冒火望着歆涵。
歆涵四处逃脱自己的目光,放缓语气:“对不起,安,我冲动了。”
此后,两人默默无语向前走着。
4
十一月的冬季,黑夜总是那么活跃。
安在上站在花家别墅前,心和身怔住,对自己住进这样的房子感到不可思议,心里五味杂粮。
“阿姨,我到家了。”安在上寻找着花母。
“在上回来啦,你的房间在三楼,花梓隔壁,去看看吧。”花母指着楼梯口。
“知道了。”
安在上打开房门,一股清新的气息涌入他的心房,这里永远是温暖,没有刮皮的寒风,这里充满爱的热潮,没有无止境的孤寂。
房间不大布置却很精致。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衣柜,一把椅子,都以纯白色为基调,每一边角都以镶金边为轮廓,豪华不失简易。桌上是一款苹果最新出来的手机,上面有一张手机卡和一张纸条,上面是花母的落款:你需要手机,这是你的电话号。
安在上一纵身扑倒在柔软的床上,眼神呆滞,心里喃喃道:爸妈,我可以接受花家的施舍吗?
5
经过三小时力排干扰的脑部训练——复习、学习、
复习,已是晚上十一点。由于没有寒冷作伴,安在上还想学习一会儿,可脑海里一直没能完全驱赶走的她重新出现在他的心。
安在上小心翼翼的轻挤隔壁的房门,门轻而易举的打开了。走向床边,坐下。
安在上的手轻轻抚向花梓青涩的脸庞,叮咛道:对不起,花,我今天让你伤心了,不管怎样,我应该对你好些。
“安,是你吗,你怎么能轻易的到我梦里呢,我承认我深深的喜欢你,从两年前我见到你开始,但也别这么随便啊,不过人家还是希望你多到我梦里来闯闯呢!”花梓眯着眼说着梦话。
“啊!”安在上吓了一跳,担心刚刚的话被她听进去,不过现在看来,她不仅睡着而且做着梦。
“你夺走我的初吻,还老是冷漠我,还对别的女孩好,应该吗,吖!我活的好苦,没有你的陪伴!”花梓泪汪汪。
安在上的头缓缓伸向花梓的颈部,不料被花梓一把抓住,嘴唇瞬间接触了,他怔住,停止了抗拒,相互的感受着对方嘴唇的柔软和温存。
她推开了他,喃喃:“不行,我发烧了,不能传给梦里的你,那样明天你就病了,不能来了。”
他深情的看着傻乎乎的她,单手抚摸着她的脸。一天很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