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写完两条粗略的思路后便停下了笔,在还不知道目标地情况时,她只要抓住大方向便可,后面的细节是可以在过程里不断总结和完善的。
何况只要这两条线做得好,哪怕只是长尾效应,这赚头也不会小。
这时代大商人有自己的商队,小商人就只能自己带着几人人甚至一个人跑,能带回来的货量是有限的。
而且舟车劳顿,鲜产远输就很麻烦,除了贡品、有钱人、大商人能够做到异地保鲜,一般商人根本做不到。也因此鲜产在异地很贵,一般人家也吃不起。
但她可以试试。
有了这两条线的思路,她还需要做两件事,一件是拓展食楼,一件是覆盖海产商铺的网点以及首饰、工艺品的销售网。
她将自己的思路和三兄弟细细阐述,他们听了劲头十足地提供着自己的想法。首先明线可以由自家来去完成,暗线就只能动用那些管事了。
而且,这么大的策划,还是先知会小侯爷一声比较好,就算他不插手,让他知情他心里也有个数啊。
方小福听了不由点头,也因三兄弟对哥哥的主动示好而欣慰。
虽然哥哥总是别扭地对待他们几个,但他们却没有人埋怨,如今还如此积极地听着他的话,让她安心不少。
她并不想看到两边兄弟相争的情况。
最后,她根据大家的思路重整了一下,并且初步确定了接下去要做的事情,便将完善下来的策划记录在本子上。
接下来就等徐家大舅对沧澜州的说法了。
第二天是石奕瑞儿子的周岁宴,一如以往,大家赶早做了蛋糕给他们待客。
如今蛋糕模子已经换了新的,口味也多了几种,让已经吃惯这些不要钱小蛋糕的农家人怎么也吃不腻,超过对其它点心的喜爱。
等看过石世涵抓周之后,宴席就开始摆了起来,也是吃的流水席。不过石家老三房都住在一处,只分了不同院子,因此三家人的院子里摆桌还是能摆不少的。
吃了饭不久,方小福就同三兄弟和徐嘉寒一起去镇上,趁着时间还早,他们去了趟大丰钱庄,又取了一百万两银票出来。
如今大丰钱庄在小镇上的生意还是正常运营着的,因为官方钱庄还没普及到镇上,但在县城里就渐渐生根了,也不断挤兑着大丰的生意。
方小福在大丰钱庄里的户头可不只是存点大额银票,而是每个月都有进帐的。针线作坊几个品种直接给如意斋供货,如意斋会按月将银子存入她的户头。
而在她提出了钱庄竞争策划后,在天一书局和如意斋都开始将存款转移的情况下,她自己却没有急着销户。
去年秋天取了一百万两出来给大哥和二哥进京,除了交盛世名园第二批股资,剩下的就用来拓展茶楼。
当时钱庄里还剩下一百多万两没动,从去年秋天到今年三月,可是又有针线作坊的五十八万多两银子进帐,还有画册在过去一年的抽成二十五万两银子。
画册在去年十二月完结,但在过去一年里,天一书局已从十七家增加到三十多家,这销量可是杠杠的。
用文浩天自己在信中的话说,哥哥我安心上朝,有小林和小千给我拓铺,如今小天哥也出来帮我巡铺,我啥也不用干,数银子就成!
小天哥就算了,反正接触也不多,但小林哥和小千哥,他们却是熟悉的。
两个年轻力壮、身怀武艺而且精神头十足的少年郎,如今已是满了二十的年轻男子了,他们还没娶媳妇,时间一大把无处发泄,就不断地拓铺、拓铺。
他们是要将找不到媳妇目标的悲愤化为源源的工作动力,作为他们的老大,文浩天则是坐享其成,得空看看帐本就好。
自然,随着分局的增加,那些抽成的作者们也大大受益,销售面广、销售量增加,利益自然也会跟着增多。
方小福跟文浩天沟通过,以后除非要资金周转,不然都是一年一结,年关前给钱就行。
至于文浩天借的那五十万两,她没让他急着还,说她有吃利息,让他有钱就继续拓铺,书局网点越多,覆盖面就越大,对传播信息更有利。
但是覆盖面广了,这关联的节点也多了,如果人手不够,也是很容易出现问题的。因此去年开始,文浩天就猛招人手、培养管事了。
同样在猛招人手、培养管事的人还有徐家大舅徐守业。如今他的粮行和蛋糕铺子相辅相成、互动帮助,数量可比天一书局还多。
去年中秋赚了一笔好的,过年也没闲着,如今的徐家生意可不是两年前了。
两年前他们的生意重点还在齐云州,以及附近的几个州县,顶多就是文家集镇的首富,青阳县大户。
而现在,他们的生意已遍布十几个州、几十个县,再加上在京城的名气,还有徐侍郎、徐侍诏的名气,青阳县徐家已是名传天下了。
青阳县方家,自然还有着一大截的差距。去年能够让许多人知道,不仅仅是渐渐拓展起来的食楼,更因赈灾捐款、捐粮一事。
方子健和方子元在京城以青阳县方家的名义捐了一万两银子,自然也上了朝廷颁发的功德薄,但也仅是如此了。
取完银票又刷新了梅花玉佩,方小福就同三兄弟和徐嘉寒到了德馨茶楼,在二楼要了个包厢坐下,依旧是徐嘉寒在张罗茶点。
没多久徐守业就到了,身上还带着一丝酒气,在看见方子元的时候就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才和方小福、方子湛和方子健打招呼。
方子元有些坐不住,便说去买两坛酒回家给爷喝,就拉着徐嘉寒要离开。
“哼!”徐守业见状便重重地“哼”了一声,不满之意十分明显。方子元顿时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了。
“大舅息怒。”方小福见状,连忙开口救场,“二哥这次就当是我小七儿失算了吧,是我让他们再等三年、不想让他们太早入仕的。”
“唉,小七儿的意思我明白,去年你也跟我说了,我就是……就是有些遗憾啊。”徐守业见方小福开了口,这才叹了口气,有些惆怅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