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侄儿们,你们先进堂屋坐,让三媳妇跟你们说吧。”老爷子叹气,招呼着二爷那边的父子,又看向方志忠,“去将外面的人请走。”
方志忠赶紧去了。方杨氏帮着老太太去扶方徐氏,说些安抚的话。方徐氏闹了一场,满心委屈地跟着进了屋。
方小福站在门口没有动,只是目光沉静地望着还趴在地上一边放声大哭一边哎哟呼痛的方迎春,没有说话。她在等。
方子健过来,自然有小弟妹们你一言、我一语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方子健气得就要过去揍方迎春。
方小福拉住他:“大哥别气,先盯着方迎春,回头估计要搜赃。”
她现在不确定方刘氏到底知道多少真相,是不是知道真相了还帮着包庇,要真是这样,事情就麻烦了。
这事儿若闹大了,老方家的名头就完了,直接受影响的会是这读书的几个兄弟。
家里出了一个手脚不干净、行事狠毒、不孝不义的泼皮妹子,他们这些当兄弟的,名誉、仕途,都会有影响。
因此,对于方迎春,已不是狠狠教训能解决问题的,必须有个处理。否则今天的事情处理了,明天呢?以后呢?
她方小福这般辛苦赚钱,为兄弟们的前途作打算,可不容许方迎春这个渣货搅乱。
“小七儿,这事儿必须要明确处理了,不然以后谁有空防她?”方子健点点头,也便冷静下来,不禁又开始烦恼。
“三哥应该快回来了,到时你们几兄弟处理,不能姑息。”方小福点头同意。大家有了主意,也便安静下来。
方小满看着还在那边哭闹不休的母女,愤怒喝斥的爹,只觉得一阵心烦。为什么她就投生在二房,不是大房呢?
她娘和她姐真真是个丢脸的。
没多久,方子湛和方子维两兄弟跑了回来,一进门就问:“怎么了?方迎春又怎么了?”
他们兄弟出门先去了村长家,说了些感谢的话,送上酒和糕点,村长自是又拉着他们询问了考试的情况,客气了一翻。然后兄弟俩再到汪郎中家里。
汪郎中见他这般有礼,自是一翻推让,也是聊了一阵才让他们回来。这时还没天黑,正是回家吃饭的时间,晚了就不方便了。
结果他们往回走到一半,就听见从他家看了热闹回来的乡邻喊他们,三言两语说了他家发生的事情,吓得他们当即道谢,撒开腿就往家跑。
小姐弟自又是一翻解释。
这时,方迎春见他们一群人聚在堂屋外面说话,都没人来理他们,立刻又将矛头对向他们,怒骂他们欺负自己,虐待自己,有钱赚也不告诉自己……
总之,她的战斗力一直保持兴奋状态,听得方小福耳朵发麻,心里便烦了。
“三哥,这事儿谁真谁假,你看着办吧。”方小福歪头看着脸色阴郁的方子湛。
“先把三婶娘说的那些首饰和银票找到,回头再看三叔的铺子烧成什么样儿了,损失多少。”方子湛沉声说道。
“好,那我们立刻行动。小满,你带着彩霞、小秋、子鸿、子胜,立刻去你屋里,仔细搜,就是老鼠洞也别放过一个。”
“我屋里可没老鼠洞。”方小满脸红地解释。
“哎呀你这丫头,平日这般聪明,这会子怎么犯傻了?”
方小福白了她一眼:“那种藏银子的暗格、地洞、墙洞,就是别人不会知道的秘密地方。你对方迎春的了解,应该比我们多,这事儿交给你了。”
“知道了。”方小满尴尬一笑,只是望着还在那儿哭拜怒骂的人,又有些抬不动脚步。
“大哥、子维,你们两个能制得住那泼辣货吗?直接拖堂屋里去等候发落就成。”方小福又看了两兄弟一眼。
两人皆是点头。
“那好,去吧,子湛,我们俩过去和爹说一声,让他拉着娘去堂屋,不要再给她们母女离开的机会,我们去搜爹娘屋子。”
“搜爹娘屋子?”方子湛吓了一跳,到底有些忌讳。
“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如果娘有包庇之嫌,那么她们应该想到了,我们肯定会搜姐妹的屋子,却没人会想搜大人的屋子。”
方小福说完又补上一句:“刚才事发,爹朝自己屋喊娘,结果娘是从姐妹屋里出来的。”
“娘要拉着那货训话,却没有在自己屋里,还以那货睡着为由拒绝叫她出来。这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若赃物在这个家里,姐妹屋和娘屋,机会各有一半。而且方迎春早我们一脚回来,应该来不及上别处藏赃物,除非回家之前先到了别处。”
若是这样,就只有从方迎春口中撬出答案了。
大家觉得有理,于是兄弟妹们立刻分成三拨行动。方迎春蓦然发觉大哥和子维脸色阴沉地朝她走来,意识到不妙,尖声大叫:“杀人啦!要杀人啦!”
方子健上前就是一耳光,打在安好的那面脸颊上,顿时将她的声音打得一窒。肿起来的脸颊自是方子湛打过的。
“你敢打我!我跟你没完!”方迎春气得如一头怒狮,从地上爬起来就朝方子健迎头顶去。
但方子健岂由得她凶悍?直接拧了她两条手臂,都没用子维伸手,就直接往堂屋拽。
那边还在和方志诚耍泼的方刘氏见状,也是叫得无比凄厉,好像所有人都在杀她全家一般。方志诚只觉一个头两个大,恨不能直接掐死这疯婆娘。
“爹,把娘拉堂屋去,别让她乱跑。我和小七儿去你们屋子找找三婶娘说的那些东西。”
“你说什么?”方刘氏大惊,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就要来拉扯方子湛,“你凭什么搜我屋子?”
“你这个死东西,娘白生你了!如今有了媳妇早忘了娘,现在还伙同外人来欺负你娘,欺负你妹子!”
“你这个不孝子!你这个寡情薄义的畜生!你这个……”方刘氏越骂越狠,骂不停口。用力捶打着方子湛,还神情激动地甩了他几个耳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