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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在那个古老的不再回来的夏日

苏儿中午吃完饭从食堂直接去教室学习,路上走着的时候看到以前甲A班的穆彦虹,一个小小的背影落寞地走着,苏儿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和她并肩,想跟她打招呼,发现她低头抱着书无精打采地盯着地面,苏儿猜想穆彦虹可能情绪比较低落,就默默地走开了。

下午放学的时候,苏儿从题海中抬起头,前排空无一人,就连许湘都不知踪影。不过虽然苏儿和许湘每天晚上都一起回宿舍,但是白天吃饭都是分开的,中午放学吃午饭和下午放学吃晚饭,许湘都会跟苏儿说一声,以免苏儿找不到自己。所以虽然俩人都说是好朋友,但是在全班同学看来,俩人就是没牵手的小情侣。

这天可能是苏儿做题做得太投入,才会根本没注意到周围发生了什么,苏儿回过头来,只有郑柏一个人在打扫卫生,

“郑柏,别的人呢,你怎么一个人打扫?”

“他们说饿了,先去吃饭了。”

“我来帮你擦玻璃吧。”说话的功夫,苏儿已经站到了桌子上面。

“谢谢你啊,其实不用帮忙的,他们一会儿吃完饭就回来了。”

“哈哈哈,没关系,多大点事啊。”

“苏儿,你跟他们那些成绩好的不一样。”

“是吗,哪里不一样。”

“他们有点瞧不起人,像我们这样的学渣,跟他们说话都像是在耽误他们学习,更别说帮我们擦玻璃还有讲解题。我以前初中班里有个女生,跟你一样,成绩很好,长得好看,还对人很好,我还追过她呢。“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好吧,我不问了,我去吃饭了,你想吃什么我帮你带。”

苏儿打包晚饭回到教室的时候,许湘和赵文君正在聊天,苏儿和许湘相视一笑,然后苏儿径直往教室后排走,一直走到最后一排,将包子和豆浆放到郑柏的课桌上,“快点吃吧,别凉了。”话音还没落,就被赵文君稳稳接住“就是,柏哥,赶紧吃,苏苏买的爱心晚餐呢,正牌的许湘都没有的待遇呢。”说完哈哈大笑。“君哥,你就别寒碜我了,被你这么一说,许哥该一辈子不理我了。”苏儿听到不禁揶揄,“瞧你们这些男生,比女生还事儿妈,不过有一点倒不对哈,郑柏你是90年的,人家许湘是91的,再怎么说人家比你小,你叫他哥,我总觉得许湘好老的样子,哈哈哈。”苏儿偷偷地瞄一眼许湘,许湘非常明显地不开心了,苏儿心想,晚上又要说好听的话了。

第二天中午吃完饭休息的时候,苏儿看到不远处的走廊上穆彦虹和甲A班的班主任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班主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穆彦虹垂着头在一边默默抹着眼泪。班主任或许也见不得那么可爱的小女生哭,又慌忙摸着头安慰。苏儿正看得一头雾水,许湘从身后搭上她的肩膀,

“喂,看什么呢。”

“没,看到一个以前的同学,还有,跟你说了很多次了,跟别人打招呼不要说‘喂’,要说‘嗳’,这俩字听起来很不一样的”

“好的,知道啦,下次注意。”

这天课间跑操的时候,在队尾的柳文娟突然跑到队头的苏儿面前,非常激动地问“苏儿你看我们班今天的检查员,是不是你以前班的同学,长得好帅啊,是我喜欢的类型呢。”苏儿顺着柳文娟手指的方向,看到曹泽胸前挂着学生会的工作牌,跟着他们班在一起跑。苏儿笑了,学生会可能是班主任唯一默许曹泽加入的团体了吧。“是的,叫曹泽。”“哇塞,好喜欢,连名字都这么好听。”“花痴~”苏儿不明白为什么见到曹泽会如此淡定,那种感觉就像是十多年没见的老朋友,重逢的时候,以为自己会激动得泣不成声,然而却只是轻轻地问候一声“嗨”,或者,曹泽属于自己可望不可及的,或者对于曹泽只是一种原来你也在这里的相遇相知,又或者,许湘代替了曹泽的位置,苏儿自己都理不清楚,学业压着,也没时间去理清楚。

几天后的周一,大课间,全校同学都要集中到国旗下,听学校领导的发言,以及听学生代表做国旗下的演讲。苏儿看到许湘还在收拾课本,拉着许湘的校服往班级集合的地方走,今天做演讲的是一个文笔很好的男生,长相非常地清秀,高一报到的时候,他的班主任看着他感叹“你看这个小女生,清秀得像个男生。”“老师,我本来就是男生。”听他的同学说,他上课几乎不听课,一上课就睡觉,但是考试却总能取得很好的名次,然而还有别的同学说,他每天晚上学到凌晨四五点,因为太困,所以白天上课实在支撑不住才睡觉的,而且,据说他每周都会手抄一本经典名著。

蓝得不可思议的天空,几朵白云偷偷看着站成矩阵的学生,校园除了几声操场上鸽子的咕咕叫和整点的钟声悠长,剩下的只有那个清秀的男生的朗诵:

“所有的结局都已写好

所有的泪水也都已启程

却忽然忘了是怎麽样的一个开始

在那个古老的不再回来的夏日

无论我如何地去追索

年轻的你只如云影掠过

而你微笑的面容极浅极淡

逐渐隐没在日落后的群岚

遂翻开那发黄的扉页

命运将它装订得极为拙劣

含著泪

我一读再读

却不得不承认

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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