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白老那去过后,天孤径直往山下的居所走去。
在暗道中规矩森严,即使是现在贵为少宗主的天孤也不可轻易触碰,只要没被准许除帮主外任何人都不得在大厅所在的顶峰歇息。
来到位于半山腰的住处,天孤静静地坐了下来。虽然一晚上都在奔波劳累中度过,但是他现在却从来没有睡意。
争龙榜,灌顶,少宗主,试炼。回想着这一段段的事件,天孤似乎总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烦躁的他倒了杯茶放在桌上,望着茶杯中袅袅升起的薄烟,空闲的左手轻发在茶几上发出“哒哒哒”的响动。
“此行去东荒的虎城参与——争龙榜,按白老所言应为凶险异常,那么我就要改换一下行头了。”刚想到这,天孤旋即起身,从房内取出一只雕花檀香小木盒,轻抚上面的凹凸花纹,叹道“老朋友,我们又见面了。”
原来天孤十余岁时曾有过一次奇遇,当时依旧年幼得天孤还未通过暗道入门试炼,作为他师傅的暗天也不好私开小灶传授他暗道独门功夫,只是简单的教授他一些基础武学,希望他从小就刻苦锻炼,打熬身子骨,并早日进入暗道。
那是个酷热的夏天,天孤却早早的就起来练功。直到屋外烈日当空天孤却依旧在顶着烈日的曝晒蹲着马桩,刺目的阳光闪花了暗灭的眼,因烈日而变得滚烫汗珠滴落在天孤脚下的土地上,湿润了一片。
“好毅力。”蓦然听到、有人发出一声叫好,天孤勉强睁开了眼。
“小娃娃,难道你这次要把我老人家晾在这么,这可不是待客之道。”院门外一个满头银发的青年装扮的男子伫立在外,向着天孤喊道。许是年少罢,转念一想,天孤打开了院门,还请男子就坐。
“不错,不错,不但毅力远超常人,还如此谦和有礼,真是好苗子。”男子越看暗灭越觉得顺眼。“小子,观你灵台饱满,骨骼惊奇,做我李啸传人怎样?”
“做你的传人?”天孤神色略显疑惑。
“对?,做我千幻神君——李啸的传人,在江湖上那可是大大有名啊,到时你在江湖上行走时,人人都要给上三分面子。而且不是老夫夸下海口,普天之年够资格教你的恐怕也只有寥寥数人罢,不过那些都是些足不出户或早已隐于名川大江的大侠,估计你个娃娃这辈子也没有机会遇上他们。正所谓择日不如撞日,相逢即是有缘,今天老夫观你为人还算诚恳就勉为其难的收下。还不速速端茶来磕头行礼。”银发男子边一说着一边沉浸在自己收下绝世弟子后十余年后大杀四方的幻想中去。
“咦,怎么还不动?”银发男子睁开了刚刚因幻想而微闭着的双眼,闪过一道精芒“莫不是你在消遣老夫。”话音刚响起,屋里好似被一阵刺骨的寒风吹过,让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小子,已有师尊。”天孤顶着银发男子凛冽的气势淡然的答道。
“呵呵,原来如此,可我刚才不是说过吗……”“家师乃是暗天”还未等银发男说完,天孤以极为淡然的语气说出了那四个字。
“额”银发男顿时像被捏住脖子的公鸡一般哑然无语,默默将功力一收,撤回了噬人的气势。跌坐在椅子上。暗自想到“如果是别人也就算了,怎么会是这一位煞星。当年的天泉堂,铁拳门,飞刀会,还有还有……数不清了,当年他只是行走江湖就屠戮了不少门派,至今江湖上还在惶恐,要是被那杀神知道我抢他弟子。”
银发男大脑海中浮现了这样一幅场景:他死命的逃跑,暗天在后面永不停歇的奔袭追杀,直到最后他被追到一处悬崖边,前面的暗天勒马持刀步步紧逼,阵阵阴笑飘散开来。
“不,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银发男打了个寒颤回神来,他望着身边的暗灭忍痛割爱的说道“也罢,既然你已有师尊,老夫就不强求了。但相逢即是有缘,此番你虽不能成为本人弟子而本人又受限于门规不可轻传本门秘传功法,这里这个易容箱就送与你做念想,日后行走江湖有有一技傍身。”说话间不知从身上哪儿掏出一个雕花小木盒。放在桌几上。然后一拍自己胸口,咳出一滩鲜红的鲜血。
“前辈,你”天孤地望着银发男子,快步走向前去。
“哎,亏大发了,这次便宜你小子。”暗灭还未临近就听见银发男叽叽咕咕股的在说着,然后一掌往自己自己脑袋拍去,登时暗灭就昏死过去。
待他再次醒来时,银发男子早已消失不见,望着桌上的小木箱,天孤顿时脑海中浮现了一连串的药物及其用法。
天孤也颇为诧异,细细想过后他把这小木盒藏在了卧室内,而那天发生的事也就只当一场故事,并未与他人提及。直到今日听闻要参加争龙榜,那段尘封的记忆方才被想起。
天孤极为熟练的打开了雕花小木盒上的九锁连环扣,要说这九锁连环扣也是极为特别。状似两条蛟龙相互缠绕着此为一组,其上有三组相叠,中间以一龙眼大的锁扣为饰,乍一眼看上去只觉层隘叠叠。
此锁若无特殊手法相解,必会使其上三组龙锁相互搅动,紧锁盒子,中间龙眼大小的锁扣内会滴出剧毒药液,污秽盒内之物。此毒猛烈异常,稍有沾及片刻后就会毒经全身,此刻即使天仙下凡端、华佗在世也难保你的性命,端是歹毒异常。此毒只为防非本派之人擅起锦盒,故无药可治。
打开小木盒后,凭着脑海中的记忆,天孤分别从小木盒中拿出了一瓶由天蓝色玛瑙所制的小瓶子,一瓶红珊瑚所制的小瓶子,再分别倒出半钱银子重的药粉,再从居室房梁上取下以前执行任务时偷买的药材,用药锤按分量捣碎后合着药粉,扫落在一旁早已盛着清水的脸盆中。
清澈的水伴随着这些奇异药粉的加入慢慢形成黏稠的液体,并泛着气泡“咕咕咕”地响动。天孤望着那盆呈现出漆黑的药液,想到待会要涂抹在自己的脸上,不由得不寒而栗起来。虽说内心极为不想,可是一想到刚刚捣碎的药材合起来有上百两黄金之巨,不由狠下心来。
仔细思索再三,暗灭抄起木盒内一柄玉石刷子就把盆内粘稠的药液一滴不剩的沿脸颊涂抹上去,刚一涂上便有一种凉飕飕的感觉从脸上传来,伴随着的还有阵阵的清香。片刻后,只觉脸颊陡然散发出极强的火热,瞬间就把他脸上敷着的药液蒸发干,并迅速依附着脸廓结壳使药液形成的面具严丝合缝般的覆盖在天孤的脸上。
此刻天孤气质已然大变,若说之前的天孤从骨子里透过的是那独属于暗道的阴冷气质,那么此时的他却宛如一个憨厚的孩子一般,“如此即可保持一年的容貌?千幻神君果然名不虚传啊”天孤如是想到。
仔细收起小木盒后,改变了容貌天孤揣着一卷银票后便快步向着古岭山脉后的运河渡口奔去,他孤寂身影背对着暗道主峰渐行渐远,此刻在遥远的天边升起了火红的光球,透过洁白的云彩,在大地上洒下金色的光芒。
照在古岭周遭参天的古木上,洒下点点光斑,同时也映射在大跨步的向运河走去的天孤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