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大荒东经》有云:东海中有流波山,入海七千里,其上有兽,状如牛,苍身而无角,一足。出入水则必风雨,其光如日月,其声如雷,其名为夔。黄帝得之,以其皮为鼓,橛以雷兽之骨,声闻五百里,以威天下。
这段话说的是在东海流波山上,有一种怪兽名叫夔。当年黄帝与炎帝战于阪泉,就不能下,黄帝认为是自己的军队声威不振,于是派手下两元大将雷公和电母从东海捉来了夔,又从雷泽捉来了雷兽,以夔的皮制成战鼓,又以雷兽的大腿骨制成鼓吹,这夔牛鼓一响,声震五百里,炎帝的军队于是大乱,终于被黄帝给击败。
那只可怜的被扒了皮做成战鼓的夔,难道就是眼前这个鲜血淋漓的怪物?
叁月睁大了眼睛望着面前这只怪物,状如牛,苍身而无角,一足,完全符合!
可是一只上古时期的怪兽,怎么可能活到现在还没死?它的年纪该有几千上万岁了吧?
不光是叁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连林宋也揉了揉鼻子,有一种那以置信的感觉。
夔牛鼓的传说流传了几千年,他当然也是知道的,可是无论如何他也没办法把传说中那只可怜的流波山怪兽,和眼前这个血肉模糊却偏生笑得一场阴诡的怪物联系起来。这家伙法力如此高强,还怎么狡猾,居然也会被人给扒了皮?
自称为夔的怪兽看出了他们脸上的质疑,不屑的冷笑一声。很奇怪,它的脸明明一片血肉模糊,可是偏偏每个人都能从它的表情中感受到它的情绪,似乎没了那张皮,并不影响它做出表情。
“你们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吧?”
夔的声音突然变得其状如雷,尤其是它没说一句话,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要颤抖一下,看来传说中它出入水必起风雨,其光如日月,其声如雷,到的确是称得上名符其实。
不过众人的心思现在显然都不在它的声音上,而是它嘴里说出来的话。
“对呀,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叁月顺着它的话问了一句,此时她还没有感受到危险正在一步步降临。
夔的眼中射出仇恨的光芒,似乎有一股憋了几千年的怨气喷薄而出,鼻孔里都像是要喷出白烟一般,咬牙切齿的说到:“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昙林这个老秃驴!”
原来在当年被黄帝姬轩辕派雷公电母扒了皮之后,因为害怕它报复,所以黄帝命人把它镇压在了一座山石之下,并以炎黄精金将他的脊椎骨锁住,使他无法逃跑。
可惜上千年光阴过去了,皇帝姬轩辕早已经化为一堆白骨,当年亲手扒下夔皮的雷公电母都上天做了神仙,朝代也从部落时代来到了南北朝,那座镇压夔的大山,也已经被岁月和人为给磨平了,变成了如今洛阳城里的一座寺庙,摩诃院。
摩诃院的和尚们在挖掘地窖的时候,意外的发现了被捆绑起来的夔。
结果意外重见光日的夔,因为内心憋了上千年的仇恨无处发泄,于是大开杀戒,将它活动范围内能够到的和尚全都杀了个精光,一时间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摩诃院的和尚们没办法,就请来了昙林大师降服它,当年昙林大师名义上借着开坛讲学来到洛阳城,实际上就是为了对付这只夔。
两人在摩诃院的地下大战一场,打的惊天动地,日月无光,然而夔终究因为身体受制,被炎黄精金锁住脊椎,所以败落一招,被昙林大师重新封印起来。
此后恰逢西魏大军攻城,昙林大师为拯救城内数十万苍生,前往西魏军营劝诫大将军元泰,但不料元泰穷凶极恶,态度又十分粗鲁,连昙林大师也被他给激怒,结果一气之下当着数万大军的面把他给宰了,此后昙林大师十分懊悔,认为自己破了杀戒,于是任凭西魏大军刀斧加身不予还击,终于也被数万西魏大军给砍死在军营之中。
那夔虽然重新被封印,但是它却寻了个机会,暗中将摩诃院一名老和尚道戒的人皮给扒了下来,套到了自己身上,从此以后它就以这幅面貌重新出现在摩诃院地下,只因身体受到炎黄精金和昙林大师封印的双重限制,无法走出地表。
又过了几千年,昙林大师的封印已经越来越弱,那夔这才有机会冲破地下,以道戒和尚的面貌来到地面,可惜这时候整个洛阳城都已经被黄河给掩埋起来,它纵使冲出了“地表”,却发现自己还是在暗无天日的水道之下。
就这样无聊的在这块指甲盖大小般的地方呆了好几千年,夔才终于等到了叁月他们这群陌生人。
当时正好翻天燕和白子俊发生了一场大战,两人从地下四通八达的通道一直打到地面,撞破了地表,随后正巧遇到叁月三人赶了过来,那夔一直在暗处悄悄的观察着他们,直到弄清楚他们只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之后,这才心生一计,从地下跑了出来。
它先是佯装成得道高僧,帮叁月他们赶走了白子俊,然后这才假意自己身有难处,想要寻找昙林大师的遗骸却力不从心,骗得叁月他们千方百计替它找回了昙林大师的遗骸,直到一切都如同计划中的完美达成,它才终于撕下脸皮,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那夔找到昙林大师的遗骸到底有什么用呢?
原来昙林大师乃是得道高僧,虽然已经身故,但是他的遗骸之中,依然蕴藏着极为强大的法力,那夔如果能得到这些蕴含在遗骨中的强大法力,就可以一举冲破昙林大师给它设下的封印,重新恢复自己全部的力量,说不定到时候连炎黄精金都能一并挣脱,从此以后天高仍鸟飞,海阔凭鱼游。
凭着它被镇压在地底下几千年的怨气,如果被它重新冲出人间,那还了得?
听了夔这番自述,叁月两人顿时感到背心都给湿透了,两人这时候才知道自己犯下了多大的错误。
可是想要反悔都已经来不及了,那夔吞噬了昙林大师的遗骸,它的力量明显已经开始迅速恢复起来,之前那些干瘪的血肉,重新变得充满了力量和爆炸力,一股恐怖的气息从它那腐朽的身体里逐渐散发出来,仍谁都能感觉到,这将是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在它面前,叁月和翻天燕等人根本就不够看。
“不好,我们必须阻止它!”叁月看出了端倪,对林宋说到:“它现在身体的力量正在迅速恢复,如果被它恢复到巅峰,说不定它就能挣开炎黄精金,到时候就会是一场大祸乱了。”
林宋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怎么才能阻止夔恢复力量呢?
他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干!
手持宝剑,林宋一往无前的冲了上去,趁着那夔还在得意洋洋的叙述着自己的光辉历史之际,猛地一剑刺向了它的面门。
可夔表面上看起来虽然嚣张无比,但其实心里还是很小心戒备的,现在正是它恢复力量的关键时刻,先前之所以愿意和叁月他们啰嗦这么半天,就是为了拖延时间等到自己恢复全部力量,如今眼见林宋突了过来,它哪能如此轻易就中剑?
就在林宋手中的长剑几乎快刺到它的面门时,只听那夔突然大喝一声:“咄!”一股金光从它的双手中骤然亮起,接着它双手往前一推,那金光竟然犹如实质一般,生生将林宋的长剑给抵住了。
剑尖距离它的面门只有不到几寸,可却偏生再难寸进。
“金刚印?”叁月惊讶的叫了一声,同时不解地问到:“为什么你能使用佛门的法术,你明明不是和尚……”
夔一边抵御住林宋长剑上的力道,一边居然还有余力哈哈大笑到:“我在这寺庙里困了几千年,里面到处都是佛经,我就算从头开始学,也已经把佛门的法术给学会了,会使两手金刚印,有什么好稀奇的?接下来我就让你们看看我真正的力量吧!”
说完它猛的一使力,一股巨大的力量生生将林宋给推开,还没等林宋稳住身形重新扑过来,就感觉到一股澎湃的力量从它身体里爆发出来,那力量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一波一波的冲击着林宋等人的身子,让他们不由自主的一步一步往后边退却。
只见夔的脸上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似乎在嘲笑林宋等人不自量力,随后它猛地张开嘴,一声大喝,一股巨大的声浪犹如绝提的洪水一般倾泻出来,正好冲击到叁月等人,受制躺在地上的翻天燕女儿阿红和他的徒弟何欢,当即就眼耳渗血,痛苦不堪的闭上了眼睛,而叁月和林宋也不遑多让,只觉得脑子一阵天旋地转,耳朵好像失聪一般,出了一片嗡嗡乱响的震动,什么都听不见了。
其声如雷,原来这才是其声如雷!
五人之中,唯有那翻天燕道行最深,情况也稍微好一些,可是即便是翻天燕,也难受的蜷缩在地上,要不是身体无法动弹,肯定已经一个翻身爬起来跑出老远去了。
这声浪持续了大概有一两分钟的时间,等到夔闭上它的嘴巴,叁月和林宋等人早已经七窍流血,头晕眼花,一个个看上去精神十分萎靡,估计这时候那夔只要走上去轻轻伸出一根小手指头,就能把她们给推倒。
那夔没有让叁月她们在惊疑和猜忌中等多久,收住音后,它便冷笑着走了上来。
先是走到叁月身边,此时叁月仍然感觉头晕乎乎的,像是行走在云端一样,有心后退两步避开它,却偏偏连眼皮都动不了一般,眼睁睁看着它那张布满筋肉与血渍的面孔贴近自己的俏脸。
“唔,真是个嫩生生的小姑娘,不知道品尝起来,会是什么味道呢?”夔得意的张开大嘴在她的面前笑到,由于两人隔得实在太近,它身上和嘴里的血气与腥气同时喷到叁月鼻中,顿时让叁月觉得一阵反胃。
旁边的林宋有心阻止那夔的动作,可惜自己和叁月一样,身子骨都跟散了架似的,根本无法动弹,只能巴巴地看着夔在叁月的面前各种狞笑。
但夔似乎感受到了他眼中的那股热力,在对叁月调笑了两句之后,又把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
“唔,你也不错。”它舔了舔舌头,似乎感受到了什么鲜美的味道,吞了一口口水说到:“这么健壮的肌肉,应该会很有嚼头,我就喜欢这么精壮的男人,哈哈哈哈!”
边说话它的口水边喷到了林宋的脸上,同样引起林宋的一阵肌肉抽搐。
可这还不算晚,那夔在他的脸上仔仔细细嗅了个遍,贪婪的在空气中重重的做了个深呼吸,然后一脸惬意的说到:“你们两个,不用害怕,为了感谢你们帮我找到昙林那个老秃驴的尸骨,我已经说过,我会给你们留个全尸,等会儿我就把你们囫囵吞下,保证不会让你们感到痛的,哈哈哈哈。”
林宋与叁月同时恨恨地瞪了它一眼,只恨自己现在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浑身无法动弹,否则一定会跳起来跟它拼命。
同样想跳起来跟它拼命的,还有躺在地上的翻天燕父女。
听那夔的口气,叁月他们两人尚能留下个全尸,可是他们父女三人,岂不是要被嚼碎了给吞下?
也不知是因为巨大的恐惧带来的莫名力量,还是因为受制太久,那夔的法术已经逐渐失效,翻天燕的女儿阿红突然叫了一声,把众人都给惊了一跳。
“我不要,爹,我不要被吃掉啊,呜呜~”
那夔的目光噌一下转到她脸上,同时眼中泛出疯狂却冰冷的笑意。
“唔,这里还有一个,哈哈。”它迅速来到阿红的身边,把那张带着腥膻气息的大嘴凑近了她的脸庞:“小姑娘,你也别怕,我吃小女孩的时候,最喜欢从脚趾头开始,咯嘣咯嘣的脚碎了一点点的咽下去,像你这么新鲜的皮肉,一定能回味很久,你放心,我会慢慢的吃掉你的,最起码也要花个两三天的功夫,你还有好长一段日子可以活呢。”
阿红脑海中自动脑补出自己被那夔细嚼慢咽,花费两三天功夫才给吃个精光的场面,顿时差点儿崩溃了,更加大声的哭叫起来:“爹,快救救我啊,我不想死啊,爹,阿欢,你们快想想办法救救我!”
翻天燕也是又急又怒,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冲开了夔在他身上下的禁止,顿时一个翻身从地上跃了起来,踉跄两步,惊怒交加的吼道:“孽畜,放开我女儿,有什么事冲着我来!”
夔的目光蓦然转了过来,冰冷而森寒。
“你叫我什么?”它阴测测的问了一句。
翻天燕但有女儿的安危,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大声的重复了一遍:“孽畜,老夫叫你有什么事冲着我来,不要为难我女儿。”
“嗷~”夔顿时发出一声彷如九天惊雷般的轰鸣,那声波以肉眼可见的涟漪在空气中迅速的荡开,直接把面前的翻天燕给掀飞,重重地撞到了身后的石壁上,那石壁顿时出现一个大大的人字形,翻天燕撞到石壁复又落到地面,一声不吭的吐出几大口鲜血。
夔的眼神此时已经变得一片血红,仿佛十分愤怒的对着空中怒吼道:“我最恨人家叫我孽畜了,我不是畜生,我也是人,我乃帝舜的臣子,典乐使夔!”
看到它一副血肉模糊却偏生愤怒无比的样子,叁月等人都觉得十分滑稽,就这副模样,还自称是舜的臣子?
可她们谁都不知道,那夔其实并没有说谎。
传说中,舜是第一个创建封建帝制的皇帝,他的确有十二名大臣,其中最出名的当然是后来继位的大禹,以及掌管农业的后稷,也就是周朝之祖,其他留下名字的,还有伯夷与彭祖,这两人一掌礼仪,一掌政务,但这十二使臣当中,还真有夔的名字——它负责掌管音乐,是舜的典乐使。
也就是说,黄帝从什么流波山抓回野兽夔,并且剥掉它的皮制成夔牛鼓,根本就不是事实,黄帝只是打败了舜的势力,抓住了一个俘虏夔,然后用残酷的刑罚剥掉了他的皮,至于具体的原因,不明。
历史和传说总是有着惊人的悖论性,很多在传说中凶恶的人或者事,其实都只不过是后人的臆想,又或者是胜利者的美化,黄帝征战天下,创建炎黄一族的过程,其实也和后来的封建帝制战争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后人将它给神话了,美化了,于是变成了所谓的炎黄子孙的传承之战。
炎帝在上古时期,名声可不比黄帝的部落差太多,因为炎帝还有另外一个名字,神农氏,神农尝百草,为拯救万民而以身试药,黄帝讨伐他的部落,难道是带着正义性质的?
所以这夔,实际上也并不像叁月她们看到的那样,单纯的只是只怪物。
如果它不是现在这副血肉模糊的样子,叁月他们还会觉得它很恐怖吗?如果不是因为被剥了皮又被禁锢在地下几千年,它会变成今天这样怨气冲天并且凶狠毒辣吗?
要知道,它当初可是掌管音乐的典乐使,有谁会觉得一个搞音乐的会很恐怖?
翻天燕的话,似乎正好戳中了它的痛处,也许当初就是因为这副外貌,它才在传说里变成了一只居住在东海流波山的怪兽,就算是被黄帝派人给剥了皮,也不会有人替它感到可怜,反而人们会津津乐道,为黄帝的胜利增添一个传说的背景。
他内心的愤怒和冤屈,又有谁能够体会得到?
翻天燕跌落地面,身不由己的吐了好几口血,这时候他才明白,自己和这恢复了力量的夔相比,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的,人家甚至连手都不用动,自己就已经一败涂地了。
他的脸色迅速衰败下来,眼神一片黯淡,似乎已经放弃了抵抗。
那夔不慌不忙的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里还有一丝余怒和痛楚。
“为什么你们都认为我是个怪物?”他带着无限悲凉的声音重重地说到:“难道就因为我长得和你们人类不一样,所以你们就始终歧视我,看不起我,认为我和你们不是一类?”
“为什么从头到尾,只有帝舜相信我,鼓励我,还任命我为官员,帮助他治理国家?难道真的只有帝舜一个人,才明白我的心?”
它的声音里带着难以言说的凄楚和落寞,如果现在不看它的身子,恐怕连叁月等人也会情不自禁的被它给感动。
然而那翻天燕自知此次必死,早已经不把一切放在心里,听到夔那自怨自艾的哀述,他反倒冷笑起来:“怪物就是怪物,你长成这幅模样,就算再想做人也是不成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看黄帝将你剥皮禁锢,并没有做错,要是换做我,早就将你挫骨扬灰了!”
夔的眼神遽然凌厉起来,那双猩红的眼睛仿佛化为一道刀锋,在翻天燕身上们猛烈的削剐起来。
“很好,你到现在还敢出言讽刺我。”夔带着冰冷的眼神说到:“都几千年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骨头这么硬的人,等会儿我就先吃掉你,我要把你的骨头一点一点儿的嚼碎,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牙齿硬,哼!”
说完他就一把将翻天燕从地上抓了起来,举向空中,看样子似乎是要生生将他撕裂。
趴在地上的阿红立刻就急了,急忙在地上蠕动了几下,拼命地叫到:“放开我爹爹,你不要动他!”
夔的眼神不带一丝感情的从她脸庞划过,手下微微使力,翻天燕顿时发出一阵不似人声的痛苦呻吟。
叁月和林宋也暗叹一声闭上了眼睛,那翻天燕虽然可恶,可毕竟也算是一方豪强,居然眼看着就要这样死掉了,两人心里似乎同时升起一股兔死狐悲的感觉。
而且叁月此时心里还异常后悔,早就应该知道,能够有资格被人用炎黄精金锁住脊椎的,肯定不是一般人,可是她偏偏还轻信了这个夔的谎言,什么铜铸的佛像,真是可笑,炎黄精金是一般的人能够炼化的么?
此时想起来,夔先前所说的那些话,似乎句句都是破绽,可自己偏偏被他那高深的佛法给蒙蔽了,一步步踏进他设好的陷阱,如今一切回想起来,真是暗恨自己愚昧不堪。
可叁月心里同时也充满了疑惑,按理说,佛家的法术并非一般人能够使用的,只要心不诚,哪怕是学会了佛法也没什么威力,可这夔不但会佛法,而且修为还相当精深,就连那白子俊都不是他的对手,他到底是怎么用这具邪恶的身躯使出如此正宗的佛法来的呢?
就在叁月的疑惑和不忍中,眼看着翻天燕就要被夔给生撕成两片,空气中突然传来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这叹息虽轻,听在叁月等人耳中,却犹如暮鼓晨钟,只觉得自己身子微微一颤,浑身的官能感觉好像又回来了一样,微微动动手脚,发现自己又重新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
叁月等人大喜,急忙一个个从地上翻身站了起来,惊疑不定地往四周打量。
在一片黑漆漆的背景下,只见那个幽灵一般的白子俊,施施然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是白子俊出手救了他们?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叁月和林宋相视一眼,眼里满满的都是疑惑。
而那夔,此时也放下了手中的翻天燕,对着白子俊那漂浮在半空的身影,冷冷的笑到:“又是你,你还想来坏我好事?”
“不。”出人意料的是白子俊居然矢口否认了这句话,然后用一种很真诚的声音说到:“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全都听见了,我突然觉得我们是一类人,我之所以站出来,是想问你一句,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的组织?”
“你们的组织?”夔愣了一下,狐疑的问到:“什么组织?你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想要拉我加入?”
白子俊扫了叁月几人一眼,轻声说到:“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可否借个地方说话?”
“哼!”夔冷笑到:“我明白了,原来你们是个见不得光的组织,连当着别人的面说话都不敢,对不起,这样的组织我没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