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程森学脸色乌青,一句话也不说,然而放在桌子上的手却在不住的颤抖,整个程家的气氛顿时显得沉重起来。
“爸,刚才的电话是?”程连涛试探的问道,看老爷子的状态,他就知道,刚才的电话必然不是什么好事。
程森学森然的看了程连涛一眼,正打算张嘴,手机再一次响了,听着手机不断响动的铃声,程森学只觉得心中沉重。
足足过了一分钟,程森学这才接起了电话:“喂,我是程森学,请问是哪位?”
“程先生,我是金花集团的,深夜冒昧打扰程先生是通知一下程先生,前两天我们洽谈的项目就此作罢,打扰之处还请程先生谅解。”电话中是一个中性的男音,声音很是客气,然而说出的话却让程森学背后直冒冷汗。
“请问是为什么,倘若我们程家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大家可以重新商议......”程森学急忙道。
“程先生,我也只是奉命行事,至于原因我并不知情,这件事是韩先生亲自吩咐下来的。”男中音说了一句,很是礼貌的挂了电话。
“碰!”
程森学手中的手机直接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苍老的身躯微微颤抖,今天他们程家真是诸事不顺,刚才才有一位大佬打电话警告,转眼间数亿的项目却化为泡影。
“爸!”程连海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
“滚,都滚,滚得远远的,一群不争气的家伙。”程森学咆哮道:“程家偌大的家业,眼看就要被你们父子败光了,滚。”
整个程家正厅顿时只剩下了程森学一个人,周围静悄悄一片,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去触程老爷子的霉头。
足足坐了半个小时,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这才小心翼翼的走进了正厅,来到了程森学面前低声道:“老爷子,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今天和少爷发生冲突的年轻人叫杨睿,之前是沈德医馆的学徒,后来被秦东海弄进了西平中学和少爷一个班,今天下去杨睿被抓,前去派出所的除了沈老和秦东海还有韩新鸣......”
“果然,我就知道金花集团不可能好端端的和我们解除合作。”程森学好像一瞬间老了十多岁:“在江平市,我们程家虽说是最大的企业,然而却并不是韩家唯一的合作对象,为了这一次的合作我是费尽心机,没曾想却被这个臭小子搅黄了。”
“老爷子,和金花集团的合作我们再想办法,眼下少爷的事情怎么办,沈德对这个杨睿很显然很看重。”中年人请示道。
“我刚才已经接到某人的电话了。”程森学叹了口气道:“给林茂群打电话,让他前来带人,事到如今,我也无能为力了,让这个臭小子吃点苦也好,免得他总是无法无天。”
市中心医院一个精致的单间内,此时已经只剩下沈冰、秦东海夫妇了,秦宣和胖子已经回去睡觉了,沈老也陪着韩新鸣回了医馆,毕竟韩新鸣的孙子和儿子儿媳还在医馆等着。
这一次杨睿受伤,肖玉兰很是内疚,她已经听秦宣说了事情的经过,从某种意义上讲,杨睿今天的遭遇也和秦宣有关,倘若不是为了秦宣,杨睿也不会得罪程处默。
“秦叔叔,肖阿姨,我已经没事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沈老师您也回去吧,明天还有课。”眼看着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二点,杨睿笑着向秦东海夫妇和沈冰道。
“我们回去你这儿也要有个人照顾才行。”肖玉兰站起身来,想了想道:“这样,我给小雪打个电话,这几天就暂时让她在这儿照顾你,小萱这几天就暂时不去学校了,和我们住一块,免得让人操心。”
“我一个人没事,就不麻烦雪姐了,至于小萱还是在家里休息几天的好。”杨睿淡笑道。
“这怎么行,就让小雪过来照顾你,我这就和你阿姨去接小雪过来,暂时还麻烦沈老师照看着。”秦东海道。
“没事,秦总你们去吧,我在这儿照看着。”沈冰点了点头,开着玩笑道:“无论怎么说,杨睿也算是我的学生。”
沈冰送着秦东海和肖玉兰出了病房,打了一壶水回来,就坐在床边看着杨睿,杨睿双腿骨折,胳膊脱臼,全身到处淤青,此时包得像是粽子一样,看上去很是滑稽。
沈冰花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看的杨睿有些不好意思,苦笑着开口道:“沈老师,您看什么?”
“我就看看当初力博歹徒的英雄此时怎么成了这个样子。”沈冰淡笑着道。
“呵呵,歹徒不可怕,可怕的是披着人皮的狼,你明知知道他是狼,却不能把他怎么样,毕竟在其他人眼中,他还是人。”杨睿呵呵一笑,脸上有着无奈。
面对歹徒他还能奋起反抗,即便是杀了对方,那也是正当防卫,可是面对黑了心的警察呢,即便是对方再如何的不对,你一旦打了对方,那就是大罪过。
今天是有沈老出头,倘若没有沈老出头的,他一个无权无势的穷小子,真要被安上袭警的罪名,就不是挨一顿打那么简单了。
这一刻,一直淡泊名利与世无争的杨睿心中突然升起了对权势的渴望。
回想起在平水县的误诊,回想起今天的那一幕,他突然发现他自己其实很脆弱,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是啊,歹徒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沈冰也幽幽的叹了口气。
此时杨睿是毫无睡意,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聊着聊着,沈冰就发现杨睿的脸色越来越红,脸色也越发的不自然。
“杨睿,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沈冰伸手摸了摸杨睿的额头,关切的问道。
“没事。”杨睿干笑两声,若无其事的摇了摇头。
“究竟怎么了?”沈冰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我可是跟着我爷爷长大的,虽然没从医,却也懂一些常识。”
“真没事,就是想......想......”杨睿结结巴巴的道,说着话,他有意无意的看了看自己的下身,他想撒尿了,这会儿憋得难受。
他的伤基本上都是皮外伤,双腿骨折也上了夹板,不过却不需要尿袋,这么长时间没有上厕所,还输着液早就受不了了。
沈冰的脸也腾地一下红了,雪白的贝齿咬了咬薄薄的红唇,弯腰从床下拿出尿壶强自镇定的道:“怎么不早说,还不好意思?”
“沈老师,这怎么好意思?”杨睿是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的一条胳膊动不了,另一条胳膊输着液,也只能靠别人帮忙,可是让沈冰,他还真有些放不开。
“我可是你老师,别乱想。”沈冰冷喝一声,一边是给杨睿说的,同时也是给自己说的。说着话,她白皙的玉手就小心翼翼的揭开了杨睿的杯子。
杨睿这一泡尿可是憋了好半天了,下面早就撑起了敞篷,杯子掀开,沈冰又是一阵尴尬,脸上的红晕一直蔓延到了脖子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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