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旖旎。
阿九柔若无骨的身体,让我像是在海中起起伏伏,无法自拔。
第二天清晨,一阵暖意袭来,阳光已经从落地窗外洒到我的大床上,我摸了摸枕边。
她又走了。和那次早上一样的不告而别。
我的头有些疼。
她到底是谁,真的是九尾狐妖么,她说她叫阿九,这到底是巧合,还是她给我的暗示。
我坐了起来,从地上捡起了四处散落的衣服。站在落地窗前,不可否认,两百平米的房间,最让我满意的就是这个落地大窗,它提供的俯瞰视角,满足了我作为一个男人的壮怀。从十六楼的高层望下去,可以看到整个城市的风光。尤其在晚上,从各处发散而来的霓虹灯,以及一道道金练,让人目不暇接。
我正想着,瞥见目光所及的右上方有一根白丝。
我把黏在窗上的丝取了下来,我才这发现并非丝,而是一种动物的毛发。
毛发!我骇然。突然意识到,昨晚也是在这个地方,有什么东西以肉眼捕捉不到的速度闪过。但就算有,也是在窗外啊。我心说。如果是在窗内,以那样的速度,肯定会带起气流的旋动,我怎么可能感受不到。
想到这,我试图寻找窗上或者床边会不会有别的蛛丝马迹,这东西,说不定是被子里漏出来的绒毛呢。
我整理好床铺,走到洗手间洗漱。回想着昨晚的经历,阿九除了身段苗条,眼神媚人外,找不到任何能与妖字联系的细节。
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疑心病。
疑心病,疑心病,病,症,癔症!昨天阿旭说,那些男人,都得了癔症。这是一种由内外因素,如生活事件,内心冲突,或自我暗示所导致的精神障碍。
我拨通了阿旭的电话,跟他说了我的状况。
萧大少爷,哪有精神病说自己有病的,就像你见过喝醉的人说自己醉了的么?阿旭一边喘气,一边回答我。现在才六点半,他就开始晨练了。然而真正需要锻炼的,却在这里杞人忧天。
听到他的劝慰,我稍微安定了些。
坐进两个月前刚入手的卡宴,戴上前女友送的墨镜,点开了车内导航,我决定单独去拜访海港餐厅姓苏的老板娘。
第二大道是阡陌市最繁荣的商业街,在这里的店,不存在赔本二字。我心说,这个年轻的女人,从哪里来这么庞大的资本在市中心开店。
但是这一趟,我并没有见到老板娘,我打量了店内的伙计,男男女女,相貌都不俗。这老板娘自己风姿绰约,连伙计也都挑好看的。怪不得海港餐厅常常座无虚席,从四面赶来的食客,别说美人老板娘,单是冲着店员,也会流连忘返,再三回头。
折返回家,换了身正装,赶往公司上班。
八点整。
我所在的这家公司,叫华夏纪年,是阡陌市最著名的文化企业。而我带的小组,专门打造中国风的文化周边,广告传媒等,偶尔也接受安排中式婚礼的订单。来访的顾客有复古情结的文人,资金雄厚的商人,位高权重的政客等。
这天,来了个衣衫褴褛的老汉。没有敲门就进了办公室。
我站了起来。你好,需要什么帮助?
他没有回答,径直坐在会客沙发上。从布兜里掏出一杆老式烟枪,远远望去,我能看到他额头上的老年纹,黝黑的皮肤和粗糙的手,无不透露出他饱经生活与年岁的折磨。
又不是仙风道骨,我为何要如此恭敬?是疯子吧。我心想。
年轻人。他咳的很响,说出了三个字。
老先生,您说。
我需要你,造一个水晶球,这么大。他拿手比划了一下,又咳了几声。在水晶球内,雕上九尾狐图案。
九尾狐,又是九尾狐!
老先生,您要我们公司做这样一个物品,用来做什么用?我强作镇定。实在慨然,生活仿佛已经被九尾狐这三个字所占据了。
占卜。他吐出一口烟,面色好转。
好。我答应了。当听到水晶球与九尾狐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单子,必须接下来不可。我实在是太想把这里面的秘密查明了。
十天,十天后就可以取。我告诉他。
老者点点头,把手里的烟枪放在茶几上。起身出了门。
至始至终,都没有看我一眼。
我走到茶几旁,拿起了烟枪,竟发现那烟嘴上,镏着一圈绿。
翡翠,这是翡翠。
这个老人,到底什么来头?他所说的话和留下的信物,无一不让我心生疑窦。
算了,既然生意上门,管他什么来头。我念叨着。坐回椅子上,召集了手下组员,开始草拟方案。
一恍神,天色已经暗了。做我们这行,通常需要废寝忘食,完成一件大单子,就足够半年吃喝。
想来我的前女友,也是因为我动不动闭关,与世隔绝的样子,渐渐与我的生活有了距离。我曾告诉她,给我五年时间,我就辞职,陪她周游世界。但她说青春不值得等待,谁知道五年后会发生什么。她留下了我送给她的所有礼物,一个人去了斯里兰卡。
她曾说斯里兰卡,一直是她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