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天是皇土大陆西南角帕拉丁王国的一个普通子民,他从前有个很朴实的梦想,努力耕种劳作并养活心爱的女人尤丽娅,但他这个朴实的梦想两天前破碎了。
秋季是帕拉丁王国最美的季节。金灿灿的麦浪拍打着这个国家的每一个角落,今年的帕拉丁王国风调雨顺,所以农民的收成还是很可观的。
大街上随处都能见到洋溢着喜悦笑容的农民,但一个人除外,那便是邢天。
邢天此时蓬头垢面,步履摇晃地走在格里镇的大街上,手里的空酒壶还时不时往嘴上碰碰,但奈何他如何地碰,酒壶里怎么也倒不出一滴酒来。
邢天的这一副酒鬼扮相在格里镇还是蛮引人注意的,行人见到他这副模样全都远远的避了开来,生怕被传染了某种疾病似的。
然而邢天对这一切丝毫没有在意,因为他的思绪早已回到了两天前的那座小山坡上,那是他与尤丽娅最后一次见面的地方。
夕阳照在小山坡上同时也照在邢天的脸上,而邢天所注视的,是尤丽娅那越来越模糊的身影以及越拉越长的背影。
她离开了,她最终还是没有选择邢天,而是选择了镇子里的一个年轻贵族…
她说邢天胸无大志,但谁又知道邢天最大的志向就是和她安稳度过一生呢。
邢天在山坡上站了一晚上,看了一晚上的天空,漆黑如墨,什么也看不到。
第二天,邢天回到家里取走了他所有的积蓄,他开始酗酒,开始赌博,甚至他还朦朦胧胧地记得他摸了几个年轻小妞的屁股。
而他放纵的代价便是仅仅两天就花掉了他所有的积蓄。其实也不过几个金币罢了,也许刚好够买一套尤丽娅参加她与布雷子爵订婚宴时所穿的礼服,邢天无不自嘲地想着。而现在,他连一滴酒也买不起了。
邢天扔掉了酒壶,依旧踱着他那摇晃的步子慢悠悠地走着,两旁的建筑物慢慢低矮了下来,石块堆砌的大楼也逐渐变成一座座木屋甚至是草棚。又走了许久,邢天终于停在一个破旧的小院门前。
隔着院子望去,里面有一个破木屋,木屋不小,正对着整个院子。邢天伫立在门口,良久,他才走了进去。
院子是用一块块石板铺成的,也许是房子空了太久,石板缝隙间的杂草已经能埋没邢天的脚。
邢天看着杂草丛生的院子,不由百感交集。
邢天向着木屋走去,走到门前,邢天停住了脚步,他抬头盯着大门正上方挂的一块木头匾牌,上面写着“三宝武馆”四个大字。
邢天看了很久,最后勾起了一个苦涩的微笑。“大宝师父啊,你二宝徒弟前两天被人甩了,你在天上一定看到了吧,也乐坏了吧。”
邢天说完便推开三宝武馆的大门。戛吱,邢天迈了一直脚进去,然而还没迈出第二脚,就被里面的巨大嗓音震了出来。
“邢哥,我可等到你啦!”邢天往里一看,果然是帕尔,他刚进院子的时候就发现了大别人一半的鞋印和门上大别人一倍的手印。如此高大壮硕的体型,不是他的三宝师弟帕尔是谁?
“你怎么在这儿,帕尔?”邢天进了屋子问道。
帕尔憨憨一笑,捎着头说道:“嘿嘿,邢哥,我去你家找了你好几回都没人,我一寻思,就跑师父这等你了。”
邢天“哦”了一声便没了下文,他开始四处打量着这座木屋,露出一副缅怀的神情。
邢天与帕尔的父母在他们小时候便死在了一场瘟疫中,而就在那时候,他们的师父出现并收留了他们,而他们三个便一直住在这木屋中。
几年后,邢天与帕尔逐渐长大,碍于经济上的压力,他们三个便决定开一家武馆,“三宝武馆”由此诞生,但事实证明,他们不是开武馆的料,因为到最后一共才一个人来报名。
邢天继续往里屋走去,帕尔跟在他的身后。邢天走的很慢,最后停在了一根木桩前。他抬起手,拍了拍木桩上的灰尘,然后缓缓的把手放在上面,陷入了回忆当中。
“使劲!今天早上没吃早饭吗?看看你那拳头,天哪!隔壁尤丽娅那小妞都能打的比你有劲!”木桩旁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头子愤怒的对着一个全力击打木桩的小孩子吼道。不用想,这孩子便是邢天,而那位老头子,便是邢天的大宝师父了。
“注意你的呼吸,保持节奏,哦,天哪!你现在连呼吸都不会了吗?还有你出拳的姿势,哈哈哈,就连街边那只流浪狗撒尿的姿势都比你好看多了。”大宝师父愤怒地训斥着邢天,但看到邢天那倔强的眼神后却又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傍晚,火红色的夕阳洒在三宝武馆的院子里,一老一小并排坐在木屋的门口,他们中间有两个茶杯正徐徐地冒着热气。
“累吗?”老的说道。
“累!”
“你这小子倒诚实。”老头撇了一眼小孩,然后伸手拿起茶杯大灌了一口,“成为强者的路哪有不累的。”
“强者?”小孩望向老头。老头放下茶杯,扭头盯着小孩,“没错就是强者!”
“没兴趣,我只想好好种地攒钱娶尤丽娅。”小孩扭头看向夕阳,没有接触老头的目光。
老头听到这话顿时瞪起双眼,狠拍了一下小孩的头,“滚滚滚!老子教你一身本事是要你去种地的啊!皇土大陆这么大你就不想出去看看?还什么攒钱娶尤丽娅,你个臭小子!”
小孩嘿嘿一笑,眼见老头又要打过来,急忙跳了出去,跳时顺便用脚尖将茶杯挑到了自己手里。“师父,帕尔来了,你去打他吧,嘿嘿。”说着端着茶杯一溜烟的没了踪影。
邢天抚摩着破旧的木桩,感觉刚刚那些画面就好像发生在昨天,他看向旁边的帕尔,帕尔这时也望了过来,说道:“我也想师父了。”
帕尔与邢天在他们师父临终前才知道他们师父的名字,格兰德里。法
邢天拍了拍帕尔的肩膀,“我们把这扫扫吧!”
帕尔点了点头。于是兄弟俩便风风火火地打扫起来,直到傍晚,他们才终于坐在了门口,而他们俩的中间,两杯茶正徐徐地冒着热气,热气直飞到他们肩膀的位置才消失不见。
“帕尔。”
“嗯?”
“我打算离开格里镇,去见识一下皇土大陆。”邢天的双眼盯着夕阳,夕阳娇红似火,燃烧了一片云彩。
“因为师父,还是因为…尤丽娅?”帕尔顿了一下问道。
“我不知道,也许…都有吧!”
“这算是逃避吗?其实尤丽娅她…”不待帕尔说完,邢天便打断了他,“我确实有逃避,但更多的,我想看看师父说的世界。”
外面的世界!
帕尔立即站了起来,他盯着邢天,目光如炬。
“那我也去!”
邢天刚想说什么,却又被帕尔给强制打断了。“邢哥你不想带我出去闯也可以,但请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希望你能从我的身上踩过去,以便让邢哥的脚带着我帕尔的气息走遍这皇土大陆的每一个角落!”
邢天被帕尔这突如其来的话说的一愣一愣的,良久,他猛地跳起来拍了一下帕尔的头,“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说完头也不回转身进了屋子。
帕尔嘿嘿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和标志性地憨容快步跟了上去。
夜晚。帕尔与邢天并排躺在一起。
“你真决定了?”开口的是邢天,“我知道你有喜欢的女孩子,她叫玛丽对吧?挺漂亮的。”
“没错,但我更相信凭邢哥的本事,只要出去闯,肯定会闯出一番名堂的,我等着邢哥那一天给我风光地办婚礼。”
邢天听后会心一笑,“我答应你,如果有那么一天的话。”
历史的改变往往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呃…好吧…对邢天来说是大事,比如邢天…被甩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