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外,众人全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朝着烟尘内望去,他们生怕错过了一个细节,这时,一个人影从烟尘内倒飞了出来。
是安伯!众护卫们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连安伯都败了么,可恶!
待烟尘渐渐散去,终于露出了邢天的身影,围观群众看着那略显消瘦的身影,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强?他确实强,而且是非常强,看着地面上那些破碎的石板就知道,但是却不能佩服他,因为他是胆敢劫取伯爵大人马车的暴徒。
“安伯,你怎么样?安伯!”几个护卫连忙跑到安伯身边将他扶了起来,可是无论他们怎么叫,安伯的双眼始终都没有睁开。
护卫们沉默了,他们齐齐看向邢天,眼中的仇恨丝毫不加掩饰。
邢天看着那些护卫们有些发红的双眼,头皮竟有些发麻起来,连带着还有一丝愧疚,毕竟是他们先抢人家马车的。
“兄弟们,一起杀了他们,袭击马车,打伤安伯,他们罪无可恕!”一名护卫这时义愤填膺地喊道。
“上啊!兄弟们!为了家族的荣誉!”
“荣誉!荣誉!荣誉!”这时几乎所有护卫们全都齐齐大喊着。
嘛的!摊上大事了,邢天在心中直呼不妙。
正当邢天与帕尔准备逃跑的时候,只听马车那边传来一声呼救。
“邢哥,救救我啊!”
邢天扭头向马车望去,只见巴托那满脸是血的头被一对白皙的小手摁在了马车的窗外拼命地嘶吼着,凄惨的模样让人有些不忍侧目。
事情原来是这样的。
巴托逃过安伯的搜捕之后,躺在马车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休息,那时他开始思考着要不要丢下邢天与帕尔那两个傻子然后独自逃跑,当然,他几乎不假思索的便决定独自跑路,可是正当他开始逃跑的时候他听到了邢天愤怒的声音。
“我再问你一遍!巴托呢?”于是他转头看去,看见了邢天对着安伯暴起出手的那一幕。
巴托看见那一幕不屑地撇了撇嘴,心道:傻子。于是他开始继续跑路,可是跑着跑着,他的速度却越来越慢,直到最后他彻底停了下来。
“我再问你一遍!巴托呢?”邢天的这句话就像魔咒一样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头,这让他的心中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我特么也是个傻子!巴托骂了自己一句,然后掉头跑向了马车,当他刚跑到马车旁边,这时马车上下来一个身穿白色衣服的漂亮女子。
巴托被美得目眩神离之后连忙藏了起来,没想到白衣女子下车之后便望向了邢天那边,巴托暗道一声“好机会”,然后身子便如利箭般冲进了马车。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巴托一进入马车,就愣住了,谁曾想到里面还有一个人,而且是个绝世的大美人。
艾比也愣住了,上来的这个……是个什么东西?
于是艾比在惊恐之余便将身边一切可用的东西铺天盖地地砸向了巴托。
书、杯子、台灯……以及一件衣服。于是顺理成章的巴托被蒙住了头挨了一顿爆打,鼻子也在这次中再次流下了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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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哥,救救我啊!”巴托此时哭丧着脸对着邢天哀嚎着,他现在真是后悔万分,为什么自己刚刚不跑,又傻乎乎地折了回来。
这时摁住他的艾比将头探了出来,冲着邢天小脸严肃地喊道:“罗芬亚的暴徒,你的同伴已经被我擒住了,你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护卫们见到马车内的巴托无不大惊,纷纷自责又后怕起来,不过还好小姐机智地擒住了暴徒,否则他们真的要自刎以谢罪了。
邢天望向了身后,发现除了卫兵还是卫兵以外没有其他人,于是他扭回头指向了自己的鼻子,一脸疑惑地说道:“我?罗芬亚暴徒!?”
“没错!你还不束手就擒?”艾比严厉且清脆的声音令人如沐春风,这时十几名护卫飞快地跑向马车,邢天见状则轻笑了一声。
“我劝你们还是别过去。”
艾比听到邢天的话后冷哼一声,“暴徒,死到临头还嘴硬,跟鸭子一样。”
鸭子!?
邢天怒了,自己不就是打伤了你几个人准备抢你的马车么,你用得着当众这么狠毒地骂自己?老子就算种一辈子地也觉不当鸭子,做人要有底线!
你才是鸭子!你全家都是鸭子!
只见邢天突然从手中窜出来一个黑影,黑影飞快地朝着艾比飞去,那是安伯刚刚踢向邢天的那枚石子。
“啊!”艾比捂着手痛呼一声便倒回了马车里,菲菲在一旁及时扶住了艾比,只是这时,巴托的手已经掐上了艾比的脖子。
“不许动,否则我就掐死这个小美人儿。”巴托舔了一下嘴唇阴测测地威胁道。
当然,车厢里的一切外面的人是看不到的,正当护卫们大声喊着“小姐”的时候,车厢里传来的猥琐的笑声,紧接着便看到满脸鲜血的巴托掐着艾比的脖子缓缓浮现在了车窗前。
“嘿嘿,都不许动,你们这些人可承受不住我巴托大人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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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众多护卫投鼠忌器的情况下,巴托与帕尔成功地进入了马车。
“咦?怎么还有一个?”邢天指的自然是菲菲了。
“放了她,让我做你的人质吧。”
邢天一愣,旋即笑着说道:“放心吧,我不会伤害她的,只是用她出城而已。”
说完邢天便一把拉住菲菲的手腕将她送出了马车,然后对着坐在车头的帕尔大声喊道:“帕尔,我们走!”
众护卫们见状连忙围住了马车,巴托当即大喊道:“想让你们小姐死吗?不想的话就赶快给老子让开路!”说着巴托使劲掐了艾比脖子几下,让得艾比的脸憋得通红。
众护卫见状虽然不甘而又愤怒,但最后却还是让出了一条路,帕尔立即调转了马头朝城外绝尘而去。
“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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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天等人离开费尔城没多加,城内的城门处便奔来了二百多铁骑,盔甲精致,马匹精良,而且每个骑兵都在胸前佩戴了班纳家族的徽章,这时领头的一个骑兵率先跳下了马。
城门留守的卫兵看见跳下马的这名骑兵全都兴奋地大喊道:“少爷来了,少爷来了!”
这名骑兵约莫三十来岁,留着淡金色的短发,他一跃下马,目光便瞥向了远处的菲菲。
他快步向前,还没来得及张口,只见菲菲红着眼睛对他哽咽地说道:“艾……艾比被抓走了,都怪我,是我太没用了。”
金发男子没有说话,而是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轻轻抚摸着菲菲的后背,轻声道:“这不怪你,没事,你先回伯爵府,等着我把艾比带回来,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出去玩。”
菲菲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金发男子的怀抱她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你小心点,那暴徒的实力不弱。”
金发男子点了点了,旋即对着身后的一名卫兵说道:“安伯呢?”
“他与暴匪的战斗进行了激烈的对战,最后不敌那暴匪暂时昏迷了。”
金发男子的眉头紧皱,安伯的实力他是知道的,连他在安伯的手中都走不过三十招,可这暴匪竟然能将安伯击败,看来对方背后的势力绝不简单,旋即他又摇了摇头,不管对方是谁,竟敢掳走自己的亲妹妹,绝不饶恕。
“带菲菲小姐与安伯回府中休息,近卫骑听令,随我出城!”
说着金发男子一跃马上,率先冲出了费尔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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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拉丁帝国皇宫的一间屋子里,亚文二世看着面前的几位大臣,眉头紧锁。
“你怎么看,宰相?”亚文二世冰冷的声音在屋子里缓缓回荡,令得众人心头一紧,纷纷望向他们前方的一名老头。
只见一名原本微眯着双眼的老头这时缓缓向前走了一步,眼中的精光偶尔流露,他便是菲菲的父亲,当今帕拉丁帝国的宰相鲁瑟斯。
鲁瑟斯微微咳嗽一声,然后神色严肃地说道:“臣以为,现在不宜与罗芬亚开战。”
话音刚落,旁边传来了一个嗓音粗厚而且雄浑有力的声音。
“哦?宰相大人认为现在不能与罗芬亚帝国开战,难道我们帝国的皇储殿下就白白地客死他乡了?”只见说话人约莫五十多岁,他的体形高大,留着整齐的络腮胡子,他便是当今帕拉丁帝国皇帝的亲叔叔,达克拜德亲王。
“亲王请且听我说完。”鲁瑟斯不卑不亢地说道:“陛下,臣以为帝国现在不宜与罗芬亚开战的原因有三。”
“说来听听。”
“第一,皇储殿下虽被暗杀在罗芬亚的皇宫内,但经过班纳伯爵一个月的调查,此事件仍旧疑点重重,现在不宜妄下是罗芬亚帝国故意派人所为的,也许是其他人另有居心也说不定。”
亚文二世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你继续说。”
“第二点,帝国素来与普利顿联盟交往甚少,这次普利顿联盟竟然突然向帝国提供一笔战略物资,这实在太令人匪夷所思了,恕臣直言,臣以为普利顿联盟为虎狼之辈,有虎狼之心。”
“第三点,如果陛下决心与普利顿联盟开战,那必然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消耗战,而消耗战是现在帝国财政所难以承受的。”
鲁瑟斯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深吸一口气,道:“如果通过增加战争税来填补财政上的缺口的话……臣恐国内生乱,影响陛下的统治。”
当鲁瑟斯说完最后一句话后全场顿时一片哗然,只有坐在正上方的皇帝脸上没有丝毫变化,让人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此时站在这小会议室里的无一不是帕拉丁帝国的政界要人,可以说没有比他们更了解帝国现状的了。
帕拉丁帝国几十年未发动过战争,因此国库还算殷实,有一定的资本与罗芬亚帝国展开战争。
而至于宰相所说的国内生乱,他们自然心知肚明说的是谁了,当然指的时达克拜德亲王了,而他们哗然的原因是因为他们万万没想到鲁瑟斯竟然会当众把这件事情给说出来。
达克拜德亲王是皇帝的亲叔叔,手下控有全国最大的商会,财富自然是极其庞大,有传言说达克拜德亲王的私军数量已经远远超过了帝国所规定的两万人,可以说达克拜德亲王完全有跟皇帝叫板的实力。
达克拜德亲王冷哼一声,斜眼瞅了一下路瑟斯,然后看向首座上方的帝国皇帝,他前跨一步,单膝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