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
“不要碰我!不要!”
俏脸紧绷,双手乱挥,知音双眼紧闭,紧张大叫道。
她被吓醒了。
一睁开眼,便掀开被子起身,想要逃离,怎奈——
“呀!”
一声轻呼,她的身体一软,倒了回去。
无尽的痛楚袭向四肢百骸,苍白的小脸瞬间变得惨白一片。在她起身的瞬间,腰间的酸涩与下体的痛楚漫天狂卷而来,浑身上下使不出一丁点力气,她无力地又躺回床上去了。
这才发现:自己全身竟然无一处不痛!无一处不酸!
全身的骨骼仿佛被人强行拆开,又重新组装上。
好酸,好疼,疼得她想哭。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还记得,那一夜之后,她独自一人在饭店的房间醒来,起身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感觉。而且,当她一回头,她在床头小柜上发现了厚厚一叠鲜红的钞票……
不要!
不要再想了!
她不要再想了!
难堪的一幕在脑海中再现,令她心中揪痛不已,呼吸困难。
闭紧双眼,她双手紧抱住头,一脸痛苦。
一只温暖的大掌按上她的手臂,温和的男音在耳畔响起:“知音——”
啪!
不用多想,直接狠狠一掌便将那只手拍到一边,知音大喊:“你别碰我!”
“皇上!”
很快,急促的脚步声靠近了,身旁有人接二连三焦急的叫着。
皇上?
熟悉的称呼传进耳朵里,心中一紧,知音睁开眼,一抬头,便看见床前站满了宫女和太监。
而她自己,正坐在一张明黄色的华丽大床上。
“皇后娘娘,您怎么了?”
见她醒了,也换上宫女装扮的嫣儿忙拨开众人走上前来,低声问道。
皇后?
可是在叫她?
知音想着,徐徐回头,看到大床内侧,坐着的是正静静看着她的凤煜。
“皇、皇上?”
心中一惊,知音低声叫道。
电光火石之间,一切记忆回归脑海。
昨日,她已和凤煜成婚,也过了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可是,就是在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她梦到了自己最不愿忆起的回忆!
“知音,你怎么了?为什么一早就叫得这么凄厉?”
对上她清明的目光,凤煜松了口气,便抚上她的肩,柔声问道。
他的手拍上她的肩,知音不由得一颤,恐惧的感觉渐渐爬上心脏,她直觉的便想将他的手推到一边。
但她忍住了。
低下头,只是淡淡道:“也没什么,做了个恶梦而已。”
“什么样的恶梦,能让你吓成这样?”凤煜摇头,从嫣儿那里拿过帕子,轻轻给她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轻声道,“你说出来,让朕帮你分担一下。”
“也没什么。不过就是,过去的一些事情。”知音垂眸,不愿多说。
凤煜会意,也不追问,便叹了口气,低声道:“若是你不愿去回忆的往事,那就算了。朕不逼你。”
“谢谢皇上。”
知音心中一松,连忙道谢。
凤煜淡笑,抬起她小巧的下巴,呵呵笑道:“我们都是夫妻了,你还这么客气做什么?”
夫妻……
好陌生的一个词。
最初听到它,知音愣了愣。
随即,她便只是抿唇低笑,不说话。
凤煜摇头,一把将她揽进怀里,薄唇凑到她耳边,轻声道:“知音,过去的事情,那都过去了,你不必太过介怀。现在,有朕在你身边,朕会好好照顾你,让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不久,你就会彻底忘掉那些你不愿去碰触的记忆了。”
“嗯。”知音点点头,轻声道。
心里,却在苦笑。
真是说得简单呢!若是做到也能有这么简单,那该多好?
微微摇头,不再就此多做纠缠,知音抬起头问:“皇上,现在什么时辰了?”
“巳时(上午九点)了。”凤煜道。
“呀!”知音霎时脸色一变,“怎么都这么晚了?“
便看向床下一干随侍的人,焦急的道:“你们怎么不叫醒我啊!”
“知音,现在,你是皇后,在他们面前当自称本宫。”一双手按上她的肩,凤煜低沉的嗓音在她身后缓缓响起。
知音一怔,低头道:“是,知音……臣妾知道了。”
“嗯。”对她聪明的应对十分满意,凤煜松开手,轻声道,“你别怪他们,是朕让他们不必叫醒你,让你多睡一会的。你昨天已经够累了,朕想让你休息够了再起身。”
“可是……”
知音咬唇,心里有些惶然。
才成婚第一天,她就赖床不起,若是传了出去,还指不定会被人怎么说呢!
见她一脸忧色,便知她在担心这个,凤煜淡笑,柔声道:“知音,没事,父皇和母后已不在,我们不用过去请安。”
“是吗?”知音这才想起来,凤煜和袭月的生母孝贤皇后早在十多年前便染病去世了,先皇也于一年前驾崩。自己的翁姑,竟然一个不存。
这,可是上天的眷顾?让她免除了与长辈共处的烦恼。
点一点头,她轻声道:“那还好。”
“不过,一会鸣弟和袭月还有慕容公主要进宫向你请安。”凤煜看着她,随即又道。
闻言,知音又是一怔。
红唇微启,她喃喃道:“他们?”
昨日才在王府与他们分别,不想今日,他们就又要见面了。
只是,今日一见,已不同于往常。他们之间的身份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对,身为朕的弟弟妹妹以及弟妹,我凤凰王朝皇族之人,他们自然是要在第一时间前来拜见朕的皇后的。”凤煜笑道,执起她的手,“所以,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起来吧!”
“好。”知音点头,轻声道。
“一会,待梳洗完毕,我们就一起出去见鸣弟他们。”握紧她的手,低头深深的看着她,凤煜又道。最后,还不忘意味深长的叫了她一声,“朕的,皇、后。”
闻言,知音又是微微一抖!
不知为何,见到他这般志得意满的神情,她仿佛看见一只昂首阔步的孔雀,在战胜对手之后,正在自己的地盘闲庭信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