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池?”像是听到了一个滑稽的笑话,容天赐突然勾起嘴角轻蔑的笑了起来,剑锋般凛冽的目光死死盯着乔小美低垂着的小脸:“能有什么差池?难道,现在还有人不知道她就快嫁入豪门,要成为容少奶奶了么?你们不是早就大张旗鼓地又是登报,又是上电视宣布我要娶她的消息了吗?我想,只要她站在路边随手拦下辆车,说要回容府,也会有人一百万个乐意送她回来这里的!”
“可是,天赐!”容老夫人实在是听不下去自己孙子这冷酷无情的论调,板起脸来训诫:“现在,外头的治安差,万一小美真的遇上个别有用心的坏人怎么办?”
“别有用心的坏人?”容天赐笑得越发冷魅,牵着嘴角边完美的弧度,冷笑着轻哂:“劫财还是劫-色?如果是劫财,像她这么个瘦不拉叽,土得掉渣的乡下丫头,怕也值不了几个钱!就算有人不知天高地厚,有胆‘狮子大开口’,只要他开得出价,我容天赐就付得出赎金!至于,劫-色嘛——,我看,这簇‘清汤挂面’恐怕还没这么大的魅力!不过,这倒也很难说,谁让现在流行“萝莉”呢?有不少变-态的“恋童癖”,偏偏就是喜欢这种干瘪没料‘未成年’小雏!”
“畜牲!”容老爷一把操起放在大腿上的报纸劈头盖脸地向容天赐掷了过去。
“混蛋!”容老夫人亦放开了乔小美,瞪着眼睛,“蹭”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眼看着家庭大战一触即发,自知是引发这场冲突“导火线”的乔小美也无法再保持镇定,飞快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紧张地张开双臂,挡在怒不可遏的容氏夫妇与一脸冷漠的容天赐中间,冲着容老爷和容老夫人慌乱地摇着头,灵动的水眸里满满的全是苦楚与自责:“爷爷!奶奶!请不要再责怪天赐哥哥了!他是真的有些急事才会让我自己一个人先回来的。而且——”乔小美垂下了眼帘,纤长而浓密的睫毛在她苍白的小脸上,洒下一片柔和的阴影,咬了咬薄唇,又难为情地继续低喃:“是他给我叫的计程车,还很细心地帮我扣上安全带,又嘱咐司机要小心驾驶,之后他才离开的-------”
“是吗?”容老爷明显不信,但脸色却稍稍缓和了些,“小美,你不用帮着这混小子骗我们!爷爷还不了解他吗?你小子能有这么细心?我还是头一回听说!”
“是真的,爷爷请您相信我!”乔小美强迫自己挤出一脸灿烂的笑容,将两个浅盈的酒窝都注满甜蜜,转身跑近容天赐的身边,轻挽起他的一只长臂,抬起自己雾气氤氲的水眸,瞅着容天赐那阴霾俊逸的侧脸,害羞般地呢喃:“天赐哥哥,他,对我,真的很好!帮我选了很多很漂亮的婚纱,还买了最大最贵的戒指给我呢!”
“哼!那又怎么样?”容老爷仍是怒气冲冲,“那,他就可以把你一个人扔下不管了吗?”
“爷爷,天赐哥哥真的没有不管我!” 乔小美急切地重申:“只不过是有事要忙,才会让我一个先回来而已!”
“给自己的老婆买点东西,有什么了不起的!拽成这性德性!”容老夫人跟着狠狠地诅骂起自己的宝贝孙子:“谁家娶媳妇不是三叩九拜的?还让小美去坐计程车?!你就不会打个电话回家,让小何开车去接她回来啊?谁知道那些计程车司机的开车技术怎么?一个个为了多赚点钱,都把车子开得飞机坦克似的,横冲直撞,见缝插针,你就这么放心把小美交到他们的手里啊!?”
“奶奶,是我怕太麻烦小何师傅,才硬是要自己打车的,天赐哥哥也是依着我,没办法才同意的。”乔小美低下了头,心中一阵酸楚:若是爷爷奶奶知道,是自己握着地图册子,乘着只要两块钱就能坐几十站路的公交车,又步行了半个多小时才找回这里来的,不知道会气恼成什么样?和着心中的苦涩,强挤出一脸灿烂的笑靥,呢嚅着的小嘴却仍在继续撒谎辩解:“其实,明城计程车服务很好的,才没奶奶你讲得这么夸张呢!”
听到乔小美这样维护自己的孙子,容老夫人心中很是欢喜,原先愠怒着的脸也换上了一副慈爱的笑颜,嘴上却仍在喋喋地嗔责着容天赐:“总之,他这样子就是不对!小美,你不要偏袒他!这小子,要是敢欺负你,只管告诉奶奶,我一定要叫他好看!”
“奶奶——”乔小美松开容天赐,来到容老夫人的跟前,巧笑着用讨好般的口吻,耐心地解释:“不怪天赐哥哥的!他工作这么忙,休息天都还有这么多事要做,你们又一回家就说他,他自然不开心啦!”
“小美,你不用再为他开脱!奶奶还不了解他么?”容老夫人嘴上虽仍在数落,但声音听上去已经是甜丝丝的了:“他能忙些什么呀?自己做错了事,回家还敢嘴硬摆臭脸!”
“奶奶!”乔小美轻轻地晃着容老夫人的胳膊,抿嘴轻笑着摇头更正说:“天赐哥哥他这不叫摆臭脸,叫摆酷!”
“摆裤?”也不知是容老夫人是真的不懂呢,还是有意装傻,故意瞅着乔小美那张苍白中透着一丝诱人的绯红的小脸蛋,饶有兴趣地问:“你是说这小子在学着做家务?一下午都去学怎么摆放他的那些裤子啦?”
“呃?不是啦!”乔小美的脸更红了,不过,不是容老夫人想象的是因为羞涩,而是因为撒谎唬人实在并非她所擅长:“不是摆裤子的‘裤’而是冷酷的‘酷’!就是说,故意装出一副冷漠,很拽的样子。”
“噢——”老太太哈哈大笑了起来,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到到底,就是这臭小子在耍帅嘛!”
“是啊!就是耍帅!”乔小美忙不迭地点着红红的小脸,偷偷地拿眼角的余光去瞄容老爷和容天赐——
这爷孙俩,前者,似乎还在生气,却又因为她这个当事人的态度让自己不好再说什么而显得有些悻悻然。而后者,正在用比三九寒天还要冰凉的目光在狠狠地注视着自己,薄凉的嘴唇紧紧地抿着,暴戾恣睢的脸色可以看出他并不感激她在为他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