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谁?你这个登徒浪子,是谁借你的狗胆?竟敢闯进本小姐的闺房。”风玉婧被这声巨响声从睡梦中惊醒,彪悍的谩骂声响彻整个房间,房间里的光线十分黯淡,再加上床上隔着紫色帷幔。
从里面看床幔外面看得更加不真切了,只看见圆木桌下有一团黑影。
“嘘……姐,小声点,是我。”风玉然连忙跑到床边用双手捂住风玉婧的嘴,由于太过于慌张,把双手堵住了风玉婧的口鼻,让她杜绝了一切呼吸来源。
“唔…唔……”风玉婧的脸因为缺氧而涨的通红,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发出一个单音节。
风玉然这才松开了双手,脸上带着浓浓的歉意。
风玉婧感觉刚才都快要窒息了,松开的一瞬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玉然!你刚刚是要谋杀亲姐么?你知不知道!刚刚你姐我都差点窒息而亡了。”风玉婧仍然惊魂未定,双手悻悻的拍打着胸口,语气当中带有不悦。
“对…不起,姐,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风玉然的语气充满愧疚之意,声音之中带有几分哽咽,声音也越说越小,细如蚊声。
风玉婧从声音中感觉出妹妹快要哭了似的,这才意识到刚刚语气太过强硬了,吓着了自个儿的妹妹。
于是,缓和了语气,说道:“玉然,姐姐不是在责怪你,只是刚刚真的吓死我了,所以才这样说的,别和姐姐一般见识,好么?”
说完,风玉婧亲昵的拉着妹妹的手臂,却感觉到衣服上有黏糊糊的液体,仔细一闻不难发现是血腥味。
“啊……”风玉然忍着剧痛惊呼出声,经这么一拉,她感觉镶嵌在手臂上的玻璃渣刺进皮肤更深了,痛苦得紧锁着秀眉。
“啊……玉然,你怎么了?快让我看看。”风玉婧顿时慌乱得手足无措,这才发现四处一片漆黑。
只隐隐约约的看见自己妹妹坐在床边,看得模模糊糊,差点忘了现在是黑夜,根本看不清的。
风玉婧连忙掀开了被子,疾步走下了床,用打火石点燃了房间里的灯盏。房间里一下子变得灯火通明,屋子里的装饰是以紫色为主色,高端奢华而不失其高雅。
风玉婧虽然贵为大家闺秀,但从来不擅长女工,房间里一时半会找不到碎布条。风玉婧打开自己的衣橱,伸手拿了一件浅紫色的逶迤拖地紫兰碎花裙。
房间里也四处找不到剪刀,风玉婧急的团团转,把裙子的边角处用牙齿狠狠一扯,“嘶啦”,撕扯下来一条裙边。
风玉然看在姐姐动作“粗鲁”的为自己撕扯布条,用手张牙舞爪的拉扯着紫色碎花裙,毫无淑女千金的气质,风玉然的眼睛里笼罩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自己虽然是妹妹,可也只不过晚出生半个时辰而已,可是感觉自己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孩一样,自从娘去世后,姐姐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既弥补了母爱的缺失,又给自己带来莫名的安全感。
风玉婧转而回头正准备用丝布帮她包扎,却看见她呆滞在原地,眼睛带着一层雾气,风玉婧顿时慌了,柳叶眉皱在了一起,以为是手臂上的伤口带来的痛苦。
担忧的说道:“玉然,你忍着点,姐一定会轻点的。”
风玉然虚弱的笑了笑:“姐,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干嘛这么小题大做的样子?”
“不管你的年龄有多大,在姐眼中,你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风玉婧一脸认真凝重的样子,眉宇之间带着坚定的决心。
话毕,风玉婧动作小心风挽起了风玉然烟纱碧霞罗袖子。
整个碧绿色的衣袖上沾有一片片血迹印,血印已经开始干涸了,尽管如此,看起来还是非常触目惊心。
其他细小的伤处已经停止了流血,开始结痂,唯有一处伤得很严重,一根尖利的玻璃渣直嵌正在流血的伤口里。
“玉然,你忍着点,姐帮你把它拔出来,这样才能更好更快的痊愈。不然时间久了,再拔出来的话,伤口处会恶化流脓。”风玉婧神色担忧的说道,虽然不是伤在自己身上,但那种疼痛感觉切身体会一般,望着妹妹隐忍的表情,自己的心骤然刺痛了一下。
“嗯,姐,你快拔吧,玉然不疼。”看着姐姐溢满担忧的神情,风玉然不忘回之以一个微笑安慰,示意不要替自己担心。
风玉婧不忍看到妹妹痛苦的神情,于是咬紧牙关,双眼紧闭着。事先瞄准了尖利玻璃渣的位置,用右手快而准的把尖锐物拔了出来,紧张得左手攥紧了拳头,手掌心被指甲划出血痕也毫不知晓。
“啊……”虽然事先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正经历时又是另外一回事。因疼痛至极而发出的惊叫声一点儿也不受大脑的控制。
为了不再发出痛苦的声音,风玉然狠狠地咬着嘴唇,嘴角都咬破了了一层皮,鲜艳的血液滴在嘴唇上,樱桃小嘴显得更加娇艳欲滴,苍白如蜡的脸上香汗淋漓,滴落在衣襟上。
风玉婧一脸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心骤然揪在了一起,双手用力的握住她另外一只没有受伤的手,开口道:“玉然,你别这样,痛就叫出来,憋着会更难受的。”
“姐……别…别管我,过一会儿就好了。”风玉然吃力的吐出这几个字,散花绿叶裙都被汗液微微浸湿。
“这样下去怎么了得?不行,我要去找爹,和爹一起去请大夫过来,玉然,你就在这里等一会儿,姐很快就回来。”风玉婧宠溺的摸着风玉然的发髻,说完立马转身准备离开。
“姐,不要!!”风玉然用左手紧紧的攥着风玉婧的裙摆,示意不让她离开,虚弱的整个伸个身子半趴在地面上。
“玉然,你放开我!听见没有?”风玉婧顿时心里又心疼又恼怒,所以大声的呵斥着风玉然。
“姐,你…你听我说,爹爹知道了,肯定会担心的!我不想让他为我担忧!”风玉然忍着剧痛一字一句的说道。
“可是……”风玉婧此时也是十分纠结,自己妹妹的性格她非常了解,妹妹性格温柔善良,但内心深处带有极致的倔强。
“姐,真的不用了,现在这么晚了,医馆都打烊了。还不如姐你来帮我包扎吧,顺便我还可以看看姐的手艺如何?”风玉然惨白如纸的脸上带着微笑,湛蓝色的大眼睛带着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