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守,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打烊睡觉,我不是告诉你了会晚点回来嘛,”爷爷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朦胧的看了我一眼,喝的明显有些多。
我吐了吐舌头,话说谁不想早点打烊关门睡觉呢,要怪就怪白天来的那个死老头。想到这,于是我就把白天的事给爷爷说了一遍,顺带将那块古铜色残片的事也给提了一下,说完后还把那张纸条塞给了他,意思很明显就是我可没骗你。
我本来以为爷爷会说,只不过是一个糟老头,大晚上的谁他娘的给他开工,不要理他,先睡觉明天再给他扎。可是出奇的是爷爷的整个人都是愣在了原地,捏着手中的纸张久久的发着呆。
“嘶,”良久之后,爷爷狠狠的吸了口手中的大烟袋砸吧砸吧嘴道:“看来该来的还是避免不了啊,”呢喃的说着,爷爷踱步走到了铺内的一处旮角里,那里正摆放着一对童男童女的纸扎样品,在昏暗的灯光照耀下显得极为的诡异。
正在我纳闷之际,爷爷突然指着那对童男童女说让我去送货给那疯老头,语气还很坚决,不容我不去。我一听当然是不干了,别说大晚上的能不能碰到不干不净的东西,就算是碰不到,面对着这对活灵活现的童男女,就能让我吓的够呛了。
我连连摆手,总之找着各种本不该是理由的理由推拖着,然而最终的结局始终是无法避免的了,“看来你小子是皮痒了是吧?你拿着阴间引路的童男女哪个不长眼的邪乎敢找你的麻烦。”
看着爷爷要动粗的表情,我无力的妥协了,以前我也曾经问过我爷爷,说为什么每次我一说“不“你就要动手,难道我不是你的亲孙子?刚开始他不正面回答我,后来在我多番的追问下,爷爷的回答顿时让得我有种想离家出走的冲动,就五个字:不打不成材。
我提着一盏风灯,抱起旮角里的童男女与爷爷打了声招呼后,便是直奔村子外的十里坡。在我的思维了,大晚上的时间越是晚,出来散步的邪乎东西就越多,所以一路我不敢多做停留,尽量赶在10点钟以前尽量赶回铺子。
出了我们村子,不远处就便是乱坟岗了,恰巧必须穿过这片乱坟岗我才能到得十里坡。没办法,我只能是硬着头皮朝里走,为了给自己缓解心中的恐惧、壮胆,我边走边哼起了山里郎的小曲来,假装镇定。
由于现在是秋季,干燥的很,所以农村里的人一般大晚上的不出来散步,早早的就睡觉了,就算是有也不会来这乱坟岗瞎溜达。于是我心中就暗暗决定,只要是一碰到生人,不管他娘的三七二十一我就大叫着往回跑。
走着走着,脚上突然是有着什么东西拌了我一下,身子一滴勒摔了个狗吃屎,手上的童男童女也是脱手滚落一旁。由于从小跟着爷爷一起长大,见识的虽然不多,但听的绝对可以算得上是一千零一夜。
我第一时间想到了鬼拌脚这个说法,吓的我哇哇大叫,双脚一个劲的死蹬,想要摆脱脚上的那只鬼手。直到脚上再无他物,四周一片死寂,我这才从遮住眼睛的手缝里偷瞄了一眼。
借助着倒在一旁的昏暗灯光,我这才看清楚原来是一根枝腾,“呵、呸,”我吐了口吐沫,暗骂自己也太胆小了,好歹自己也是百度人的孙子,五行八卦之术多少也窥得一些皮毛,想到这,我不禁把气撒在了那跟藤条上。
我一把扯起地上的藤条,想要将其连根拔起,刚一用力后拔就听得一旁的草丛里发出了一声痛叫,我暗道不好,肯定是惊动了此地哪位落土之主了,吓得我一松手差点没再摔个跟头。
我努力的想要不回头,毕竟有些东西还是不看的好,刚要跨步离开这个鬼地方,右脚之上很是邪乎的多出了一根藤条,再想走已然是很难。
一个重心不稳的我歪倒在地,此时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想的最多的竟然不是如何脱身?而是那个令人可恶的勾背老头,如果不是他,我早就洗好热水澡躺在床上了。
这个时候,藤条开始收缩,扯着我的一只腿往草丛处的一块小土包拽去。还有理智的我清晰的看见小土包的旁边立着一块早就被风雨摧朽的不成模样的残碑,早已没有了字体。
“妈勒个巴子,”我怒骂了句,拼命的扭动身子想要摆脱不知是什么鬼东西的拉扯,我可不想做了某某厉鬼的借尸还魂。
眼见身子一点一点的被拉扯,心中大急的我双手一阵乱抓,正好将之前脱落在一旁的童男童女扯在了手里。此时的我也顾不了许多,只知道爷爷的扎纸人可以驱邪避鬼,在乡里乡亲可是出了名的。
我一把将手中的童男童女给扔了过去,砸向无名的石碑,活马当死马医,总之要比等死的好。
童男童女刚一触碰砸落在不知名的墓碑上,顿时一阵电光火石闪过,燃烧了起来,紧接着石碑内便是发出了一声声凄厉的惨嚎声,听的慎人。
由于此墓常年无人打理,野草早已茂盛攀爬坟头,一场火势蔓延也是必不可少。我不敢有所停留,也顾不了这场火势接下来会如何发展,小命要紧慌乱扯去脚上的枯藤撒腿就跑。
“呼,”跑出二里地,我终于是累的坐倒在一块大石上喘息了起来,后怕之余远眺着前方老远的火光,显然还在烧着,至于烧到什么时候,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好一会后,待得体力有所恢复了,我才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少了丢掉的那盏风灯的帮助,漆黑的夜里我很难辨别自己现在的位置,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那就是我之前太过紧张跑错了方向,现在距离村子已经越来越远。
我急的直跺脚,再加上荒野里不断传来的狼嚎声,我更加是慌了。就在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时,自己的头顶突然被莫名的敲了一下。
有时候人一旦惊惧到了极限反而是会变得冷静起来,此时的我就是如此。
我没有发出疯了一般的惊叫,而是驻立在原地不敢妄动起来,记得我听爷爷以前说起过,鬼这东西并没有人们想象中的可怕,它们也分道行的,除非是遇到一些生前充满怨念且死了得不到超生的厉鬼才敢伤人。
想到这,我胆子也大了起来,心说我的运气应该不会那么差,缓缓的转身,我想看一看身后的那鬼到底长啥样?早年听爷爷说了很多,自己却一直无缘得见…
“你发什么愣啊一守?我给你的那对童男童女呢?”
我还没看清来鬼长什么样?头顶又是一记重敲,接着就便是见到爷爷的苍老面孔,此时的他正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哎呀爷爷,这人吓人会吓死人的,”我带着一丝的颤抖哭音,满是委屈的说道。当在想到那对童男童女时,不禁是低下了头,说不出话来。
爷爷见我如此不说话了,似也明白了些什么,只是低低的哼了声,随即便是招呼着我上路,“拿着手电灯前面开路。”
我顺手接过爷爷手中的老式手电筒,准备返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可还没踏步脑瓜子上就便是再次一记轻敲,“谁让你返回了,去前面的十里坡。”
“啊?”我吃惊的望向爷爷,不明所以,是不是哪里搞错了,东西都已经烧了怎么还要去十里坡?到时候拿什么交货?
“叫你去就去,哪来这么多的疑问,”爷爷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在里面,可惜此时有些吓傻的我根本没能发觉到。
爷爷吩咐,孙子只能照办,我又再次转身朝着前方他所指的方向走。直到此时我才发现,原来我刚才胡乱的一通乱跑,正好是朝着十里坡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