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春季,也就是去年的正月里,云南省教育厅为了缩小城乡教育教学质量的差距,促进教育均衡,改变教育难的普遍现象,在省域内推行“城镇教师下乡支教”政策。然而教师数量有限,也有人不愿下乡支教,因此政策一再停滞。
后因有人上报,事情影响恶劣受到国家教育部的重视,特批示其他各省每年需派出支教数名下达到云南省教学。安徽省教育厅在接到通知后,依法执行,故派出数名支教前往云南。
时隔一年过去了,也是再次到了征收支教的时期,然而安徽省教育厅却是在一次无意中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说去年派去的数名支教根本就没有抵达云南指定的地点支教。
然而令人疑惑的是,当初的两名领队人员却是安全的抵达而归,并且将填写好的支教抵达资料详细上报。
整件事疑点重重,因此受到了上级的严加重视,决定彻查此事,但是在查出事情的真相之前,所涉案有关之人皆有疑点,故而上级下达了命令,知情之人不得透露出任何的风声。
然而蒋支书的此次到来,也是一个巧合,由于派出支教的时限即将临期,政府决定再次组织一个支教小队派去云南,顺便找出人员失踪之事的真正原因,正好将找寻得力带队之人的任务落在了蒋之荣的身上,这下可把他给急坏了。
然而漂泊在外的李八秋,却是因赌博输去了身上的所有钱财,饥饿难耐,无奈重操旧业干起了江湖术士的买卖来。打着一面小黄旗,挨家挨户敲门,逢人说鬼话,见鬼道人语,总之就是骗人钱财,以解空腹之需。
恰巧那天,李八秋敲开了蒋之荣的家,开门的是蒋之荣的老婆王氏。王氏见是陌生人,而且还是一名算命的道士就准备打发他走,可还没等王氏说话,李八秋就一个劲的往里进,王氏想拉都是拉不住。
李八秋一进入蒋家大院内,见是一富贵人家,不由开始了他的江湖三套。
何为江湖三套,意思就是指李八秋在江湖上常年摸爬滚打总结出来的骗钱经验之术,那就是先看、再说最后危言耸听这三套。
李八秋在一阵四处观瞧之后,立马是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同时嘴中一个劲的胡说八道,比如、“哎呀你家的这个大门偏了,不正,易入邪物,再者就是家中怎么能随意放置镜子呢等等。”
王氏本来不愿塔里他,可见他说的似乎是有着那么点道理,推他出门的手不自觉的收了回来。
李八秋见有戏,便是围绕着王氏转起圈来,嘴中还一个劲的念叨着什么“你额头发黑,眉心带丧之说”,吓的王氏赶紧把蒋之荣给叫了出来。
蒋之荣本来就烦心事重,再一看纯属一疯子的李八秋,立马是不耐烦的要赶他走。久经江湖吃百家饭的李八秋自然是最擅长察言观色了,一看蒋之荣心事重重立马是说他最近肯定遇到麻烦事了,现在在找人…
蒋之荣一听,心中咯噔一下,暗道对方怎么知道自己最近在找人?沉吟了片刻,最终还是让其继续说了下去,他想要看看对方究竟还能说出点什么来……
就这样,神棍李八秋与蒋之荣打成了一片,眼见夜色即将入幕,二人搞起了一桌小酒边吃边聊了起来,将王氏忙的不亦乐乎。
酒桌之上,蒋之荣喝了很多,醉意中告知了李八秋要找人带队之事,然而李八秋正好又认识素有天际袅袅一盏灯百度人之称的爷爷,因此才有了现在的这一幕。
“柳老先生?您对此有什么看法啊?我可是熟人介绍来的哦,”铺子内,蒋支书看着在听完他讲述后陷入沉默的爷孙俩,一阵不解的问道。
可能是爷爷想的事情比较多,听得又比较深入吧,我最先是回过了神来,用胳膊肘捅了捅爷爷,示意他到了该说两句的时候了,也就是接还是不接。
爷爷没有理会我的小心思,只是一个劲的点头,良久之后这才正面回答起蒋支书的问话来,“恩,既然是八秋介绍来的,那老头子我也就没什么说的了,不过这价钱嘛…”爷爷开始敲起了竹竿,不要白不要,反正是国家的钱。
爷爷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那就是价钱合适就接,不合适的话有多远走多远。
蒋支书也算是明白人,知道我们干这一行的拿的就是过命钱,少了自然是不干,他二话没说直接是自怀中掏出一大叠毛爷爷,我细数了一下那里起码有个好几万,他还告诉我们这些只是定金,事成之后还有大头。
我从小就苦命出生,被爷爷穷养大,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钱自然是眼冒金星,别说找个大白腚生娃了,就算是找十个、八个都不成问题。
爷爷没有说话,甚至是连眼皮都是没眨一下,开玩笑,我爷爷是什么人,按照他的话说,想当年他走过南、闯过北,摸过慈禧的红兜肚,含过乾隆爷的金药勺,何时把那区区几万块放在眼里。
我本来以为爷爷会一口答应下来,毕竟以前凡是李八秋介绍过来的活,就算是没的油水捞他都是不会拒绝,可却没成想到他这一次竟然变得有些吞吞吐吐了起来。
“怎么了老爷子?难道你还嫌少了?”蒋支书明显是误解了爷爷的意思,可我也是猜不出这一次爷爷的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爷爷没有急着说话,而是先敲了敲腿上嵌入的钢板,待得发出了“铛、铛、铛”的声响后,这才发出了一阵莫名的叹息来,“蒋支书啊,实不相瞒,老头子我自从上了年纪之后身子骨就不怎么硬朗了?恐怕此次的路途中可能会起不到多大的关键作用了啊。”
看着突然间一阵感伤的爷爷,不知怎的?我心里莫名的有种心痛的感觉,可能是打小爷爷就在我的心目中建立起一座伟大般的高山存在,没有任何的东西可以打败他,让他屈服。
然而现如今的他却是说自己老了,试问那得要经受多少的沧桑、痛苦才能做到啊?
蒋支书同样是能理解爷爷此时的心情,有时候人不得不服老,可他大老远的跑来,费力是小耗时倒是真的,眼见出发之期迫在眉睫,他又能去哪找个带路的好手呢?
“难道就一点可能性都没有?”他还在试图说服着爷爷,可得到的始终是爷爷无奈的摇头,见最终无果后,蒋支书眉头微微一皱,改变了语气,“那老爷子可否为我推荐一人啊?只要能将我们安排的人安全抵达云南就好。”
在听了蒋支书的话语后,爷爷陷入了深思当中,我同样是在心中思绪着除了爷爷之外还能有谁可以做到带路的,想了好多也排除了好多,最终定格在了村头的葛家老吴身上,此人确实是有些本领,以前经常一个人走乱坟岗、睡鬼林子。
“恩…人选倒不是没有,只是…就怕你们不用啊,”爷爷支支吾吾的说着,表现出一副到底是该说还是不该说的模样,急的蒋支书是一阵难受。
我本来以为爷爷就是要推荐那个脾气古怪的葛家老吴,然而令的我大吃一斤的是,他竟然把目光看向了我。
我的姥姥啊…我在心中一声苦叹,揣测着爷爷今天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也太看得起他的这个孙子了吧。
我本想摆手说自己不适合,万万不能担任此行的重大要职,可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旁的蒋支书猛地站起一拍桌案,铁板定钉了。
“好,既然他是你的孙子,那他肯定是得到了你的真传了,就算不是全部,起码也有二三了。”蒋支书咬着牙狠狠说道,但其表情上的一万个不愿意我却还是看的很清楚,我心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学到爷爷的二三了,说话能不能负点责啊。
我彻底傻眼的同时,爷爷也是霍的起身站起,伸出了自己粗糙的大手跟蒋支书握在了一起,这笔买卖算是达成了。
又是再度经过一番讨论商议之后,蒋支书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再次和爷爷握起了手来,这一次我没能幸免,极其不愿的与其握在了一起,
“那好小兄弟,三日之后我会专门派车来接你,希望到时候你能适应野外的生活。”
我不好搏了爷爷的面子,只好苦涩的一个劲点头,最终把他送出了铺子外,我这才长长的出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