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泼大雨一下子排山倒海落了下来。
古青月在屋内找了两张破旧的凳子,递了其中一张给谭思明,谭思明二话不说的就接了过来,拍了拍凳子上的灰层,放在门边就着凳子坐了下来。
古青月坐在门边,也一言不发,呆呆的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远处的山都被雨帘盖过,水雾茫茫,山峦隐约可见。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古青月低吟了起来,谭思明听罢,轻笑道:“呵……你这是为赋新词强说愁。”
“……”
沉默良久后,古青月轻轻的开口说话了,低不可闻:“谭思明,你知道吗,小时候,我也经常这样坐着发呆,尤其是这种下雨天,坐在老家的楼梯口,对着大雨发呆,长大后,一到下雨天,就喜欢躲在楼梯口看雨帘,其实,雨中什么也没有,只是想发呆罢了……”
“其实,真想淋一场雨啊,可惜,身上背着包包还有古琴,不能把它们也给淋湿了。”
“有一年秋天,也是下着这样的大雨,雨水从山上倾泄而下,漫过大路,淋着雨,踏水而行,沿着山间小路,看大雨倾盆,天地沧茫,听雨打芭蕉,落叶满地的声音。那个午后,世间如此安然静谧,人在雨中淋,有时候也是一种享受,谭思明,你试过吗?回眸一笑,问道。
谭思明有一瞬间的失神,眼前这女子,笑起来的时候好温柔,但为什么会感觉到笑容里有一丝的落寞……
古青月把右手手掌放在谭思明眼前晃了晃:“喂,你发什么呆。你看,那些花儿好可惜啊,这一场大雨过去,好多花怕是没了,我还想摘点菊花还有金银花回去泡茶喝的,可惜了……这雨说下就下,事前一点征兆也没有,这老天,就像女人的脸,说变就变。”
“呵……说得好像自己不是女人一样,你啊……”
“怎么,想抬扛,讨打吗。哼,这雨也不知道下到什么时候,枯坐着好无聊。”
谭思听罢,好奇道:“你不是说喜欢在雨天坐在楼梯口发呆吗,这下又怎么无聊了……”
古青月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然后从包里掏了手机出来,打开一看,下午两点多了,没有信号,这下连网也上不了,真是与世隔绝。看着眼前的雨帘发呆,一声不吭。背靠在墙上,轻轻的闭上了眼睛,看她的样子,有点困倦,也是,爬了大半天的山,累了也不奇怪。
嘴巴动了动,说道:“我一会还想去看一下我俩干儿子。现在下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如果太晚了,就去不成了。”
谭思明一愣:“你还有俩干儿子,怎么都没听你提起过?”
“跟你又不熟,干嘛什么事都跟你提。”
“那也就是现在熟悉咯。”
古青月咯咯笑了起来,没有说话。谭思明看着这样的古青月,心里一乐,哈,这丫头默认了。
古青月靠着墙,渐渐的沉睡了过去,谭思明看着雨帘,又看看古青月,然后把凳子挪了挪,
捱在古青月旁边坐下,细心的让古青月把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抬头看着渐渐小了下去的雨,心里叹道:“如果能一直这样,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