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走廊上虽然昏暗,但月光依旧找到了缝隙照了进来,雨嫣望着那地上皎洁的光泽,心中莫名的将水调歌头背了一遍。
“在说什么呢?”轻柔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雨嫣挠了挠头,小声说道:“苏轼的词,但好像和现在没什么关系!呃?三叔,你回来啦?”
惊讶的转过身,看着那个满面慈祥的男子,笑盈盈的跑到她三叔面前。
“三叔,不是我照顾不周,是小柯她太不听话,完全熊孩子一个。”雨嫣翻了个白眼,嘟嘴推卸着责任。
“雨嫣!”三叔拧了拧眉毛,笑着说道:“她是熊孩子,那我不就是熊父亲了么?”
“差不多!”
他蹙眉盯着雨嫣。“那你就是熊姐姐,亏我还带了宵夜,怕你挨饿,看来真是白买了。”心情恹恹,一副你不吃我来吃的模样。
雨嫣嘴角的笑意慢慢淡去,一把抢过,换了个话题:“那个三姐呢?她没跟你一起回来?”
“不是该叫三婶吗?怎么每次都是这么叫?”
她憨笑的说:“因为她年轻嘛!”
三叔撇了撇嘴,意味深长的摸了摸没有胡子的下巴,向雨嫣详细汇报了她‘三姐’的情况。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欧洲那边的方案临时改变了一下,而她‘三姐’总是追求完美以及他人的肯定,才拉着自己这个总裁跑去那边决定。三叔说让她发来就行,但雨嫣知道,她‘三姐’脾气太硬,拗不过来,而没有第一时间来看她女儿也是因为在那边认真的监督着。
雨嫣望着三叔的表情,笑得那么开心。
“得,你慢慢在这笑,我进去看小柯。”三叔对着充满慢慢嘲讽的笑感到无奈,拉开门把,黯然失色的走了进去。
雨嫣渐渐收起了笑容,伸了伸懒腰,差不多也十一点了。
——
新一天的早晨,雨嫣起得特别早,下楼看着王姨正在摆早餐盘子的王姨,笑着打了声招呼。
早餐是典型的中式,豆腐脑加油条豆浆,再来一碗热腾腾的米粥,但她有一个习惯,早餐来一杯红茶。王姨心知肚明的泡着放在那里,而红茶里面她还要添一点儿鲜牛奶,这也是一种升华。
“小姐,你今天起得特别早啊!”王姨不理解的望着雨嫣。
雨嫣拿起一根油条,不在乎吃相的说:“因为我还要去看小柯啊!”
“那需不需要叫老秦送你?”
“呵呵,要啊!不过,我还要先去一个地方。”
坐车来到一家不起眼的花店,笑盈盈的向老板打了声招呼:“叔叔,早上好啊!”
“啊,雨嫣啊!早上好,是来买花的吗?”被称为叔叔的男子转过身,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
雨嫣四处看着,盯着一束玫瑰蹲下,玩了又玩。
“秋心呢,叔叔?”
“她啊,早早的就去订单去了。”
这家店其实就是陆秋心家的,她母亲很早很早就离开了她,她和她父亲相伴到了现在,是她从小最好的朋友。
不过起那么早,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秋心的父亲看得出雨嫣的疑惑,神色认真的回答:“貌似有什么人物要到华城大学,华城大学打电话来订单,秋心去核实去了。”
她睫毛轻颤。
华城大学?猛地想起了那只禽兽还有那只狗。
战战兢兢的打了个哆嗦,话说她也两天没看见禽兽了。“叔叔,给我来一束勿忘我。”
“谁又生病了?”秋心的父亲动作麻利的在众多花卉中挑出勿忘我,拿颜色鲜艳的纸张包了起来。
“我妹妹小柯。”
雨嫣也不想解释什么,她是秋心家花店的常客,买了干什么,她们家都是一目了然。
付了钱拿着花坐回车上,拿起放在一旁王姨查的资料,认认真真的读了起来。
“中型犬?死禽兽,骗我说是大型犬。”
雨嫣愕然,拿着资料的手指轻颤。
“面部出现类似面具、眼镜形状各种各样的花纹也是很常见的。尽管体型较小而且有着较为柔顺的毛发,西伯利亚雪撬犬都有着和狼相似的外观,也正是因此,哈士奇的表情经常能瞬间在帅气与呆萌之间转换。”
她没发现史蒂芬哪里帅气,反而是呆傻更多一点儿吧!
车后一口一气的纠结,车前秦叔听得是一脸一个的笑容。
————
病房,雨嫣看着那个又被再次挂起的点滴瓶,满脸微笑的盯着纳兰柯。
“舒服吗?”
纳兰柯赌气说:“不喜欢医院。”
“那回家打去啊,还可以边打边吃冰淇淋。”
“雨嫣,你别打趣小柯了。”坐在一旁削苹果的三叔看不下去了,埋怨的说道。
“谁让她不听我的话的。”走到床柜,将花瓶里面净白的百合换成了自己手上的勿忘我,一本正经的问纳兰柯:“喜欢吗?”
“当然喜欢,小柯最喜欢勿忘我了。”
望着那个拨浪鼓似点头的纳兰柯,心里也是一阵开心,一手抢过削好的苹果,站在床前,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三叔看着她,无奈的摇头,似是想起什么,淡淡的说道:“雨嫣,公司有事,我要先去公司一趟,小柯还要住院观察几天,她这种急性肠胃炎也是没办法的,交给你了。”
“喂……喂……”
雨嫣嘴里还有着苹果,怎么好说得出口,倒是纳兰柯,埋怨的问道:“爸爸,我的苹果呢?”
“让你姐帮你削。”说完,三叔拿着衣服就走出了病房。
纳兰柯蹙眉:“姐姐,你说我是他亲生的么?”
雨嫣没好气的说:“不是,你吃不吃?”
将啃了一半的苹果递到纳兰柯的嘴巴前,她才懒得削苹果呢,要吃就吃,不吃拉倒。
“我觉得也是。”
纳兰柯受意的咬了一口,皱了皱眉,一脸酸涩样:“怎么那么酸?”
“我也发现了。”
雨嫣坐在沙发上,看着手中的资料,不时盯着那瓶快滴完的点滴瓶。
这套贵宾套房里,啥都不缺,沙发卫生间卧室电视电脑应有尽有,这就像是住在酒店里一样舒服,只是旁边坐着一个打针的患者。
纳兰柯感到手背有点儿痒,掀开被子想去抓,雨嫣不急不缓的说道:“别作死,你那只手被针戳着,如果漏阵了,疼得是你。”
“姐姐,还有几瓶?”
“看样子你打的没多久,才第二瓶吧,还有个三瓶。”雨嫣顿了顿,看着上面挂着的点滴瓶。
“那打完带小柯出去玩,好不好?”
“不好,别作死。”
纳兰柯呆住,却语调一低,将被子掀开一大部分,露出那小肚子,指着它可怜兮兮的说:“姐姐,它都是因为你才受伤的,你连补偿它的意愿都不肯给吗?呜呜,我好伤心的说!”
雨嫣无语,这什么节奏。
“姐姐,求求你了,你不答应它会伤心的,它一伤心,好得就会变得很慢很慢的。”
“别作死。”将被子拉上,盖住她的肚子,继续重复那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