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雪,你不来,难道想孤独终老吗?”
刚下班的米雪,身穿一套精致的西装裙,高跟鞋咯咯声敲着打磨得完好的云石地板,在公司楼下徘徊。她手上拿着手机,正在和好朋友阿美通话。
“我不信我会孤独终老呀,只是缘份还未到摆了。”
米雪是在一间生产电器的跨国企业的部门经理。她毕业后就一直在这里打拼,去年好不容易才升到经理的位置。
“哪你问问自己,自从毕业后,谈过几次恋爱了?”
米雪答不出话来。自从她毕业前,和在大学认识的男朋友分手后,就再也没有谈过恋爱。
浓浓的雾遮盖住公司招牌的霓虹灯光。米雪抬头望向在摩天大厦顶层的公司,穿透下来的霓虹光为她带来了借口。
“我是专心工作才会放弃恋爱,何况这几年的追求者也不少,只是我无闲理会。现在我已经Backtothegame,完全不用担心。”
“是吗?你不来今晚这个Speeddating,哪你打算什么时候Backtothegame呀?别忘记你快三十岁了,今晚我只是陪你去而已。”
这位好朋友阿美,从初中到现在,一直没有缺过男友;自己则相反,中学后就没有谈过恋爱。阿美现在有一个快要结婚总裁男友,去的目的就只有陪自己了。但米雪这刻却突然过不了这心理关口,她认为去了,就等同承认自己是个情场失败者。
她想开口拒绝,但是只约会是自已提出,不好意思开口。
“我好歹也在英国留学过,工作职位也不低,找到相称的对象有这么容易吗?”
阿美听得出米雪是看不起这种近乎相体的约会,她明白高傲就是米雪一直单身的原因。任何人只要有一点比她差,哪种嫌弃的心情就挂在脸上,把所有追求者都吓跑。
“放心啦,这个Speeddating是我的朋友主持的,里头要不是跨国总裁,就是医生,再差也是个富二代才进得了场。”
当然这是骗人的,这些职业从来都不缺女性。实际上多是求学和工作环境上缺乏女性的人,才会到这种场合结识异性。男女都一样,都把Speeddating当成最后的手段。
“好吧,那我就去当碰碰运气也好。”
仅有校园恋爱经验的米雪当然不愚有诈,听完阿美的保证后,声音什至由失望变得活跃起来。
约会地点在天河区一所高级酒店的西餐厅内,餐厅玄关有一位穿着燕尾服的帅气男子迎宾。餐厅内里虽然灯光昏暗,但墙上挂上了一幅幅用精美画框镶嵌的西洋画,在射灯下显出慑人气派。餐桌上点起了洋烛,上面的银器餐具随着仿佛像跳舞般反射着烛光。豪华的环境,令米雪倍添期待。
报上名字后,燕尾服迎宾带着米雪和阿美穿过一张张长台,停在餐厅的最里面的长台。长台上坐了几个穿晚装的女孩子,和米雪的年纪相当。迎宾鞠躬后离开,两人向他点头谢过并坐下。
“大家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我会不会太随意了?”米雪掩着嘴巴轻声地坐她旁边的阿美。
“这就是你今晚的亮点,事业成功的女性。给自己多点自信呀,你刚才的自信跑哪去了?”阿美拍了拍米雪卷曲的背部。“有阅历的男人不只是看化妆的呢,何况你这套西装也很漂亮。”
米雪听到阿美的安慰后,整个人放轻松了,刚才卷曲的身躯也回复正常。阿美看见她还是绷紧的坐姿,低头和她说:“表现得大方点吧,不然人都被你吓走。”
米雪强行挤出一点点微笑,四处张望。看到对面一长台全都是男生坐着,应该是来参加约会的男生。她细心打量,这些人都穿上整套西装,诚意十足,只是没人算得上帅气,有些年纪比较大,看上去能当自己爸爸。总结就是没看见半个合眼缘,心里不禁失望。
“就只有对面哪台人吗?”米雪打个眼色,让阿美看看对面的长台。
“应该是吧……唔,质素还好呢。”阿美说。
“这样都说质素好吗?”米雪向阿美反了个白眼。
“虽然有一两个大叔,不过整体都还ok呀,都穿得好庄重。”
米雪心想,果然阿美的要求就是低,难怪一直能谈恋爱。自己就是有少许要求,才落得一直单身。
主持人是一个胖嘟嘟的中年男子。虽然他动作笨拙,却很会搅笑,场内的气氛一下子就炒得热络起来。
“好!我们先来第一个环节。”胖主持兴奋地说。
胖主持要在场的人分成一男一女为一组,然后开始互相交流。阿美很快就被一名男邀请了。米雪害羞的低下头,好像在学生舞会上等待舞伴一样,等候男生的邀请。
旁边的女生一个一个被邀请,渐渐只剩下数人坐在长台。有几个男生,包两个大叔,站得远远的讨论着,在商量邀请哪一个女生。
如果被大叔邀请,恐怕会被阿美嘲笑一辈子。米雪低着头,合上双眼,祈祷不要被大叔选中。
合上眼期间,米雪感到又有几个女生离坐。过了一会,她感觉身边的安静有点异常,张开了眼睛。一位比刚才玄关接待员更帅的帅哥正站在她面前,这帅哥之前并不在餐厅内。
哪帅哥长得十分高大,使得米雪要用力抬起头才看见他的面貌。他浓密的剑眉下双目炯炯有神,眼里好像能吸纳全世界一样。他嘴唇不厚不薄,为脸上添上几分忠厚。最突出的是他的鹰勾鼻,高挺的鼻梁适当的为五官作出优美的规划。让人觉得是个拥有远大理想,却不沉迷欲望的俊男。
米雪内心十分兴奋,只是要保持仪态,极力忍耐自己心里的感觉,不把兴奋的笑容表露。
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看漏了这个帅哥,但米雪仍然挤出温柔的微笑,准备迎接帅哥的邀请。
“抱歉,我公司有点事,所以来晚了。”
帅哥向米雪摊手邀请,并露出如阳光般的笑容。米雪此刻的心已经醉倒了。她想回答,但又在开口前语塞了,只好跟着本能反应,站起来跟着他离开位子。
米雪整晚与帅哥互动良好。这帅哥叫阿明,谈吐温文尔雅,也曾到外国留学。现在只是个小小的工程师,这点米雪就有所保留。她希望自己的男人更能干,但因为印象良好,米雪还是留下了手机号码给帅哥。
约会结束,米雪腕拒了阿明接送,独自坐计程车回家。在车上却看到阿明登上一辆长房车,以一个工程师来说租长房车接送实在太夸张了。而且米雪也觉得阿明没有什么和女性相处的经验,哪有女生会登上第一次见面的人的车呢。
计程车上了高速公路不久,忽然看见前面的车子突然消失了。司机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没有察觉前面的车尾灯都不见了,依然踏着油门冲过去。
瞬间,车厢内的杂物都飞起来,米雪感到自己的身体失去重量,莫名的压力从心脏内发泄到全身。她想大喊,却被哪鼓压力压得发不出声。
米雪左手顶着车顶,因为她的头已经多次撞上了。她望向车窗,外面一片黑暗。这种状态一直维持,直到米雪失去了知觉……
*
熟悉的电话铃声,把米雪吵配了。米雪刚张开眼睛,疼痛的感觉立即散布整过脑袋。她想把手机闹钟关掉,却发现浑身好像被大石压住一样,手脚都抬不起来。
“该死,路陷了吗?”米雪想开口大骂,口腔却被干掉的口水粘着,全身唯一可以动的,就只剩下眼珠了。
米雪就只能往上望,天花上有数条横梁,支撑住瓦片造的房顶,阳光从白色的纸门照射入房间内。感觉古色古乡。
这小房间内也不像有其他人。米雪觉得奇怪,广州有这种高级的医院吗?就算有,自己的父母也绝不会花这笔钱她送进来。难度是昨天的阿明吗?想到这里,米雪有一阵窝心的感觉。
手机一直在吵闹,已经到达米雪忍耐的极限。但她手脚都动不了,怎么可以把它关掉呢。
门外传来在木板上跑动的脚步声,在米雪的房间前停下。哪人用力拉开纸门,阳光全都打到米雪的脸上,一时看不清楚开门的人。
“小姐!你终于醒了。”
一把清爽的女声大声说着,未等米雪反应,哪人就扑上米雪的身上,用力地抱住她。
“小姐,你醒了!我好高兴哦!”
米雪瞄了瞄,应该是一个女孩吧,而且只有十一二岁。她为什么要叫我小姐呢?
“呀…呀…”
米雪有很多很多问题,但她的口被粘住了。女孩听见米雪的声音,放开了米雪,撑起身驱看着她。刚才抱住她的女孩拥有一张可爱脸孔,脸上挂着两行泪?,让任何人都想立即说两句安慰说话。
“呀呀……”
“小姐你想说什么,是不是要想喝水了?”
女孩擦去脸上的眼泪,然后又天真地笑起来。
米雪很想点头,但她颈子好像被石头困住,完全不能活动。
女孩小心翼翼把米雪扶起,靠坐在墙壁上。
“小姐,你等等我。”说完飞奔到房间外。
米雪这时才看清楚房间的布置。房间的地板是稻草编织已成,自己则是隔着床铺睡在地板上。房门另外有个书柜和一张很矮小的书台,台上放了米雪的手机和一些毛笔,手机因为闹钟响得太久也停止了。前方是白色的格子纸门,布局极像她在杂志上看到的日式房间。
米雪看看自己的身体,全都打上了石膏,大概是车祸时弄伤的吧。她忍住疼痛,勉强举起了左手,看来还是能用,但右手则被石膏全包裹着,双脚也一样,动弹不得。
女孩捧着盘子,上面有一个茶壶和两只杯。她倒了热茶,稍稍用口吹凉一点,小心谨慎地向米雪的嘴唇上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