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薄膜,看东西都朦朦胧胧的。
其实看着,前面带路的海叔,五媚看着他,就只能看出那是黑乎乎一团会动的东西。
在饥饿的时候,可能会把对方看成可口的美食,而累得不行的她,也是如此,她把他看成了一张柔软舒适的席梦思床了。
幻觉幻觉!
跟着他,就等于在追赶她的床!
这般也有了目标,前进,前进,前进进。
“姐姐是怎么把那宫女叫过来的?”听着这话,五媚半天才反应过来,嵇翰是在问她。
脑袋慢了半个拍,五媚觉得刚刚发生过的事却好像已经发生了好久,需要好好地回想一番才能记起。
是了,脑袋混沌,一想事还阵阵抽痛。但还没有到了秀逗的地步,仔细想想就好了,忍会痛也不算什么的,她在宫里还累得有吐血呢!
皱了眉头,五媚眯起了眼,感觉嘴里发干,嘴唇上还有种咸咸的感觉,舔了舔唇,觉得好渴。
望向路过的小桥流水,五媚越发觉得口渴难耐了。
那清澈见底的流水,看着就让人舒适,如果喝上一口那该多么享受啊!
当年八路军饿饥荒的时候,断了水,还喝过马尿,可想而知,当时他们的条件多么艰辛,那种饥渴难耐的感觉多么的难熬!
收回视线,五媚抬头望天,看着那烈烈高照的太阳,五媚那媚眼如丝的水眸眯成了一条线。
“你自己拿出我包裹里的镜子,对着太阳照着试试看。”
教人东西不仅要言传,还要让他自己动手去做、去发现,去意会,那般记忆会更加深刻!
“冯姑娘,到了。”推开了一扇门,海叔的声音陡然响起。
回过神,看着那门外,没有一丝阳光,完全隐于阴凉之处,五媚倍感喜欢。
此时那被饥渴的感觉所包围,看到阴处觉得舒适了不少。
进屋,一股阴凉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立刻甩了嵇翰,扑向凳子,一下来个泰山压顶,结结实实给桌子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连忙想倒水喝,可茶杯瓷器里空空如也……
“冯姑娘渴了吧?我这就让人把这收拾一番,备茶、准备午膳。”
眼前还是一片模糊,五媚看不清海叔的脸,她眨着眼睛,道:“有劳海叔了。”
“瞧姑娘说的,你是晟王爷的朋友,招待你是应该的,还有这些孩子,照看也是应该的。”接了话,海叔眼中闪着算计。
“晟王爷?是当今的四王爷吗?”似是很激动,嵇翰忙上前插了一句。
“这世上还有几个晟王爷?”海叔的话就像是那沙漠中的绿洲,让饥渴的迷路者看到了一片光明。
嵇翰两眼发光,自言自语低喃道:“原来我是被晟王爷救的。”
“翰哥哥,是神仙哥哥吗?”一个小女孩拉着嵇翰的衣角,扬着头,问。
她的眼睛水汪汪的,像是清澈的湖水在金灿灿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神仙哥哥?她给云晟睿按的这个标签,很是让五媚抓狂。
“晟王爷,怎么变成了神仙哥哥?”
同是人类,那孩子却唤云晟睿神仙哥哥,看来云晟睿的形象在他们的眼里不一般啊!
“冯姑娘是外地人吗?王爷的名声在外那就好比救苦救难的神仙,这也是人人皆知的。”海叔眸中多了些自豪。
“是啊,姐姐,我,我一直想向王爷学习。王爷他不仅爱戴我们这些百姓,上月发生洪灾的时候,王爷还身临险境救了好多百姓呢。”嵇翰说得神采飞扬,就好像他才是他自己口中的云晟睿一般。
他的口碑还真好!
想争夺皇位的四王爷是好人,而二王爷却是嗜血残忍的人!
沐浴在沐桶里,五媚整个身子都沉下去,慢慢地慢慢地将脑袋也深入水中,直到她憋得快要透不过气,她才“哗”地一下,露出水面。
进了水的眼睛,睁开是生生的疼,就好比她此时身上的每一个器官一般都是不舒服的。
洗了一下脸,是精神了些,眼前的景物虽是也变得可以看得清晰了些,可这又能维持多久呢!
困倦还是洗不掉的,就像头屑去了又来。
她要休息,她要睡觉。现在要是有她的爹爹和兄姐在就好了,让他们传法力给她,那样她便不会如此。
“冯姑娘,换洗的衣物拿来了,奴婢可以进去吗?”门外是婢女询问的声音。
似是被惊到了一般,五媚迅速地环视了一遍自己所处的身周事物。
看着那遮挡住外界的屏风,五媚复又坐直了身子。
“进来吧。”
声音柔软,再加之妩媚的撩人声色,屋外地婢女听了也不禁心头一跳。
“衣服搭在屏风上就好了,我自己会穿。哦,对了,把嵇翰叫来。”
漫不经心地话却听得那婢女面红耳赤,朵朵红晕升腾在脸颊。
“姑娘说的可是那位与姑娘一起住进这院子的公子?”那奴婢似是不大确定,询问。
“没错,年龄在那群孩子里较大的那个,长得有点黑。”
那婢女有些犹豫,嗫嚅道:“姑娘,您现在……等会,那公子来,恐有不妥。”
“无碍,去吧。”不在意她的尴尬,五媚说的坚决。
不一会,嵇翰就风风火火地直闯了进来,紧随的还有他那清亮的声音,“姐姐。”
“在这。”撩开了床帘,五媚出声道。
“姐……”呼出了一个字,剩下的一个字因为嵇翰看到了五媚只穿了亵衣,而生生地将那一个字给梗了回去。
忙转过身,嵇翰羞赧地想找个洞钻进去。
“过来坐。”放下了床帘,五媚无视嵇翰的反应,慵懒地命令道。
嵇翰地后背都有些僵了,似乎是做了极大的挣扎,他咽了咽唾沫,背着身子倒着坐上了床沿。
看着他只坐了一点边,五媚揶揄道:“你是闺中小姐吗?规定只能坐一点边缘的位置?”
“我,我不是……”嵇翰被五媚侃得词穷。
“孩子们都安排好了吧?”五媚转移了话题,问道。
“嗯,都是海叔亲自安排的。”转移了话题,嵇翰放松了许多,回答道。
当嵇翰眼光瞄到五媚床头挂着的披风时,他眼眸突然变得清亮,“姐姐,这披风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