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使李斯认罪,赵高指派亲信,扮成二世皇帝的使者,把李斯打得死去活来。李斯受刑不过,只好屈招。后来,被处死在成阳街头。赵高这时的权力达到顶峰,登上相位,朝中一切由他裁决。然而他还不满足,于是,又演了一场“指鹿为马”的把戏。
这一天,二世皇帝临朝,赵高把一只梅花鹿牵到大殿上。二世和大臣们大眼瞪小眼,不知道是什么用意。赵高神情端庄地给二世皇帝行了一个礼,大声说道:“这是臣刚刚得到的一匹宝马,诚心敬献给陛下!”
二世皇帝眨巴眨巴两眼,满脸疑惑地说:“这是一头鹿,丞相怎么说它是一匹马?”
赵高仍是一本正经,声音又往高提了提,说:“这明明是一匹马。请陛下再问问群臣,让他们鉴别鉴别。”
这一问,满朝文武大臣面面相觑,一会儿议论声四起,有的说是马,有的说是鹿。结果凡是说鹿的大臣,都给加上各种罪名,予以处决。从此以后,赵高说的话,谁也不敢反对。
赵高就是这样一个飞扬跋扈、奸佞无比的阴谋小人。尽管他能控制秦二世和朝中大臣,可对迅猛发展的农民起义军,却毫无办法。
刘邦率军向武关挺进的时候,派了一个叫宁昌的人“使秦”,以和平谈判为掩护,目的是打探秦统治集团内部的消息。刘邦的军队打到关中的南大门了,咸阳城里一夕数惊。
赵高也沉不住气,想了个以退为进的办法,派亲信人物代表自己赴武关与刘邦谈判,企图保住手中的权力。
刘邦虽然急于人关,早点做“关中王”,却不肯与赵高这样阴险的人物同流合污,但他觉得可以对赵高的阴谋加以利用。于是他十分热情地接待了赵高派来的使者,并煞有介事地与其谈判,同时故意把谈判的情况四处张扬,大造和谈将成的舆论。
武关守将初见大兵压境,惊恐万分,又是增派岗哨,又是加固城防,秣马厉兵,日夜警惕。如今看着朝廷派来的使者与刘邦谈判,双方置酒把盏,握手言欢,一颗高悬的心落了地,对部下的管束也不严了,派出去的岗哨也撤回来了。
第二天天色未明,刘邦出其不意,挥军进攻,一举攻占了武关。武关守将睡梦未醒,便束手被擒。赵高的使者见势不妙,慌忙逃回咸阳报信。
刘邦花言巧语,巧妙骗过对方,稳住对方,却暗中派兵布阵,然后一举攻城夺地,实是高明之策。这种手法,在谈判上是惯用的,但合理的竞争一定会胜过大耍阴谋,就看怎样驾驭。
在势盛之时,头脑越要清醒
大凡人在初创崛起之时,不可无勇,不可以求平、求稳,而在成功得势的时候才可以求淡、求平、求退。这也是人生进退的一种成功哲学。
在曾国藩兄弟满门封侯,大功告成之日,本该是静思谦退,保泰持盈的时候,而这时,偏偏有些人在势盛之时,头脑发热,让欲望的火焰障住了双眼,总想再越雷池一步。当时风行一时的“劝进”浪潮,着实给曾国藩出了一道难题。有一则笔记是曾国藩的一位幕府所记南京城攻破后湘军秘闻:当曾国藩在南京破城,太平天国覆亡,进入残破不堪的石头城后,全城余烬未熄,颓垣败瓦,满目荒凉,惨不忍睹。一天晚上,约十一点钟,曾国藩亲审李秀成后,进入卧室小憩,湘军的高级将领约有三十余人忽然云集大厅,请见大帅。中军向曾国藩报告,曾国藩即问九帅有没有来(九帅即其弟曾国荃),中军复以未见九帅,即令立即召见曾国荃。曾国荃是攻破南京的主将,这天刚好生病,可是主帅召唤,也只好抱病来见。曾国藩听到曾国荃已到,才整装步人大厅,众将肃立,曾国藩态度很严肃,令大家就座,也不问众将来意;众将见主帅表情如此,也不敢出声。如此相对片刻,曾国藩乃命随员去拿纸笔,随员进以簿书纸,曾国藩命换最好的大红纸,就案挥笔写了一副对联,掷笔起身,一语不发,从容退人后室。众将莫之所措,屏息良久,曾国荃乃趋至书案前,见曾国藩写了十四个大字,分两行上下联:倚天照海花无数,流水高山心自知!曾国荃读此联时,起初好像很激动,接着有点凄然,最后则是惶然。众将围在曾国荃之后,观读联语,有点头的,有摇头的,有叹气的,有热泪盈眶的,各式各样表情不一,然后曾国荃用黯然的声调对大家宣布说:“大家不要再讲什么了,这件事今后万万不可再提,有任何枝节,我曾九一人担当好了。”
这一段笔记显示了南京城破后湘军确有拥立曾国藩为帝的一幕,可是这种非常之举是成则为王、败则诛杀九族的危险举动,所以谁也不敢明言说出口。曾国藩明知众将来意,也不说破,只用十四字联语作答,相互之间都不点破。其实,早在安庆战役后,曾国藩部将即有劝进之说,而胡林翼、左宗棠都属于劝进派。劝进最力的是王闽运、郭嵩焘、李元度。当安庆攻克后,湘军将领欲以盛筵相贺,但曾国藩不许,只准各贺一联,于是李元度第一个撰成,其联为“王侯无种,帝王有真”。曾国藩见后立即将其撕毁,并斥责了李元度。在《曾国藩日记》中也有多处戒勉李元度慎审的记载,虽不明记,但大体也是这件事。曾国藩死后,李元度曾哭之,并赋诗一首,其中有“雷霆与雨露,一例是春风”句,潜台词仍是这件事。李元度联被斥,其他将领所拟也没有一联合曾意,其后“曾门四子”之一的张裕钊来安庆,以一联呈曾,联说:天子预开麟阁待;相公新破蔡州还。曾国藩一见此联,击节赞赏,即命传示诸将佐。但有人认为“麟”字对“蔡”字不工整,曾国藩却勃然大怒说:“你们只知拉我上草案树(湖南土话,湘人俗称荆棘为草案树),以取功名,图富贵,而不读书求实用。麟对蔡,以灵对灵,还要如何工整?”蔡者大龟,与麟同属四灵,对仗当然工整。还有传说,曾国藩寿诞,胡林翼送曾国藩一联,联说:用霹雳手段;显菩萨心肠!曾国藩最初对胡联大为赞赏,但胡告别时,又遗一小条在桌几上,赫然有:“东南半壁无主,我公其有意乎?”曾国藩见之,惶恐无言,将纸条悄悄地撕个粉碎。左宗棠也曾有用鹤顶格题神鼎山所做一联,联说:神所凭依,将在德矣;鼎之轻重,似可问焉!左宗棠写好这一联后,便派专差送给胡林翼,并请代转曾国藩,胡林翼读到“似可问焉”四个字后,心中明白,乃一字不改,加封转给了曾国藩。曾阅后,乃将下联的“似”字用笔改为“未”字,又原封退还胡。胡见到曾的修改,乃在笺末大批八个字: “一似一未,我何词费!”曾国藩改了左宗棠下联的一个字,其含义就完全变了,成了“鼎之轻重,未可问焉”!所以胡林翼有“我何词费”的叹气。一问一答,一取一拒。
曾国藩的门生彭玉麟,在他署理安徽巡抚、力克安庆后,曾遣人往迎曾国藩,在曾国藩所乘的坐船犹未登岸之时,彭玉麟便遣一名心腹差弁,将一封口严密的信送上船来,于是曾国藩便拿着信来到了后舱。但展开信后,见信上并无上下称谓,只有彭玉麟亲笔所写的十二个字:东南半壁无主,老师岂有意乎?这时后舱里只有曾国藩的亲信倪人皑,他也看到了这“大逆不道”的十二个字,同时见曾国藩面色立变,并急不择言地说: “不成话,不成话!雪琴(彭玉麟的字)他还如此试我。可恶可恶!”接着,曾国藩便将信纸搓成一团,咽到了肚里。当曾国藩劝石达开降清时,石达开也曾提醒他,说他是举足轻重的韩信,何不率众独立?曾国藩默然不应。此事对曾国藩来说,不敢趁势而进是怯懦;顶住众人压力是勇敢,这进退去从之间谁能分辨得清,谁又能把握得好呢?曾国藩熟读儒家经典,是晚清有名的理学家。他坚拒纵横家王闾运劝其称帝的事,尤能反映曾国藩的品格特征和处世风格。
王闽运是湖南湘潭人,二十几岁开始研究经学,对《春秋公羊传》尤有深入研究,但他通经在于致用,尤其是实现其所谓“帝王之学”。他认为《春秋》主旨在于拨乱。治经要经世致用,他的致用是将经与术结合起来。术是权术,治理国家的一种方法、手段,所谓纵横之术。王闽运想用纵横之术来辅助识时务之人成帝王之业。在乱世,谁能拨乱反正,成大事业,即辅助谁,但又要看准时局变动的趋向,静观势态,未到其时,蛰伏隐退,时机到来,大展才能。因此,既要有满腹经纶在胸,又要有居静不动的修养,可进可退。进时,用儒学、儒教使据乱达到升平,推致太平;退时,用老庄的学问,庄子的禅悟人生,去掉忿怨,怡然自乐。王闽运满腹经纶,欲报效国家,将自己的一套经世安邦之策,付诸实现。王闽运的这种抱负因太平军起义的爆发而更趋强烈了。起义军人湘后,曾国藩奉清廷之命帮办湖南团练,组织湘军与起义军为敌,王闺运曾多次上书言事,得到了曾的重视。后虽因身系独子,未能从军,但从此与湘军将帅保持了密切的关系。在太平天国存在期间,他曾三度至曾国藩驻地探视,并参与谋划。据王闽运晚年的弟子杨度后来追述,当时王氏“击剑学纵横,游说诸侯成割据,东南带甲为连横。
曾、胡却顾咸相
谢”,而王氏却“笑起披衣下”。说的是王闽运曾游说曾国藩、胡林翼与太平军“连横”反清。王、杨师徒交情甚密,且当时王尚健在,故其说宜有据。计其进言当在咸丰五年(公元1855年)冬王到武昌曾军探望时。但曾国藩把王看作是狂放不羁的文士,虽诗歌唱酬,优礼至甚,而于其意见,殊少采纳,却也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