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凌天这孩子,修罗似乎也颇为无奈,少年老成,一点也没有孩童的可爱之处:“随他去,爱干啥干啥。”即使修罗变了不少,可是一听这话就知道她不具备什么当父母的才能了。
“是嘛。”夜沉思着,“不如让我教他枪法如何,他的天分不错。”其实修罗也看出来凌天很喜欢枪,对于这个让自己儿子随性发展的母亲来说,这个说法并没有得到她过大的排斥。
“好是好,可是你现在的情况……”不排斥是一回事,可是夜如今的近况也让修罗有些担心,她毕竟不想惹来太大的麻烦,作为一个母亲,这点自觉性她还是有的。
“当初只是觉得追杀比较好玩,才陪天谴闹腾了一会儿。而如今我对教凌天比较感兴趣,这件事情我自然会处理好的。”夜说完就起身,帽子重新盖在他头上后,他朝修罗微微一笑,就像是他以前每次出任务前一样:“我很快就会回来。”
这次小小的相聚,留给修罗的只剩下那半瓶红酒以及无限的等待。
一束黑郁金放在了墓地前,同往年不同,这次夜既没有带酒也没有带果汁,他只是背靠着墓碑,深邃的目光与天上的星星遥遥相对。
“出来吧,从肖费特13号街跟我到了这里,你不累吗,幽灵?”无人的墓地,一个人影从远处一座高大的墓碑背后走出来。
“既然她活着,为什么你还要来这里?”幽灵死死盯着夜。
“对我来说她已经死了。”夜不紧不慢地说,“对于死了的人我自然要常来拜祭了,不过很可惜,她现在不能陪我喝酒了。”
幽灵发现自己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面前这个男子:“你是不是在保护她!如果你不来了,别人就会以为有什么猫腻,然后她的存在就有可能被发现。你绝对不会允许一个潜在危险的人存在的,夜,所以你这是在替她做掩护!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幽灵的声音变得开始哽咽,“就算她已经做了她人妇,就算她有了孩子,那我呢,你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就算是作为她的替身你也不曾考虑过我,夜,你好狠!”撕心裂肺的声音贯穿了整个墓地。
夜冷冷地看着在一个人发疯的女子,直到她把话说完。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慢慢站起来:“是你想太多了,我说她死了她就是死了。不过虽然不是为了保护某人,但是为了我未来的徒弟……幽灵,你有一句话倒是没有错:我绝对不会允许一个潜在危险的人存在的。”
夜瞬间掐住了幽灵的脖子,原本这么简单的进攻幽灵完全可以避开,不过她今天却没有这个心思,因为想杀她的是她一直喜欢的人,面对他,什么反抗都是惨白无力的。而夜也像是明白了她不会抵抗而放弃了用上自己的枪支,转而用上了手。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此时幽灵的泪水还挂着双颊上,她直直地看着夜,似乎想把他的样子深深印在脑海里:“我爱你。”夜闭上了眼睛,手中掐着的脖子应声而断。摘下手套,把它丢在了幽灵的身上,残影的离去让墓地再一次回归到宁静。
夜晚的风很大,在那寂静的空中,散落的黑郁金满天飞舞着……
他的名字叫尹炎,出生在一个极其普通山村里,给他取名的是一个流浪的算子,为了答谢尹家在他留在村子时的照料就替刚刚满月的男孩取了这个名字,寓意着生命如火焰般生生不息。由于这算子没住几天就走了,所以除了他这让村子人有些欣羡的名字外,尹炎没有显赫的背景,没有惊人的天赋。不,或许他是有天赋的,只不过那种无人的山村再大的天赋也只会被埋没吧。
那是一个晴朗的午后,潮湿的气候夹杂着草的芬芳,尹炎一个人去山头玩耍。尹炎从小性子颇为冷谈,与村子里其他的人都相处得不太亲热,所以时常一个人玩耍。那一天也不例外,很多孩子都在房里睡着午觉,可尹炎就这么一个人跑了出来。山顶的风光让还是孩童的尹炎十分留恋,连返家的时间都忘了,直到夜晚下起了磅礴的大雨的时候才感到了慌张。
不过幸运的时小尹炎对这一带十分熟悉,他赶紧躲进了附近的一个山洞。那晚雷声轰鸣,紧靠着洞壁的尹炎看着一棵棵连地拔起的树木在风中如残柳般消逝而去。从来没见过如此大的暴风雨的尹炎感觉大地仿佛在震动,闪电耀眼的光芒深深刺痛着尹炎的双眼。六岁的尹炎紧紧闭着眼睛,希望这场灾难赶快过去。
直到天亮的时候尹炎还十分茫然,洞壁潮湿的触感以及山顶那些残破的景象似乎在哭诉暴风雨昨日的残暴。山路泥泞,花费了尹炎很多功夫,原本只用一个时辰的路程,硬是到了中午才回到村庄,不过,也许眼前那片废墟不应该再称之为村庄了。
那天,六岁小尹炎冷静地从死人堆里找出了一些他认为有用的东西,朝着第二日升起朝阳跪拜三下后离开了那片他曾经的家园,他唯一留下的就是在废墟上竖着的最高的那根柱子上留下了两个歪歪扭扭的字“尹炎”,这是他唯一会写的两个字,也是他离开时割离的唯一东西。尹炎没有去找自己父母的尸体,或许是找不到或许是觉得没有意义,究竟是什么原因,只有尹炎自己才知道。尹炎的不平凡到底是在出生时决定的,还是在那流浪的算子给他取名字决定的或许只有苍天才知道。
与其他人不同,尹炎并没有踏入那滚滚红尘,而是沿着那些平常人不走的山路过着如同野人般的生活,也不知是不是由于童年的经历让他认识到其实大自然才是世间最强大的力量。跟猛虎相斗,与灵猴抢桃,随野狼奔跑,他以与常人与众不同的方式在促使自己成长,不过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他会那么迫切地想得到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