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太监叫小李子,他这么急匆匆是听说家里的老母亲生病了。他既然不能伺候她老人家,总要让她过上好日子。可惜据说遗症,要很多钱,就他在宫里待得年份也留下不多。他正为此事发愁,想不到这个传说中凶神恶煞的天妃娘娘居然如此豪爽,这下这个小太监立即把我划分到了救命恩人的份上。
这时候的我正赶着去瞧热闹,殊不知自己无意间的举动,让自己在宫里的名声改观了很多。小李子的嘴话说可是宫里头最快的,以后一些麻烦的事情也都亏了这个无意。
进了烟云阁,各色美女一圈圈地围拢在一间小屋子外面,叽叽喳喳的。透过开着的一扇门,隐约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满脸泪痕的模样,她歇斯底里地叫着不要。迎着她的面的是三个嬷嬷,有两个试图抓住她的两边,另一个端着一碗药。
“娘娘您还是乖乖把要喝了吧。”
“我不要,我不要!求求你了,求求你们了!”
“求我们?您还不如求帝,这可是他吩咐的,每个娘娘都要遵守,您自然也不能例外了。”
“不会的,不会的!”那个女子拼命摇头,“帝很喜欢我的,不会这么对我的。对了,找他,我去找他。”
“找他?”左边的嬷嬷一把把她拦住,“帝昨天受了惊吓,正在休息。他是不会见你的,您还是死了这条心好了!”
“不要!国师,还有国师大人!我是爹是他的好友,他会帮助我的!他一定会的!”女子还是不肯就范。这女子来头也不算小,嬷嬷们不敢轻举妄动,两边就如此僵持着。
“参见天妃娘娘!”小太监的声音不仅惊扰了我,还让所有的才人们个个惶恐地跪了下来,连带在里面折腾的嬷嬷,也出来向我请安。这场面壮观的,还真让我郁闷。
“都起来吧。我只是路过,听到里面这位的叫声觉得奇怪就进来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了?”众人都起来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敢上前回答。
就在我快要不耐烦的时候,其中一个嬷嬷站了出来:“回娘娘的话,这个才人私自隐瞒并怀有龙子,我们是吩了莲妃娘娘的命令给她端来堕胎药的。”
“莲妃?”我略有深思地大量这个嬷嬷,她的身体微福,皱纹长在眼角,也不过四十左右,沉着地低着头。
她感到我的目光,赶紧接着说:“回禀娘娘,莲妃娘娘也是受了帝的命令的。帝在登基以后就吩咐说宫中没有他的命令就不能有孩子。每每行了房以后,都要喝药的。可是还是有些妃子会怀上,所以就只有这个法子了。”
“娘娘这是天意!我喝了药了,却还是怀上了这是天意,天意啊娘娘!天妃娘娘您给我做主!求您给我做主!”刚才那个女人也从房里出来,跪在我面前拼命磕头。
我眼角看到另外一个蓝衣服的嬷嬷想要上前拉住她,手向前伸的时候,被刚才回话的嬷嬷给拦住了。她看了一眼同伴,见她手紧紧的抓着她的左手,不言语地低着头。有些警觉地一抬头,猛然对上我的眼睛。蓝衣服的嬷嬷赶紧低下头,动也不敢动。
“我……”
“静儿,这是皇帝的命令!”亢弘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我还没有说上话,正主就来惹事了。
“国师大人,我爹……”这个叫做静儿的才人不服气地想要提醒亢弘。
“你爹是你爹。我跟他的交情还没有好到可以为了他而得罪帝的。如果你不想你爹背上什么莫须有的罪名,最好遵守这宫里的规矩。”
“可是,可是我……”说着说着就嘤嘤地哭了。
“我当初可是提醒我你的,可是你却非要入宫当秀女。你是大人了,自己闯的祸,自己就要能够承受。”亢弘的话没有丝毫情面,彻底给静儿判了“死刑”。
“为什么这个女人会一下子就当上天妃!我是右将的女儿,却只能从秀女慢慢上来凭什么!为什么你要给她这个地位!”她居然敢指责亢弘,看来是急疯了。
“这是命运!”亢弘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当上天妃是她的命运,你喝药是你的命运。不见得都是好,但都是注定了的。”
“注定了吗?”自嘲地笑了笑,静儿颤抖地用双手接过嬷嬷端过来的药,喝之前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让后眯着眼睛一口气咕噜一下喝了下去,人也跟着瘫倒在地上。
“传太医。”亢弘吩咐完以后,那冷冽的目光对上我:“戏演完了,你也该走了吧。”
“从以前到现在,最可怕的都是人。”我想起了罗刹曾经跟我说的一句话,这个男人很少会在我面前说这种话的。
“没错。那就但愿你以后最好能够改变这个命运。”不咸不淡地丢下这句话。
“你刚才就一直说命运,那什么是命运呢?”
“命运?命运就是预先确定好的未来。”
“成功了?”修长的身影停顿了一下。
“会失败吗?这是他的命运。”
我笑了,这个男人实在让人难以说什么。
“呵呵呵。”银铃般的声音让人很难理解这是谁会在宫里面这么开心。
“淑妃娘娘你慢一点。”宫女一边叫一边追,一个小女孩渐渐向我这边蹦跳着跑来。
淑妃?传说中的淑妃?我离开了烟云阁时候还早,就继续游荡皇宫,想不到在这里让我碰到了这个小环嘴里“纯洁”的淑妃。
淑妃,传闻中是月笼的原配,年纪比月笼还小个两岁左右,她十一岁就成了当时只有十三岁的月笼的妃子,今年也有十三了,她的父亲就是丞相吕袁。从小环口中我能听出月笼似乎只是把她当做妹妹一般地看待,也是唯一一个没有被月浊指染的妃子。
“哎哟。”小丫头的一不小心踩了空,摔倒了我的脚边。
“你是怎么当奴才的,还不快扶淑妃娘娘起来。”远远的宫女就看到了这一幕,怒吼着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