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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夜

星光弥漫,满天的星辰忽隐忽现,犹如星河流下。他站在星空下,小院中,仰望着满天的星辰不知在想什么。

街上灯火通明,高楼霓虹灿烂,一群醉酒的女生一起在大街上哼哼唱唱着走过街道。身影在略显灰暗的灯光下仿佛有些扭曲,上面爬满了形形色色的畸形酒精病毒。走过街道,走过灯光,由远及近渐渐没入小巷进口。小巷漆黑一片,由远及近的光线被小巷吞没,仿佛一头以光线为食的异兽。

小巷早已寂静沉睡,如今几个喝醉酒的女生相互依靠搀扶着一歪一偏的在小巷里缓慢前行,嘴里肆意哼唱着那些重金属的歌曲,打破了小巷的平静。于是小巷两边从梦中醒来的人口里咒骂着这几个很坏很不道德的家伙,说着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灯光又从寂静的小巷里忽然亮起,小巷边的小院里依旧被黑暗笼罩。不是院里的人没有被吵醒,而是有些人醒了在心里把这些深夜醉酒的家伙在心里抱怨了几句便又继续了自己的美梦,还有人依旧未睡,在黑暗里看着夜空发呆。

如此深夜,微寒星冷,凉意渐重,星光在院里的树叶上泛出淡淡的辉光,叶片上渐起露凝,而他为何未睡。是星光太迷人吗,还是心事缠身,又或是其他原因。星空无法解读,黑夜更不能回应,只有无尽的黑暗与星光伴着他的思绪延伸到无穷处。哼唱的醉酒声不知何时已远离小院,渐渐消失在小巷深处。

他拂了拂额前的刘海,拾了拾身上的衣服。打开路灯,开了院门,门里的灯光突兀地在小巷里亮了起来,地上就出现了一扇淡黄色的光门,他的身影亦在门中,看起来略显纤瘦苗条。如往常一般向厕所走去,灯光被院墙挡住,他的身影转眼没入小巷的黑暗里。黑暗总是令人有些恐惧和害怕,白天不怕的事情,晚上也许会被黑夜无限放大,让人不得不小心翼翼。自己的脚步声仿佛听到有个人在后面跟着自己,这时回头却什么都没看到,只有孤寂无尽的黑暗。他习惯性地打开手机,把屏幕的亮度调到最大,向厕所走去,眼睛盯着地面。厕所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一会后他打开门从厕所里出来,关好侧所门并用钥匙锁上,转身向院门的灯光里走去,院门旁边不知什么时候躺着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还没靠近就闻到一身的酒味。

他有些害怕,这死女人有点吓着他了。但是也只是稍微有些惊吓,没有突然被吓一跳的恐惧和害怕。他走过去稍微打量了一下这个女人,除了一身熏人的酒味让他感到不适之外,这个女人长得挺漂亮,看起来有一股成熟的韵味。画着妆,一头长长的黑发肆意凌乱不堪。

他想这个女人怎么会在这里,他男朋友呢,配她喝酒的人呢,她的朋友都去哪里了,丢下她一个人。他想这个女人要是在小巷的黑暗里被人强奸了,多么可惜啊。她喝醉了她的朋友怎么就放心她一个人走在漆黑黑的小巷呢。

星光早已暗淡,院门里的灯光成了小巷黑暗里的一抹夜景,一个纤瘦的影子与另一个影子消失在院门的阴影里。

这个夜显得有些漫长,有多少人无眠,有多少人在做着不存于现实的美梦。但是这个夜他却一夜未睡,他闻着房间里的酒味,真想把这个女人从房间里丢出去不管,虽说她有些漂亮。

清晨渐近,他开着台灯,翻开有些褶皱的日记本,把今夜的一点一滴都全部写在了里面。回头看着醉死不知人事的女人,他发现她真的有点美,就像湖面倒影的山水,对他来说有些不现实。她睡得很沉,大概是因为太醉的缘故。他看着熟睡中的她,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但是几分钟后他便掐断了这种想法,拿出一本小说开始看起来,直到清晨。

他伸了伸懒腰,揉了揉眼睛,保持在去学校之前自己不会睡着。开始洗脸刷牙,收拾今天要上的课本装进书包,关上房门,走到院子里呼吸了一下清晨有些寒意的空气,静静地站着。

邹浪今天来到小院的时候,看着站在院里的他,有些诧异。心想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他居然起得这么早,这段时间哪天不是他来叫他才慢悠悠地从床上起来,今天居然起得这么早。

“哎,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居然这么早。”

“你才吃错药了,我好着呢。”

“哟,是吗。怎么看你都不像会起早的人。”

“你狗眼看人低。”

“你是王八蛋加乌龟。”

“你是抠鬼。”

……

……

两个背影在清晨的雾霭里渐行渐远,隔着老远还听见他们的争吵声。他们的身影消失不久后小巷里渐渐变得热闹起来,穿着校服的身影渐渐在小巷里拥挤起来,只有少数几个起早干活的老人从他们的身影里穿过,显得孤单而又不失从容。

清晨的校园里显得有些冷清安静,早自习的时间还未到,早读还未开始,来往的学生零零散散只有几个。晨风微动,拂过校园,细草飘零,四棵两人环抱的枫树枝叶轻摆。无数滴晨珠晶莹滑落,溅落在下一片枫叶上,一片接着一片,依次往下落去,直到落在地上,响起轻微的滴落答声。

“你这个家伙今天喝了西北风了吗,居然真的起这么早。”

“你看,那边吃早餐的两个女生挺好看的。”

“什么,在哪里,我咋没看到呢。”

“你是瞎子吗,真的没看到。”

“你找抽是不,敢这么说我。”

“不过那两个女生长相平平,一般般嘛。哪能算得上好看。”

“切,你眼光高。”

朝霞起又灭,寒意渐失,暖意渐重,阳光不知何时已渐渐变得炽烈,异常耀眼。邹浪看着他上课时常出神,不知在开什么小差,神游几许,心想他今天真的很奇怪。

他确实没有心思听课,人虽在教室里,心思却在教室外,早已飞到小院里。她醒来了没,她叫什么名字,他应该向她说昨天晚上她喝醉倒在了他住的院门外,他出去上厕所看到她睡在地上便把她带回房间里。

心不在焉,转眼便已是正午,下课铃响了。教室里瞬间像进入闹市,老师收好教本便出了教室。三栋教学楼里,几千个学生拥挤着挤进狭窄的楼道里,像潮水一样往下流去。人头攒动,安静的楼道在一瞬间变得嘈杂不堪,直到人潮退去,楼道才渐渐恢复宁静。

空旷的校园在此刻突然间炸开了锅,一阵一阵的人潮声响遍校园的每个角落。校园上空在瞬间弥漫了许多躁动不安的气息,互相冲撞形成一股不安的暖流往校园外飘去,渐渐消散。

夏悦醒来的时候时值正午,往日她早已从学校回到住处,今天睡得格外地死,而且还没有人叫她起床。

用手按了按太阳穴,摇了摇有些昏沉酸痛的头,抬头四顾,一片茫然。

这不是她的房间,房间看上去很简陋,没有什么贵重的物品。

这个房间也不是她朋友的房间,因为她从没进过这个房间,没有一丝熟悉的感觉,找不到一件熟悉的东西。她有些害怕,双手紧了紧衣服,衣服还在没有脱过。

这是哪里?这是什么地方?这是谁的房间?一连串的疑问出现在她的脑海,但是房间里没有人,没有人能给她答案。

“呼啦”门开了,一个纤瘦的男生出现在她眼前,准确地说是出现在这房间。然而他看着她,她看着他突然间有些尴尬,相顾无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没有开始醒来的慌乱和害怕,只有淡淡的平静。

“你是誰?”

“我怎么在这里?”

他有点尴尬一时间竟说不话来,也许不是说不出来,只是突然之间不知该如何说。

正午的小巷热闹无比,來来往往的脚步声,说话声和小店铺里老板与买菜人的砍价声喧嚣着汇在一起向更远处传去。阳光透过玻璃射入略显狭窄的房间里,于是房间里开始升温,温度渐渐变高,高到他耳朵异常鲜艳。尴尬的气氛总要有人先打破沉默,他走到书桌旁,把书包放下,然后坐下。这过程他感觉非常的不自在,这让他有些紧张。

你昨天喝多了,然后我出去上厕所看见你躺在外面的地上,然后就把你扶进来了。那应该算是抱吧他说扶的时候这样想着,让他变得更紧张了。

就这么简单吗她这样说道。

“嗯”就是这样。

“你叫什么名字。”

“任风。”

于是对话就这样结束,她脸色淡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平静地起来,平静地走出房间,走出院子,消失在小巷里。

光线渐移,狭窄的房间里静得只剩他的呼吸声。他平静地看着她离开,不知道该说什么。突然,他的心跳加快,如小鹿乱撞,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腔。他的紧张又突然间得到释放,全身微微出了些汗,就像出去跑了两圈。

院里微风吹过,石榴树摆动着仿佛在跳舞,海棠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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