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时间的彼此伤害和逃避以后,所有的意图和结局已经变得模糊不清。
我不知道我抛弃了我所有爱的人来到北京是对是错,每天循规蹈矩的生活对于我来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一种沉淀还是对于从前生活的不甘。我开始想念我的母亲,每个深夜她都会坐在窗边为我哼唱那首《youaremylife》。这是她最爱的歌。她曾经跟我说她跟父亲初次相遇的时候父亲还是一个酒吧驻唱,这是父亲当时献给她的歌。那时候母亲是幸福的。后来我跟林安说我喜欢这首歌,因为它充满了浪漫。
“林安,其实我不应该对一个已经不在的人斤斤计较。”在林安被“放逐”到寄宿学校两个礼拜以后我终于受不了内心的愧疚给林安发一条短信。我不知道林安会不会记恨我不再理我,我在忐忑和不安中等待他的回信,然而到很久都没有。
“其实你也没错,只是我们在错的时间错的地方相遇罢了”凌晨4点,我收到了林安的回信。“李安,你知道爸爸为什么给我们起了同一个名字吗,因为这是命中注定,注定了你我分不开,然而你注定了是我的劫,我却在劫难逃。”早晨6点我又受到了林安的一条简讯。林安,或许你不知道,你刚来我家晚上跟我睡在同一张床上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你也是我的劫。此刻我也懂了我在劫难逃。
北京的九月天总是忽冷忽热,给你一种白天在南方晚上在北方的错觉。我接到了顺子的电话她说她要来北京看我,还跟我说婚礼被取消了。其实这种结局都是预料得到的。
接到顺子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她穿着一件亚麻黄的长裙配着麻绳编织的凉鞋从火车站走出来,她面色憔悴。“安,这一个月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但是我现在需要休息,这个火车让我很不舒服。”她的确很疲惫,身形娇弱的她总喜欢背着一个与她身高不相配的大水洗牛仔包。我把她偷偷的带回了我的寝室,我们头对着头挤在我那张单人床上,她枕着我的头发悄悄的跟我说“安,林安从来没有吻过我的唇”
“我说过了,你们不合适”
“我以为他有洁癖不喜欢**”
“后来呢,是真的么”我好笑的看着顺子天真的眼神,她的眼睛幽蓝好像清澈的湖,在那里我能看见自己的倒影,我的脸我的眉我的眼我的泪。
顺子忽然忧伤的跟我说“安,后来我知道了他并不爱我。所以不肯亲吻我”我不敢接下去,我不敢告诉她真相,我怕她知道了以后会对我歇斯底里,会离开我。
“都说吻唇是只爱你一个人吻舌是想跟你一辈子。”顺子忧伤的说。
“他是个有爱情洁癖的男人。”看着熟睡的顺子我喃喃道。
凌晨的时候我忽然惊醒,身旁的顺子睡的像个孩子,我想去走廊抽根烟,没有开灯。走到门边的时候我听见顺子的呢喃“林安,你不可能跟李安在一起的”似乎是说给我听得,似乎是她梦里看见了我们相爱。无论是什么,顺子你说的都是对的。
九月的夜晚有些凉,我赤着脚坐在走廊的水泥地上,丝丝凉意冻醒了我。梦里我看见林安牵起我的手吻我的脸深情的跟我说“李安,嫁给我,我会给你所有的幸福。”我见到了林安的妈妈,那个打破我们幸福的那个女人,她倒在我们的新房中,周围都是血,跟婚房喜庆的红色相比是那么鲜艳刺眼,她睁大双眼,直直的瞪着我。
“林安。”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想给他发简讯,我只是想给他发简讯。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又做恶梦了么。”很快林安回了我,他知道自从爸爸离开家以后我每天晚上都会做恶梦,不同的噩梦。常常半夜惊醒他都会默默的给我倒一杯水看着我喝下再给我掖好被子哄我睡着。
“我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对的”
“关于什么”
“或许,我爱你。”过了许久林安再也没有回我。我的心一直忐忑不安,是想等待林安的一个答案还是后悔了我跟他说了我的秘密。苦笑着又点了一根烟。
感觉越来越冷,我却不想回宿舍,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却被呛到,剧烈的地咳嗽,呛到心开始疼。我想放肆的哭泣,却没有眼泪。
“李安,你这个贱人撵走了林安。”啪,一巴掌实实的落在我的脸上,自从林安走了以后他的迷恋者们不止一次找过我麻烦,因为愧疚我没有还手。“啪”又一声清脆的耳光,不是打在我的脸上,是林安,他打了刚才打我的女孩儿,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的挡在我的前面。女孩儿们不可思议的看着林安,刚想张口说什么却被林安喝止住了“滚”。她们就这样不甘心的走了“我敢说明天她们还会找我麻烦”我苦笑着用手摸了摸刚被指甲划破的脸。
“明天我接你放学”林安一脸认真的看着我,我有些惊愕。
“是我撵你出了学校”
“但是被阿姨打的那天晚上是你为我上了药”
“..”我低下头沉默。
“李安,你后悔撵我走,对么”林安小心的捧起我的脸对上我的眼,他说话总是轻声轻语给你一种温柔的错觉。14岁的我第一次有了心动的感觉。
不管我如何对你,你都会温柔的待我。我承认,我沉沦了。沉沦在这场不应该发生的恋情中,我堕落了,只是为了你。林安,我想告诉你我要跟你一起在这罪孽深重中涅磐重生,然而我却没有勇气跟你承认这些。
天快亮的时候我准备回宿舍睡一小会,刚躺回床上的时候手机响了,是林安的简讯“安,我也是,无法自拔。”
“然而你的无法自拔却伤害了我最重要的人。”回了林安的简讯我按了关机键。顺子还在睡,她微微的鼾声给我一种莫名的安全感,我轻轻的抚摸着她隆起的肚子,这是林安的孩子。
“你觉得他会是男孩还是女孩”顺子微笑着问我。
“吵醒你了,我只是觉得生命好奇妙。”答非所问我有些尴尬。
“我希望是个女孩。”
“不要是女孩,我不希望她将来和我们一样。”我知道我们的命运如此残缺,我不希望顺子的孩子以后跟我们一样,在社会的夹层中挣扎。
“我担心他长的会像他父亲”顺子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肚子轻声的说道。看见她这样我的心里感觉被千斤的石头压着,喘不过气来。
“你恨他么”
“林安吗?”
“..”
从来没有见过顺子如此平静的目光她淡淡的说道“我不恨他。因为我知道他爱的不是我。我也迷茫,我爱的是不是他。”我忍不住去拥抱她,因为我知道她想要一份拥抱。背对着她我哭了,别了一宿的眼泪终于在此刻决堤了。
“安,你别哭。在爱情里没有恨,只有对错。我因为他长的像我一个故人而想得到他,那是我的错。我们沉沦以后,我没有看清自己的心就强迫他跟我结婚,也是我的过。林安,同意跟我结婚是想对我负责罢了。他是个好男人。”我心疼顺子,16岁以前的事情我全然不知。
“你打算把孩子生下来么”
“生下来吧,他有生存的权利。”那时,天边已经露出了微红,天将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