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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永泰二十二年伯夏月

荥阳人上官非,于永泰二年被举荐为孝廉,召入宫中为黄门郎,后改为职时官。当时皇太后在世,建元帝多次贪玩而耽误朝奏,皇太后遂长来朝堂监督。一日建元帝再次耽误,皇太后气愤难忍遂下令,皇帝若不能在卯时归来,便另立新君。此言一出皇太后便已后悔,无奈不好收回,只能在朝堂等候,期盼建元帝速来。当时大臣因此事惊吓,一时不知所以,上官非将计时沙漏中的沙子藏在靴子里,建元帝虽然迟到,但沙漏仍然显示未到卯时。此后建元帝甚为欣赏上官非,拔擢为大中大夫,可以随意出入宫门,京中权贵也纷纷结交上官非。上官非初道京城时,租住一户民居。民居主人乃是一名孀居女子,与两名侍女生活,女主人颇有姿色。上官非遂情人说媒,与此女皆为夫妻,两人十分恩爱,三年之中女子为上官非产下两子。某夜,上官非被屋外金铁交击之声吵醒,见夫人不在,便出外寻找。在花园之中见一白衣女子,脸绘锦绣江山图案,与一名黑衣男子正在花园之中打斗。当时已经是隆冬时节,花园中水潭已经结冰。上官非在一旁观看,心中明白这两人关系匪浅,白衣女子应该是自己的妻子,只是惊讶三年已过,妻子竟有许多秘密隐藏。虽有心上前询问,但自己并不会武功无法帮忙,只能躲在一边以免妻子分心。这一男一女所用兵器都是剑,所用招式也大致相同,就连对方的用着习惯也很清楚。两人所拼的只是快,快的不及眨眼,快的千招一瞬。缠斗之中白衣女子一道剑气将对方逼退,自己也退后三丈,偷偷将一道剑气灌入地中。随后又是不死不休的搏杀,在天将拂晓之时,两人已露疲态,白衣女子双目充血如同疯狂只为杀掉眼前人。黑衣男子更多只是闪避,眼神之中多事无奈,最终黑衣男子退至水潭,一剑逼退白衣女子,正欲逃走。此时水潭冰面突然爆碎,一道剑气化出千道气劲直袭黑衣男子,黑衣男子立时气绝。白衣女子冲上去一剑将黑衣男子头颅斩下用红巾包好。此时见厮杀已经结束,上官非才颤巍巍走出来。

白衣女子见到上官非,语气平和的说:“我是东海剑尊的女儿,在江湖上也有一个并不响亮的名号‘东谷大娘’。我所杀的人是一个无耻小人,也是我曾经的夫君,当时他觊觎我家祖传的干将、莫邪两剑。假意接近我,我父亲看他资质甚佳也有意将两剑传与他,但这小人不知我父的气量,竟然在与我成亲之日偷袭我父,抢走干将剑,从此销声匿迹。后来我辗转得到他的消息,他做了东宫侍卫。我答应你的婚事,本也是为了能够接近宫中之人,引诱他出现。这栋大屋与两名侍女都是我到京城之后买的,一并都给了你。“东谷大娘转身离开,跳房越屋犹如飞翔一般。片刻东谷大娘又回来说:”走的匆忙,忘了给孩子喂奶。“进屋片刻,出来便走了。上官非再进入屋内,两名孩子已经死了。当时京城之人都认为,东谷大娘杀了两名孩子是为了断绝思念,真可谓江湖第一女侠。

赵霁死后,上官非自知多年执法仇家甚多,所以辞官归家,路上果然遇到仇家劫杀。危急之时出现一名白衣女子将刺客击退,正是东谷大娘。东谷大娘正欲离开被上官非叫住。

“为何你能出现的如此及时,当年你为了断绝思念,甚至杀了孩子们。“

“但,我真正思念的是你,我下不了手,离不开,因为孩子也不能回到你的身边。这二十年,你未曾续娶,可见是对我还有一份情,你,你能原谅我么。“

“你是我今生唯一所爱。“

“为什么这二十年你不来找我,你明明知道我回去哪里。“

“但是我此生所恨也唯有你。“

东谷大娘与上官非面面相对,只是泪流。

东谷大娘找来一匹马:“此去路上,恐怕还有刺客,我护送你回去。“

“之后呢,你还是像这样躲在一个我看不到你的地方,看着我么?“

“我又能如何选择呢?“

“有件事情,我应当对你说。那一天我看到那人,对你处处留手,我想当他最初接近你的时候,并没有骗你。或许这是干将、莫邪两剑的诅咒吧,有的人一旦拥有了其中一把,就梦想着另一把。你知道你父亲是如何得到这两把剑么?“

“父亲从未说过。“

“或许那人并不知道你父亲拥有这两把剑,只是在你父亲想要将剑交托之时才发现。但是他的目的若是剑,等待即可。假若是你父亲无心交托,只是告知他双剑的事情,那么他杀人夺剑,为什么不两把剑都拿走,只拿走一把?而且既然已经得手,为何不在你尚不知情之时就对你动手,而是要远离江湖避开你?“

“你想说,他是为了报仇,才那么做,我的父亲才是杀人夺剑之人?“东谷大娘有些丧失理智

“或许是,或许不是,但是那些已经不重要,大娘这二十年我不断的在想我与你。到了今天我也分不出是爱多一分、还是恨多一分。今天我终于看到你,那些已经不重要了,我们已经浪费了二十年的时光,留给我们的不多。放下吧,我们找一个地方隐居,再也不去理睬什么国家政事、江湖风波,只有我和你。“

此后上官非与东谷大娘隐居于鹊堂山,传说此山的樵夫常常在月圆之夜看到一名白衣仙子,脸绘锦绣江山图案,在月下山顶舞剑,剑招出神入化,剑资超尘脱俗。当时很多武林人士慕名前来,但寻遍鹊堂山也不见白衣仙子。后来上官云在鹊堂山建立名剑山庄,以川流剑法威震江湖,传言上官云就是山官非与东谷大娘隐居鹊堂山之后所生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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