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的是你被监控拍到了。”即墨拿出还原的监控照片,照片上就是王阮的车驶过市郊加油站,照片经过处理后能看清驾驶座上的正是王阮。
王阮脸色一变,随即道:“我那天出城,不行么?这条路转弯开很久才到工地,在这里被拍到根本不能算是证据,法庭不会承认的。”
“奇怪,”夏雨笑,“我可没说工地啊,你对抛尸路线也太熟悉了吧~”
王阮惊觉失言,脸色一变,随即又满不在乎:“我家在警局多少有些关系,出这么大事自然有人通知我,再说网上新闻都报道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问心无愧,正因为我问心无愧所以我才敢有什么说什么,如果刻意不提工地,反而显得我心虚不是么?”
“有点诡辩之才,可惜证据对你很不利。”夏雨将监控照片推过去,“经过处理可以清楚看到你在开车,显示时间是昨天凌晨3:35,两名死者在昨天凌晨4点左右一起被抛尸,你肯定明白这能说明什么。”
即墨愤然站起,指着后座黑乎乎一片喝道:“给我看!看这里!……告诉我们这里放的是什么!”
王阮脸上渗出细汗,强自镇定道:“哼,这么模糊根本无法认定是尸体,你们已经认定我有罪我也不想再说什么,她们都是吸毒过量死的我没杀她们,你们愿意告就告,就算法庭承认证据成立也最多判我非法处理尸体罪,以后都是律师和检察院的事,你们跟我的律师谈吧。”
“还有非法占有。”夏雨拿出死者端木雪的手表首饰,一一摆在桌上。
王阮似笑非笑道:“这些东西是他们夜店的人扒下来的,我根本不知道。”
“奇怪,我根本没说东西在夜店搜到的啊,你也太心急了。”夏雨道。
王阮笑容一僵。
“别紧张。”即墨道,“我就是跟你随便聊聊,就是觉得你挺聪明的,不仅熟悉法律,还玩心理战,挺难得的。一般人心理就是这样,查到非法处理尸体和非法占有就满足了,毕竟超过预期了嘛。”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王阮眼皮明显一跳。
“这么没头没尾的是听不懂,我从头开始说吧。”即墨道,“你跟端木雪从小认识,你们两家是世交,本来关系还可以,可是这几年端木雪追你追得太烦了,你玩玩的嘛,根本不想认真,本来你不想杀她的,还成功劝她父母送她去英国念书,偏偏她自己找死跑回来了,又偏偏这时候你要大量买毒品,你骗她将卡里的钱全部取出,然后……杀了她。”
“你们有证据么!没有证据请不要乱说话!我可以告你诽谤!”王阮忽然站起来砰砰拍着桌子。
“吼什么?”即墨压低声音威慑,微微森然眯眼就把他的气势压了下去。
“小威上!”夏雨一声令下怀里的小威一个箭步跃上桌子与王阮对视,露出锋利的牙齿,喉咙里发出“呜呜”的警告声,吓得王阮连连后退,跌倒在地。
“看你吓得,回来做好吧,小威有职业素养,没有命令不会咬你的。”夏雨温柔地摸摸小威的头,“小威干得好,你最厉害了,比有的人还厉害一百倍。”
即墨的脸色隐隐发青。
“坐下!”即墨命令。
王阮不由地就乖乖坐下,这次做得笔直,警惕地看着对面两人,一个深不可测,浑身散发着让他喘不过气的霸气,一个似乎微笑可人但肚子里不知装了多少坏水,更可怕。
夏雨道:“我们还没说完呢,后面更精彩。你杀了端木雪到底害怕,两家三代交情,你们也认识几十年了,你在想怎么掩盖呢?想啊想啊,真给你想到一个变态的损招,你去杀了**艾丽,把她和端木雪都脱光了扔在一起。”
即墨接着道:“看到尸体第一眼我就开始奇怪,为什么衣服扒光了脸割花了却没有毁掉指纹,凶手真的是没有反侦察经验在笨拙的掩盖么?现在看看你不仅不笨,还很聪明。你知道艾丽有案底我们能查出她的身份,诱导警方以为另一具尸体也是***警方查不到身份最后只能以失足女吸毒过量结案,不过不得不承认,这招挺绝的,两人真蛮像的,人都思维惯性,我差点就给你带过去了。”
王阮此时反而冷静下来了,“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
“嗯……怎么说呢,”夏雨道,“我其实替你惋惜你知道么?这么聪明睿智却一开始就输了,跟个傻瓜一样。”
“跟傻瓜一样?”
夏雨伸出一个手指,“第一、你以为把尸体埋进你们家的建筑工地让她们永远不见天日,这事就神不知鬼不觉了;”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你还做了双重准备,你杀了个特殊工作者一起埋,万一尸体被发现了可以误导警方;第三,你还存有侥幸心理,认为警方不会耗费大量人力去调查两个微不足道的失足女,但事情怎么可能像你想得这么简单。”
即墨嘲笑道,“你的想法根本不现实,即使被尸体毁容了我们也可以用电脑科技还原,还原之后立刻发协查通告,即使暂时封案,现在还有系统程序自动对比失踪人员信息库,只要端木雪报失踪资料进库,三天不敢说,一周内一定发现,到时候这个案子一定重查,命案必破。”
王阮沉默不语,死死盯着即墨,他以为自己知道的,他以为自己知道他知道警方不作为,破案率不足三成,他以为自己知道谁也不会去管失足女的死活,他以为自己知道出于成本和人力考虑,案件三天不破就归为悬案存档,他还以为自己知道悬案一百年都没人能破……
他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他一直很自信,现在面对夏雨和即墨,他怀疑了,他害怕了,难道自己一直知道的都是错的?
“在律师来之前我不会再说一句话。”王阮失去了自信,彻底失去了一进来时“你们随便问我奉陪”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