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是一名记者,三十二岁,正是事业稳定的好年华,他的性-取-向确实是他的一大苦恼,在上中学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跟别的男生不同,否定过自己,试着交过一个女性的女朋友,但最后分手了。
但这不是不能解决的问题,社会包容力比以前好了很多,只要他不碍着别人,大多数人都会给他应有的尊重,甚至在有些行业,娘娘腔看着是Gay的那种形象还比较吃香呢。
如果不能对父母说,现在有同性形式婚姻网,跟自己的男朋友找一对拉拉,互相像兄妹一样相处,在父母过来的时候假装夫妻,领养小孩或者人工受精都是可以的。
夏雨反复看着小何整理的死者的生平,有些不懂,在她看来死者是很好的,从小学开始成绩名列前茅、学校运动会短跑冠军,初中高中成绩一直很好,大学也是名牌大学,学习很好;
工作也稳定,一月上万的收入,已经自己买房买车,物质条件不缺,家里经济条件极好,不是多到成为豪门有各种不好的应酬,也不是苦哈哈需要累死累活工作只能赚两三千的,是正正好好地那种好;
最重要的情感上也没有大问题,虽说还没有找到稳定的男朋友,但他还年轻,还有很多机会,像昨天见到冯寒就是一个机会啊,他们挺配的,如果愿意是能继续发展的;
实在想不出他怎么会得抑郁症的,或许是工作压力太大了吧?但他这个记者是公共事业单位的记者,只要不出大错就不会被开除,基本没有太大压力的,其实家里的主要收入靠银行存款和房租,也不需要那么大压力吧?
“死者对自己工作上要求特别高么?想做出特别大成绩或者在竞争什么职位?”夏雨问。
小何站直了回答:“了解了,没有特别高要求,死者的单位同事反应说他的工作很认真,但没有人觉得他特别有野心。”
“奇怪了,是不是有野心但没同事们没看出来?”
“应该不是。”
“不要应该,查清楚。”
“是。”小何应道。
“奇怪了,我这样肩负一个种族中兴的人都没有抑郁,他到底怎么地抑郁的?”夏雨真是想不通。
肩负一个种族中兴?小何哑然,“组长你越来越会开玩笑了。”他当夏雨开玩笑呢,不过在场的冰冰没有笑。
“不要站着了,继续查吧。”
“是。”小何转身出去继续查。
“脆弱。”很少说话的即墨忽然道。
冰冰正将自己的调查报告整理了传给夏雨,一时没有明白他在说什么,有些奇怪地看向他,不过夏雨一下就明白他在回答她之前的问题:我这样肩负一个种族中兴的人都没有抑郁,他到底怎么地抑郁的?
因为隔了很久才回答,难免让人一时错愕了。
夏雨接着道:“或许不是脆弱,或许是自己给自己压力太大了,压力太大,又不能转化为动力,心就越来越重,就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后把自己滚在里面,滚下山崖。我明白这个原因,可我就是不明白,他的压力从何而来,让我这个智商四位数的天才都想不清楚的问题啊…”
“脆弱。”即墨又一次吐出这两个字。
夏雨不理他了,问冰冰,“你查的怎么样?”
冰冰道:“由于重度抑郁症将自己送进香肠机器是完全可能的,我国每年有20万人由于抑郁症自杀,去年还发生名校女孩唐静(化名)因为抑郁症自杀,她父亲以没有照顾好为由将女婿告上法庭的案件,指认女婿明知唐静患抑郁症却拒绝带其治疗且疏于管护。”
冰冰给的报告上有链接,夏雨点进去看了一下,其中说到唐静的母亲和姐姐也是死于抑郁症,母亲在查出病情后几个月自杀,而她姐姐也在她自杀前几个月跳楼。
“本案的死者有没有家族病史?”夏雨问,要是遗传的,一切就解释得通了,也就好接受了。
偏偏冰冰摇头,“目前没有查到他家族有遗传病史,或许是父母双方都带有隐性基因,我正在进一步调查。”
夏雨翻了翻网上,翻到唐静生前的照片,弯弯的眉眼,每一张都笑容甜美,再看这次案件死者生前的照片,一米八阳光小伙,也是每一张都笑容灿烂,“实在看不出他们有抑郁症啊。”
“抑郁症患者能正常生活,甚至并不影响工作,权威调查显示,99%的人不知道身边的人得了抑郁症,当被告知的时候,他们普遍反应很惊讶,表示这个人平时很好很健康,一点不像得病的样子;而50%的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病,只以为是心情不好。”
“也许真的是心情不好,”夏雨翻看这资料,翻到了抑郁症药物一页上,氟伏沙明、西酞普兰、艾司西酞普兰…有好多药,副作用更多,像氟伏沙明会引起口干、腹泻、头痛、困倦,西酞普兰会引起多汗、口干、癫痫发作、过敏;艾司西酞普兰会引起上呼吸道感染、背痛,而且都特别贵,都要上千,她看着看着暗黑的心理有发作了,“最难测是人心,谁知道是不是心情不好,压力调节不过来,有些事接受不了,医生给这种低迷冠名,然后就卖药赚钱呢?”
“……”冰冰无语了。
“也有可能不是么?有些少部分是精神方面疾病,比如有遗传的,但大部分就是心情不好,不过吃那些药能改变心情,是一种心理安慰剂的作用。”夏雨认真地问。
“好吧。”冰冰无奈。
“可能。”不太说话的即墨突然插了一句,点头同意了夏雨的观点,原来他虽然话少,但一直认真地听着呢。
面对完全没有理论根据的推测,组长和即墨先生两人还都认为有可能性,冰冰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也不是喜欢说话的人,沉默中朝周围看了看,看到墙上的洞和嵌到墙里的子弹,撞着胆子问:“这颗子弹,我有没有权限知道一些情况…”
“哦,有人要暗杀即墨先生,没成功。”夏雨笑道,完全没当回事一样,“对了,你往那边站站,离即墨远一点,不要站在他和杀手的两点连线上,一般杀他的子弹都是远距离穿甲弹,打中了就会穿透他的身体,站在线上会被牵连。”
冰冰心底忽然一股寒意往上翻涌,“可我怎么知道杀手在哪里?”
只知道一个点,没办法连直线啊,一个点只有射线,以即墨为点朝四面八方射,就是说在他周围无论哪个方向都无比、无比地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