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香酒好肚子饿,山野染红好个秋。赵处长喝得很高兴,红光满面,激扬文字,高谈阔论,很有干部的派头与风采。大孙不喜欢喝白酒,老支书风风火火地让那个文书赶紧找来了几瓶啤酒,于是大孙把着啤酒瓶子对着嘴灌了好几瓶;老钱牙口不好,小声地对小李说这鸡炖得不够烂,那羊肉炖得也太膻。只有小李不敢说什么,盯着赵处长那张大的嘴巴一上一下地吧唧吧唧地运动着,听着大孙咽啤酒的时候咕噜咕噜地响声,矜持地吃着眼前的一碗菜。
那司机似乎嫌伙食不太好,扒拉几口饭之后,就到车里休息去了,说下午还要赶路,得休息好。席间小李见村长跟那年轻点的文书耳语了几句什么,那文书就不见了,到了午饭快要结束的时候才急忙赶回来,在村长的耳边小声地说了些什么。那村长点着头,嘴里不住地说着“好好好,好好好。”
村长的酒量实在不敢恭维,还没等到酒过三巡,就已经红头涨脸似关公般了。舌头也越来越短,说话已经很不清晰。倒是那妇联主任后劲十足,与赵处长连干了好几杯。而赵处长也借着酒劲,答应给这个村多少多少扶贫资金等。感激得那老支书一个劲儿地朝着赵处长拱手作揖,似乎见到了救星般。
“赵处长,各位领导,村里的情况你们都见了,村里苦啊。年轻人大部分都到城里打工去了,剩下这老的老,小的小,日子实在不好过。”说着说着,那老支书竟然呜呜咽咽地哭起来。妇联主任受了感染,也捂着脸抽噎起来。
“你、你们,这、这、这是干干什么?”村长不高兴了,埋怨他们两个人败了领导们的酒兴。
大孙知道处长的量,也知道这几个人肯定不是处长的对手。要知道以前处长几乎每天都少不了应酬,迎来送往的事情很多,每天都喝得红光满面的,可谓是“酒精”考验的干部。但自从行政处的职能被剥离后,应酬的机会少了,处长发挥的机会当然也就少了。刚开始的时候处长不适应,每周都拉着大孙他们几个人到小酒馆吃喝一顿,也借机会发发牢骚。但已经没有埋单了,而是采取AA制,这让处长也很不适应。要知道从前不论吃什么,喝什么,到了大笔一挥签上“赵前程”三个字,哪个饭店的老板不陪笑脸?
去了三四次之后,老钱不干了,每次处长张罗去吃饭的时候,都说自己家里有事情,不是小外甥病了,就老伴住院了,要么就是远房的亲戚来了。小李不敢说不去,虽然他很不乐意到那样的场合,因为小李不会喝酒,半瓶子啤酒就找不着北了。只有大孙还算响应,每次都答应得很痛快。但每次都是吃喝自己的钱,赵处长后来也就越来越不习惯,时间一长,再也没人主动张罗吃饭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