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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忆不起是谁说过,不出故乡,永远不知天下之大。
南国外的天空,云轻日遥,和风细雨。博文说,出了南国就进了北国边界。那样一个在传说史文中野蛮彪悍的国家,放在原来,我是打死也不会轻易踏足的。
可如今不同。我们有博文,居家旅行必备良男。可遇不可求。
“博文博文,你看看我这次绣得如何?能否开绣庄了?”宝儿拉着博文的衣袖,从出宫以来一直执着于探索闯荡江湖的生存之道。
博文脱下太监服秀气柔弱的简直如女扮男装,打眼看去比宝儿还要娇媚几分。我坐在车里拄脸出神,经过这段日子跟博文的相处,越来越好奇他家主子,也就是太傅的真正来头。
初在宫里见博文,还只觉得他是个机灵的小太监。可如今看来,此人头脑聪慧,身手沉稳,简直比皇宫中的皇子也不逊色。
他一路话都不多,出宫时沉稳老练,几番对峙就哄得侍卫放心开门。在南国境内,我和宝儿几乎没下过车架,他一人之力就将所有行头都打理妥当。当时皇后派了大批官兵以太子大婚戒严的名头搜查我们,可我们数次从官兵眼前晃过,博文硬是将蛛丝马迹藏得严严实实,没出一点披露。
进了北国,地形陌生不说,气候较南国更为恶劣。常常连续数十日在山中或荒漠赶路。我和宝儿早做好了吃苦受累的准备,未想根本是思虑太多。博文一路,大到打猎扎营,阻挡毒蛇猛兽。小到生火做饭,绣花缝补衣物。真心来说,我几乎从没见过他不会的,全能的让人觉得恐怖。
此时,他又跟宝儿讨论绣花细节,话仍旧简洁干练,可跟宝儿的话唠模式结合起来,竟无比和谐。
我深深佩服。
佩服过后,继续对太傅深不可测的底细好奇。他曾是七国皇子公主的师傅,如今封夜流苏都已长成世间翘楚,按理这个恩师应该名气更胜才对。可是,为什么他入宫前未传来一点风声呢?
还有,直到现在我才发现。跟了太傅那么久,我竟然还不知道他年方几何,更甚,我连他的名讳都为听过。
诡异的很,神秘的很。引得我心痒难耐,愈发好奇的很。
“博文啊……”故作漫不经心状,我打着车帘朝窗外看,本意是想借着这个动作掩盖我内心汹涌之实,未想一开车帘,立马涌进一阵大风,差点没将我掀到车外去。
额头上的碎发皆挂着白霜成直立状耸着,我尴尬的抬手捋了捋,这才接着道:“你跟太傅是何关系啊?为何我在临华殿侍奉许久都未见过你?”
博文将车帘掀开一个小缝,警惕的查看车厢外赶车马夫的情状。本一路都是他张罗车架的,可进了北国后,他清秀的长相越来越引人注意,无奈我们只能顾了个车夫。不过,显然,他对此人并不放心。仔细再三确定没问题后,这才应我:“小人是主子的随身侍从,从小就一直跟着主子的。”
我愣住,随身侍从。为何我从未在临华殿见过他。
他似看透了我的疑惑,跟着解释道:“姑娘没见过我也是自然,在宫中我一直乔装跟在别的主子身边。”话到这儿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他瞧着我,犹豫半晌才道:“当时还跟姑娘打过照面,对姑娘有所不敬,还请姑娘不要记恨。”
他这番一说,我更云里雾里。茫茫然问:“啊?有这等事?我怎么不记得?”
“姑娘可记得秋晴?”
秋晴?皇后娘娘身边的红人秋晴?那个扇过我一巴掌的秋晴?
我堂皇的睁着大眼,往他胸前瞅了瞅。秋晴可是宫里有名的丰满,他……他他他他……那是他乔装的?
有没有搞错!
一把拉开车帘,冷风拍面。吹得宝儿左右摇晃,滋哇乱叫。我迎风凌乱,内心久难自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