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看着她。她好似受到鼓励一般继续说下去。
“你受到冷遇,肯定是一个错误。因为这个错误,你成长的轨迹发生变化,它没有你(或**)原先希冀的那样成为栋梁之材之类;因为这个错误,导致所有的人开始对你不屑,而直接导致的就是你仇视所有人,仇视周遭看似轻而易举获得幸福的人。然而,这个错误只是由一个人造成的,你不能因为他的错误而迁怒其他无辜的人。”
“难道,你大哥也要像你这样纵情声色,逃避世事便是好的了么?他只不过将心事放在心底,做一个好人而受到称赞又有什么错?你有没有设身处地的为他想过,若不是三妻四妾的,自己的母亲何以受到冷落,何必绝望到要投湖自尽的地步!面对这种情形,儿时的他难道不是心痛难过的么?可他有怪过谁?当你用消极避世的方法来宣泄仇恨的时候,田野只是以笑容为盾牌,收拾起自己的心情。却更加积极的入世,有意义的生活,为自己,为母亲,而今又为齐国百姓。难道,他这样的人还不值得尊重和爱戴吗?”
“孟奚!”田野打断道。
“你说的太多了。”他既感谢孟奚对他的理解,又不愿她将自己母亲的事情说出来。
“人人都有心事隐秘。可既然能说出来的,就不怕再多一个人知晓。况且,开舒不会是那种说三道四的人。”她望了开舒一眼,得到肯定的眼神后,继续说道。“有些事情还是开诚布公来得比较好些。难不成让大家一直阴霾不散的过日子吗?”
“所谓保暖斯**。你们就是这样。战乱年代,老百姓们都在想着如何安生立命,你们却为了个人私欲心存怨恨。”她好像有点打倒一片了。
“哪有亲人之间这样子的?记得我妈妈是一个非常节俭的人。小时候,我和姐姐共用一份零花钱。每天早读课后,姐姐便来找我,于是,我们一起到提着篮子卖烧饼的老奶奶那里买一个烧饼。还是甜的。然后,姐姐便把烧饼掰开:她总是故意把大一点的一半给我吃,说自己不喜欢吃烧饼。而我总是会说,姐姐需要多吃点。每天,我们就这样谦谦让让开开心心的共吃一个烧饼。以后的日子里,无论生活多么好,人们的饮食多么丰富,我都忘不了和姐姐分享烧饼的儿时的乐趣。”注意,孟同学又神游跑题了。还没化解人家兄弟间的芥蒂,却扯到自己身上来了。不过她这几天一直都在想家,也是有情可原的。
二人一致怀着惊异的眼光看着她。什么‘早读课’她读过书?还有个姐姐?他们从没听她说过自己的事情。尽管她有时好像滔滔不绝道理一堆一堆的。但没有人了解她。他们都不知道她真正的身世背景。但同时,他们又被她所描述的那种平淡却有温情的生活打动。真的可以这样吗?那该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啊!
“这是我第一次听你说起自己。”
“你家中还有什么人呢?”田开舒接着问。
“爸爸妈妈姐姐和我。我们家普通平淡却幸福。”这样的回答既真实又没有什么时空上的不合理。
按现代人的思维,通常下面回问:你爸爸妈妈做什么工作啊,收入怎样啊等等。
他们却对她更感兴趣:“你家住哪里?你口音不是本地人,但又太像燕京人,听你的口气有点像吴越之人。”
书呆讲的是有点南方尾音的普通话,听来四不像,把田野这样自以为贯通天下方言的人都弄糊涂了。
“好了好了,查户口哪!管管好自己的事情再说来。”她可不是要这样转移目标的。
“对了,这件胡棉袍子给你,明早穿上,早凉温度低,你身体刚好,一定要注意保暖。”田野想起自己的正事,来了半天,才放下手中的包裹。
“好啊,谢谢你啊。”
“你明早出门?去哪里?”田开舒不解的问。
孟奚看了田野一眼。未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