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
夜也深了,然,刘喜却并未就寝。他就那样点着灯看着书,因为他没有睡,我亦不敢去睡,所以只好在旁边陪着。
“说吧!”刘喜没有看我,我能感觉到他对我的冷淡。为什么呢?是因为之前我拒绝他,还是因为上次他的气还没有消,又或者是别的,我没能想明白。
“大王,若是子衿回不来了,大王可会……”
“可会什么?”
“可会偶尔想起我这个来路不明的人。”我问得有些小心,因为这话问出去之后,我才发现自己原来这样在意他的答案。
“你,总归有一天会回不来的。”
刘喜答非所问。
“是啊!”我叹了口气,神情也就显得有几分落寞。
“去睡吧!天亮之后,我派人送你回府!”
刘喜说完这话也起身去睡觉了,我坐在几案前,连连叹了几口气,然后才和衣而睡。这一夜的城阳王宫果然是不同的。不过几日没有睡在这城阳王宫里,我竟然有些不习惯了。
第二天,我在刘喜去上朝的时候离开了城阳王宫。身边跟着我的不是钟离砚,而是另外两名侍卫。他们叫什么,我是不知道,也没有想去问。颠簸的马车一路从王宫到府里,我却被摇得有些想睡觉。
“姑娘,你可回来了!”
我这刚下车,云娘便上前来扶住我。
“云娘,府里可还好?”
我亦忘记问了,我这离开到底是过了多久,几个时辰还是几天。如今听云娘这般说,自然认为自己离开了好几天。
“好,都好。先生听闻你被人劫走了,亦是担心了一夜,现在正在前厅侯着。”
“一夜?”我咀嚼着这个词,这意思是说我其实只是消失了几个时辰,并没有很久。
“是啊。钟离砚都快把这都城给翻了一遍了。我和先生亦是担心你的安危,如今见你因来,总算是能安心了。”
云娘与我说着话,这老先生也迎了出来。见到我,老先生有几分激动,上前便拉了我的手道:“姑娘可还安好?”
“子衿安好,让先生担心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说着,我与那老者一同去了前厅。因为身着男装,那衣服亦是刘喜的,我穿着确实有些碍眼,所以便让云娘在前厅陪着老者,自己去房间换了身衣服出来。
宽敞的前厅有风拂过,那屋前的树叶也随之飘落。我喝了口茶,又瞧了一眼那落叶,不觉有几分感慨。老先生打量着我,我疑心自己是不是衣服没有穿对,所以忙低头整理。这时,老先生开口道:“姑娘,以后出门还是小心些吧!”
我抬起头来,微微点头。
“大王听说姑娘被人劫走了,大动肝火。那钟离砚为此还挨了几鞭子。这城阳国,看似风平浪静,实则风起云涌。姑娘又名声在外,怕是会让一些人惦记的。”老先生说话很含蓄,我也听个七七八八,只得点头称是。
老先生又与我闲话了几句,便起身去给翁主授课。我一个人坐在前厅的几案边,想着钟离砚因为我挨的几鞭子,心里便有些堵得慌。云娘过来问我想不想吃点什么,我才回过神来。
“云娘,我去睡一会。如果有事,你再叫我。”
昨夜几乎一夜没睡,此刻一个人坐着,倒是有些困倦了。起身往后院去,没了钟离砚的寸步不离,反倒是觉得少了什么。钟离砚去查那些人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结果。那帮人发现我不见了,定然也会惊慌。就算钟离砚能按我说的查找到那个关我的地方,估计也会扑个空的。
一觉睡了很久,睁开眼的时候,只觉得外面黑黑的。我想着自己不会睡了一天吧,便起身开门出去。钟离砚抱着剑站在门口,见我出来,立马毕恭毕敬地朝我行礼。这突然的客套让我有些不习惯,而且他还因为我挨了几鞭子,估计伤得也不轻的。天,果然已经黑了。我怎么就处了那么久?
“钟离砚!”
“姑娘吩咐!”
这种毕恭毕敬让我感觉到了我们的距离。我上前拉住他的手腕,他退让了一步,那手腕也就从我手中挣脱。
“姑娘有事吩咐便是!”
“你的伤……”
我没能说下去,能让他挨鞭子的除了刘喜也无不会再有别人。
“你把衣服脱了。”
钟离砚愣了愣,不解地看着我。我一想,这话却是说得有些让人误会。不过,他要不脱衣服,我怎么能知道他到底伤得怎么样。我这人一向是动作比语言要快,也不管他是不是会误会,一把就把他拉进了屋里,顺手关上了门。
“你这是……”钟离砚有几分惊慌。不过,让他更惊慌的是我开始扯他的腰带,而他也动作迅速地抓住了我的手,紧张地问道:“做什么?”
“你把衣服脱了我看看。”
听我这样说,钟离砚死一般地抓住我的手,就怕他一松手我就要扯掉他的腰带。
“你抓着干嘛,我只是想看看你背上的伤!”
我的力气自是比不过钟离砚的,所以只得无力地朝他吼了一句。他似乎才反应过来,然后扯开我的手,迅速整理衣服便要离去。
“钟离砚,你给我站住!”
我这一声大吼,钟离砚就真不敢动弹了。待我走到他面前,伸手想脱他衣服的时候,我先叹了口气,然后才道:“你自己脱吧。因为我挨的鞭子,我总得要看看伤得怎么样了。”说着,我便转过身去。
屋子里安静了那么一会,待我听到有细微的动静回过头去时,钟离砚已然背对着我脱下了衣服,露出了他的后背。一道道鞭痕触目惊心,只一眼,我这心便狠狠地疼了一下。不敢再看第二眼,我迅速地走到门口在叫云娘,让她拿些治创伤的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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